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音想也没想:“条件随你开,我都同意!”
萧逸的兴致更浓了:“真的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林怀音点头:“是!”
萧逸心思一动:妹妹对沈淮之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上次的事之后,真真是伤透了心,每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
可沈淮之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眼前这丫头身上,对妹妹毫无愧疚之心,甚至连句道歉都没有。
想他丞相府的一对兄妹,被这个沈淮之打了个遍,面子里子都碎了一地,在京城更是声名扫地,受人耻笑。想他萧逸,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心中的郁气更是与日俱增。如今不如好好利用这个丫头,挫挫沈淮之的锐气,也好成全妹妹的心思。
“如此甚好!”萧逸微微一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不见半分笑意,反倒淬着细碎的寒芒,像是逮到了猎物的猎手,眉梢眼角带着得逞和算计,“既然如此,咱们就——成交!”
林怀音见他如此,微微松了口气:“那你现在总可以放了我朋友吧?”
“放了可以,你若和我耍花活怎么办?”
林怀音当即对天发誓道:“我阿三对天发誓,若敢耍滑,叫我死无葬身之地!”
林怀音知道,在这里,最重誓言,尤其是这种毒誓,其分量可想而知。
果然,萧逸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对着身后的侍卫道:“去,把那人给我放了!”
听到这句话,林怀音终是大大松了口气,随即问道:“你还没说是什么条件呢?”
“条件很简单……”萧逸慢条斯理道,“从现在起,我要你承认与我两情相悦,承认你是自愿委身于我,对他以前的种种,不过是虚与委蛇,毫无半点真心!”
林怀音瞳孔骤缩,她没想到萧逸竟然提出这种无耻条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何要如此?”
“为何?”萧逸冷笑一声,“他沈淮之仗着皇上的偏袒,简直是目中无人,将我兄妹二人的颜面扔在地上反复践踏!他打我也就罢了,可我妹妹对他痴心一片,他没有半分好脸色,还动手打了我妹妹,这口气——”他顿了顿,接着一字一顿道,“你说我怎么咽得下?”
林怀音听得心中阵阵发凉,连忙解释道:“这件事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萧逸冷冷地看着她。
林怀音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事终究是她惹出来的,所以她有必要为沈淮之澄清一下。
林怀音缓缓道:“我这人早就没了清白之身,所以一直以来都不愿侍候世子,我怕身子不净,玷污了他……”
她面色平静,缓缓道来,竟好似在说别人的事。
萧逸心中的震惊无与伦比,没想到她竟会把这种私密的事说得如此坦荡。
“多次拒绝之后,世子问我究竟是为何?”
萧逸屏住呼吸,直觉下一句不是好话。
林怀音看了他一眼:“那时我正好借着卖马,用了一纸公告骗了你一些钱。”
林怀音的目光清澈,说得坦坦荡荡。
“当时他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那时对你心怀怨怼,于是说,是因为你欺负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误会了——毕竟我那天在军营里待了一天一夜……”
萧逸的呼吸变得粗重,拳头攥得咯吱作响,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林怀音接着道:“我所说的欺负,指的是那天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可世子却误会了。我明知他误会了,也没解释,为的就是让他替我出口气……”
林怀音的话音未落,就被萧逸一把掐住了咽喉。萧逸恨得咬牙切齿:“臭丫头!想我和沈淮之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就因为你,就因为你——”
萧逸胸口剧烈起伏,就因为这个臭丫头,他们不仅大打出手,还因此差点绝交。他原以为只是一场误会,没想到竟是这个丫头的精心算计!
林怀音感到阵阵窒息,她索性闭上了双眼。
可萧逸却突然间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厉声道:“还有吗?”
萧逸还想听听她是怎么害自己妹妹的。
“还有……”林怀音大口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等她把气儿喘匀了,接着道,“其实我并不想待在侯府,也不想给别人当通房丫鬟,所以我一心想跑。”
她说了上文,萧逸已然能猜到下文,恨恨道:“于是你利用了我妹妹,帮你逃跑?!”
他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对!”林怀音毫不犹豫地承认了,“那天你妹妹把我追到桥上,我是故意惹怒她,激她对我动手的,然后假装失足,落入水中……”
林怀音微微笑了笑:“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这话不难传到沈淮之耳中……”
萧逸只觉得她的笑格外刺眼,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他终究忍住了:“你知不知道,就为了这个,沈淮之打了我妹妹,而且是当众打的!”
林怀音道:“我知道。”
萧逸怒了:“既然知道,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林怀音看向他,眼神里毫无畏惧:“因为她也打了我呀,也是当着众人的面打的。她能当众羞辱我,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被羞辱呢?”
“你跟她能比吗?”
“我们为什么不能比?”林怀音反问。
萧逸想说,你们之间的身份地位,又岂能同日而语?可当他看见她那眼底燃着灼灼火光、带着几分不甘与倔强,又透着彻骨寒意的眼神时,忽然之间就住了嘴。
因为那眼神太过凌厉,像一把出鞘的匕首,直直刺向他,竟让他一时语塞,连原本到了嘴边的辩驳都咽了回去。
林怀音又道:“还记得那天在树林中,你把我按在地上,无缘无故打了一顿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