林珩钧又带着妻儿前往祖母所居的寿安堂拜见。
老太太早已得知孙子归来的消息,激动得坐立不安,若不是腿脚不便,她早就亲自去到前院了。
看到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乖孙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不仅平安归来,还带回了孙媳妇和两个粉雕玉琢的重孙,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招手:“快过来,快让祖母好好看看!”
她年纪大了,反而将那些门第之见看得淡了,觉得儿孙幸福美满比什么都重要。
她见李月容眼神清澈,举止温婉,不由心生喜爱。
老太太拉着重孙的手,摸摸曦儿的小辫子,又捏捏昀儿肉乎乎的脸蛋,笑得合不拢嘴,眼里心里都是对这双重孙的稀罕。
她转头对一旁娴静站立的李月容也是越看越满意。
她拉着李月容坐下,将手腕上一对上好的羊脂白玉镯褪了下来,亲自戴到李月容手腕上,慈爱地说道:“好孩子,这对镯子跟着祖母好些年了,今日就给了你,愿你们夫妻往后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李月容感受到老太太的善意,心中温暖,连忙道谢。
老太太拉着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兴致高昂。
还是林珩钧见祖母脸上已有倦色,便体贴地提出先告退,让祖母好生休息。
老太太却舍不得,拉着李月容的手不让走,像个老小孩似的。
李月容便柔声哄道:“祖母,您先歇着。孙媳以后日日都来给您请安,陪您说话,只盼您到时候别嫌我聒噪烦人才好。”
老太太被逗得开怀大笑,孩子气地要求:“那你可要说到做到!日日都来!”
李月容笑着点头应下:“一定,孙媳答应您。” 老太太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他们离开了寿安堂。
林珩钧当年是奉旨离京查案,如今安然归来,于公于私都必须立刻向皇帝禀明情况,这是臣子的本分,丝毫怠慢不得。
他稍作整理,便立刻向宫里递了求见的折子。
皇宫,御书房。
皇帝收到林珩钧求见的消息,几乎是立刻便宣召了他。
当那个消失了五年,曾被他倚为臂膀的年轻身影再次踏入殿内,恭敬地行礼时,皇帝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臣林珩钧,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珩钧的声音沉稳,一如往昔。
“平身,赐座。” 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五年光阴,并未磨去他身上的锐气与英挺,反而更添了几分沉稳内敛,依旧是那个丰神俊朗、卓尔不群的林家世子。
“谢陛下。” 林珩钧谢恩后,恭敬地在下首坐下。
皇帝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开口道:“珩钧啊,看到你安然归来,朕心甚慰。当年…是朕派你去江南,却险些让你……”
他顿了顿,话语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愧意,“你遭遇刺杀,下落不明,朕亦曾震怒,下令彻查。只是……”
林珩钧立刻起身,恭敬回道:“陛下言重了。为君分忧,是臣子本分。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臣能侥幸生还,已是万幸,不敢有怨。”
他这话说得恳切,却让皇帝心中的那点愧疚更深了些。
皇帝挥挥手让他重新坐下,转而问道:“朕听闻,你这些年流落民间,是因重伤失了记忆?”
“回陛下,正是。” 林珩钧于是将当初如何被追杀导致重伤失忆,后被李月容所救以及在赵家村安身立命的事情,简明扼要地禀报了一遍,自然也提到了他已娶妻生子。
皇帝听完,并未如林珩钧预想中可能因婚约之事而动怒,反而像是松了口气般,语气平和:“原来如此。你既已失忆,另娶妻室,亦是情有可原。况且朕的二公主,在你失踪后,便已由朕做主,下嫁他人了。”
他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快,毕竟,自家大儿子差点要了人家性命,他哪里还好意思再提什么婚约?这桩原本可能存在的尴尬,倒是阴差阳错地解决了。
他看着林珩钧,目光中带着补偿的意味:“你此番受苦了,也为朝廷立下了大功。朕不能不赏。”
他略一沉吟,便朗声道,“传朕旨意,林国公世子林珩钧,忠勇可嘉,特赏黄金千两,蜀锦百匹,良田十顷!另,擢升为金吾卫将军,正三品,准你先休养一月,再行上任!”
这一连串丰厚的赏赐和实打实的晋升,既是补偿,也是皇帝重新示好的信号。
金吾卫负责京城部分卫戍,地位重要,可见皇帝对其信任依旧。
林珩钧心中明了,皇帝此举既有愧疚补偿之意,恐怕也有借此平衡朝中势力的考量。
他此刻乐得清闲,正好多陪伴家人,熟悉京中情况,于是立刻恭敬地行大礼谢恩:“臣,林珩钧,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他恭敬沉稳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好好休养,朝廷,日后还需你多多出力。”
“臣,定当竭尽全力,以报君恩!” 林珩钧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