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南宫集团的大厦耸入云端,湛蓝的天空压着大厦,映在每一片玻璃上。
南宫阙静静地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深邃的眼眸透过窗户望向远处。
身着西装的丁覃面色沉重的进了办公室,看着落地窗前颀长的身影,不禁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走到南宫阙身边站定。
南宫阙没看他一眼,继续直视远处,声音淡淡:“何事?”
“老板,您这几天状态不好,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您跟小责解释”。
丁覃站在那里,说话慢吞吞的,无论是作为下属,还是多年来的朋友,他都看不下去南宫阙每天失魂落魄的样子。
南宫阙眼里掠过一抹幽暗,嗓音更冷了些:“不必”。
“您明明每天记挂着小责,何必忍着不去找他。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也知道有误会应该当面解释清楚”。
闻言,南宫阙嘲弄地笑了一声:“不信任你的人,怎么解释都没用”。
他性格骄傲,为了明责不知道低了多少次头,难道次次都要去哄?
丁覃继续说道:“那需不需要调查一下小责这几天住在哪里?”
“他是个成年人,去哪里是他的自由,他有自我约束的能力”。
南宫阙嗓音低沉沉地回道,听不出喜怒,好像真的不在乎明责去了哪里。
随后,转身走向办公桌,问道:“黄思弦那边联系的怎么样?”
“黄小姐还是维持原来的说辞,说那天晚上确实是您主动和她发生了关系”,丁覃紧张地回道,开始冒冷汗。
“柯塞尔的矿产项目,换个合作方”
办公室的空气变得凛冽起来。
“是”。
领命完,丁覃退出了办公室。
南宫阙拿出手机,点到和明责的短信界面,五六天没有过任何联系,最近一次联系是四天前,他主动发的信息,但是没得到回复。
雾远山庄。
满是美食香味的餐厅,明责和付怨正在用餐。
付怨没有动筷,只是盯着对面的明责,道:“还不回去?”
“回哪?”
明责淡漠地说了两个字,继续贵态地用餐。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付怨眼皮一翻,给了个白眼。
“不知道”。
明责放下刀叉,抬眸看向他,语气平淡地回复。
“郑威,快去给你家少主拿面镜子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脸色”。
付怨靠着椅背,无语地瞪着眼前人。
...................................。
郑威假装听不见,没动作。
明责伸手握住桌上的水杯,轻轻晃了晃,半晌,才说了句:“我只是没睡好”。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要南宫阙不在,他就无法自主入睡。
瞧着付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明责轻笑了下:“怨哥,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别有真感情,怎么现在却一直催我回去?”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天天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付怨说话的时候,牙根都快咬碎了。
“今晚就回”。
说完,明责端起水杯送到唇边,仰头一口饮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
付怨听的蹙了蹙眉,感觉自己多此一举。
下午,霍垣的别墅。
霍垣坐在地下室的台球桌上,手里支着长长的球杆,顾衍插着兜一脸疲惫地走进来:“阿垣,你又叫我来干嘛?”
男人懒懒地翘起唇,抄起另外一根球杆朝顾衍丢过去:“陪我打几局”。
“火急火燎地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打台球?”
顾衍顿时觉得不应该打台球,应该打人才对。
“嗯嗯”,霍垣高俊的身姿府下,利落的击打,一杆进洞。
“昨晚和付怨吃饭,有进展吗?”顾衍不合时宜地问道。
闻言,男人正准备二次击球的手一顿,“有个屁的进展,一到餐厅就开始问明责,饭还没吃几口,我就吃了一肚子气”,球杆被他气鼓鼓地丢到了台球桌上。
顾衍将他的球杆捡起放到一边,拿着自己的球杆走到另外一边,俯身击球,道:“你不是知道早知道,他是为了明责才出来和你吃饭的吗?干嘛现在还这么气?”
“我是知道,但也不影响我生气”,霍垣的语气充满了怨念。
懒得回话,顾衍专心打球,每次击球都精准入袋。
球全部入袋后,才放下球杆,认真地问霍垣:“不打算和付怨争青阎帮了?”
..................。
霍垣眼神飘忽,弱弱地说了句:“那我要是追到他,他的不就是我的吗?”
“你比阿阙更没脑子”,顾衍咬牙切齿地骂道。
一个南宫阙,一个霍垣,都要把他给气死。
“阿衍,我下次什么时候再约他啊?”
“你们不是昨晚才见过?怎么就开始想下次什么时候约了?”顾衍想拿着球杆敲死他。
霍垣憨憨地笑道:“嘿嘿,早做准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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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山顶别墅。
南宫阙在冲澡,他已经冲了半个小时,双手按在浴室的墙壁上,手臂肌肉线条清晰。
花洒洒下水来,浸润了温和俊朗的一张脸,又滑过每一块肌肉。
水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才按停花洒,拿起挂在一旁的灰色浴袍套上。
随便擦了一下头发,发梢还滴着水,光脚出了浴室。
刚踏出浴室,就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少年,脚步顿住。
明责听见动静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柔声地说道:“怎么洗完澡又不擦干头发?”
说完,就去拿了吹风机,拉着男人到沙发上坐下,给他吹头发,动作和以前一样轻缓。
几分钟后,头发吹干,明责关掉了吹风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宫阙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明责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手捏着男人的下巴,抬起,声音暗哑地回了句:“你洗澡的时候”。
明责浑身泛着冰冷的气息,目光却很炙热。
被捏着下巴的南宫阙扭开头,嘴巴微张:“你回来做什么?”
明责没有任何的话语,看了他很久,忽然低头吻上他的唇,强势,霸道,索取。
越吻越动情,呼吸都开始沉重起来。
南宫阙没有回应,任由他吻着。
几分钟后,明责才停止了这个单方面的吻。
在南宫阙身边坐下,双手把他紧紧地箍进怀中,嘴唇贴在男人耳边,低低地质问道:“阙哥,是不想要我了吗?”
闻言,男人的心脏抽紧。
一丝水汽爬上了他的眼眸,
鼻子也酸酸的..........
明明是他几天都不回家,明明是他不回信息,明明是他不想要他了。
男人二十多年都没有脆弱过,此刻竟莫名地觉得有点委屈。
南宫阙咬了咬牙关,将情绪压了下去,哽着喉咙说道:“你不是质疑我和黄思弦的关系吗?”
空气里全是宁静。
几分钟后,少年松开了他,右手抚上他的脸,红着眼睛问:“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还要不要我?”
南宫阙被他眼底的一抹红,刺痛了心脏。
怎么可能不要,几天没见明责,他的心就疼了几天。
“要,我要”。
话落,明责猛地将他按在沙发上,疯狂地啃噬他的唇。
男人感觉唇一阵疼痛,少年的吻如此粗暴,可他却不想推开。
已经死寂的心脏因为少年的吻才复苏过来。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结束。
“怎么忽然跑回来了?”
南宫阙想问清楚少年的想法,他讨厌不被信任,也不想以后再因为不信任发生矛盾。
“太想你了”,少年瘪着嘴回道。
“所以你不是因为愿意相信我,才回来的?”
明责的脸一瞬间惨白,眸子缩了缩,别开了视线,苦涩地说了句:“可是你脖子上的痕迹也不是假的,如果我身上有了别人的痕迹,阙哥能做到不在意吗?”
“..........”。
听言,男人瞬间愧疚,他只想着明责不信任他,却忽略了这件事的本质,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无法接受的。
“小责,当天晚上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能保证的是,我绝对不会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做出会伤害我们感情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也一定会查清楚”。
“好,只要你别不要我”。
说完,明责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好像在极力压抑着心底的酸涩。
他的退步隐忍,让南宫阙的心脏剐痛。
看了眼墙上的壁钟,夜已深。
“小责,你先去洗澡”。
“不去”。
“为什么不去?”
“太久没见到你了,我现在一秒钟都不想和你分开”,明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南宫阙冷哼一声:“好像是某人自己离家出走的吧!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因为太在乎你了,所有才会那么生气”。
明责的手一搂,将男人的双腿搂过,叠在自己腿上,眼眸中翻涌着浓烈的爱意。
.................................。
南宫阙注视着明责,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明责又想亲他,被他侧头躲避掉,推了推明责的胸膛:“先去洗澡”。
“亲完再洗”。
下一秒,明责就堵上他的唇,狠狠地吻住他,霸道又张狂。
男人的长睫颤了颤,由着明责的舌在他口腔里扫荡,夺走了他全部的气息。
明责的吻开始移动,南宫阙伸手捂住了脖子。
他觉得因为那晚的陌生吻痕,他的脖子已经配不上少年的亲吻了。
“没关系,以后只会有我的痕迹”。
说完,明责拿开了他遮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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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晚上,南宫阙被动地承受着分开四五天的后果,来来回回地被折腾。
他一度感觉自己要废了!
翌日。
吃早餐的时候,南宫阙的黑眼圈给安伯吓了一跳,他坐在餐桌前,感觉连张嘴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脑袋昏沉的厉害。
“阙哥怎么这么没精神?”
明责容光焕发地坐在他对面用餐,得意的不像话,嘴角一直勾着一抹弧度。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怎么没精神,这句话的!
南宫阙恼火地看向他:“吃你的饭”。
明责扬唇邪肆一笑:阙哥还不准我关心你了?
南宫阙实在没力气再和他调情,低头安静地喝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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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南宫阙还是硬挺着去了公司,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工作。
车子在公司大门口停下,车门缓缓打开。
南宫阙扶着腰小心翼翼地下了车,丁覃见状忙跑上前扶住他,问:“老板,您是扭伤腰了吗?”
“算是吧!”真实的原因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便顺着丁覃的话答。
一上午过去。
大家都发现了,今天南宫阙的心情极好,项目没进展没挨骂,工作不仔细也没挨骂。
丁覃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因为和明责和好了.......
霍斯学院。
明责坐在课室靠窗的座位上看书,承受着席慕城目不转睛的视线。
自从拒绝了席慕城让他进行心理治疗的要求,每天他都被席慕城赤裸裸地盯着。
就算他平时在淡漠,也被盯得有点受不了,合上书,眉峰一皱,清冷冷地说道:“把你的目光收回去”。
席慕城倔强的很,没有达到目的,不会罢休,大着胆子回了句:“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闻言,明责站起身,走到席慕城的座位,揪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提溜了起来,凝视着他,寒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
明责194,席慕城只有182。
被揪着衣领的席慕城,只能被动地仰视着明责。
无论什么时候,他看见明责这张无可挑剔的脸,都会止不住地心动。
“你什么时候进行心理治疗,我就什么时候不再盯着你”。
席慕城眼中没有一丝畏惧,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让明责进行心理治疗。
他坚定的态度让明责背脊一僵,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多管闲事”,随后,松开了手,回了自己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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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霍斯学院一天的课业结束。
明责挎着斜挎包出了课室,席慕城默默地跟了上去。
明责走一步,他就动一步,明责停下,他也停下。
眼看快要出校门了,席慕城加快步伐追上去,喊道:“等一下”。
“你是真的很想挨打?”明责的双眸里萦绕着黑色气场。
“我想和你谈谈”。
席慕城无视了他的不爽,挑明目的。
听完,明责转身就走,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还没往前走一步,手就被拉住了。
“今天不谈,你就别想走”,席慕城说的斩钉截铁。
春风和煦,两人的气场在空气中无形对峙,惹得路过的同学,都驻足观看。
两人都是院内的焦点人物,观看的人开始逐渐增多,穿插着窃窃私语声。
明责扫视了一眼周围,按捺住了想动手的心思,大力地甩开了席慕城攥着他胳膊的手,疾步出了校门。
席慕城本想追上去,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阻止了脚步。
表情不爽地掏出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腿顿时有点软。
深吸了一口气,不接!
电话铃声响到自动挂断才停止。
刚停,就收到了一则短信,颤着手点开查看。
【席慕城,立刻给我接电话!】
刚看完信息,电话又打了过来。
席慕城吞了吞口水,滑过接听键,哆哆嗦嗦地出声:“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太大,席慕城默默将手机远离了耳朵,保护一下他脆弱的耳膜。
然后乖巧地回了句:“我肯定知道你是我哥啊,是我最爱的好哥哥”。
一句话,抚平了电话那头男人的怒火。
“什么时候回来?”
“哥,我还没进修完呢,进修完我就回去了,求你了,求求你了”。
席慕城用出了杀手锏,平时只要一撒娇,席慕瑧就什么都会答应他。
通话静寞了十几秒后,电话中才又响起男人冰冷透骨的声音:“好好读书,不要做不该做的事,否则会连累到其他人,知道了吗?”
闻言,席慕城开始冒冷汗,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知道了,哥”。
结束了通话。
从小到大,席慕瑧可以说是把他捧在了手心里,要什么给什么,唯独在交友方面,却管控的让人窒息。
............................。
明责离开霍斯学院后,直奔南宫阙公司。
办公室。
宽敞的黑色皮质沙发上,顾衍,霍垣两人,一左一右地坐着。
顾衍瘫靠在沙发上,手上夹着烟漫不经心地问道:“阿阙,心情这么好,是和明责和好了?”
“这还用问,你看他那一天都下不来的嘴角,不是和好了是什么?”
霍垣直接插话,明责和南宫阙两人和好,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南宫阙坐在办公椅上,听着两人的调侃,心情更加明朗。
顾衍坐直了身子,将手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幽幽地盯着他,正色问道:“阿阙,你认定明责了?”
“嗯嗯”。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听出了南宫阙的决心。
“叔叔和阿姨那边,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想到这一层面,顾衍都不由自主地替他忧心。
“我会说服他们”。
不管这条路有多难,他都会带着明责走到底。
“叩,叩”,办公室外敲门声响起。
“进”,南宫阙清润地应道。
明责推开门,款款而入。
“阙哥,在忙吗?”
明责嘴角的笑意,在看见办公室内,还有两个多余的人瞬间僵住。
南宫阙起身,走上前迎接:“不忙”。
明责的视线盯着沙发上的两人,冷冷地打了声招呼:“顾哥,霍哥”。
从明责一进办公室,霍垣就抱臂打量着他。
心里越发觉得顾衍说的没错,他就是个死绿茶,表情切换的如此之快。
也不知道付怨是喜欢明责哪一点,真没眼光!
霍垣收敛神思,阴阳怪气地问了句:“小责,下学后不用完成课业吗?”
“嗯嗯”,明责冷冷地回应后,没再继续说话,拉着南宫阙到沙发上坐下,又抓过男人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像在玩橡皮泥,随意地捏出任何形状。
南宫阙碍于人多,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少年抓的紧紧的,只好放弃,随便他把玩。
明责明显不甘心只把玩男人的手,又将头埋进南宫阙的颈窝蹭来蹭去,柔软的碎发扫着男人的脖子,很痒。
南宫阙难为情地扶正他的头,低声尴尬地喊了句:“小责”,眼神示意办公室还有其他人。
霍垣和顾衍,对视一眼,眼中写满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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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日光渐渐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月色。
顾衍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二十分了,提议道:“阿阙,一起吃晚饭吧?”
南宫阙其实不太想去,刚和明责和好,腻歪劲还没过。
思量之下,还是没有拒绝,转头看向明责问道:“小责,觉得呢?”
“我听你的”,明责又是一脸甜笑地回应。
旁边的顾衍,朝霍垣使了个眼色,他瞬间会意,对着南宫阙问道:“阿阙,介不介意叫上我弟弟付怨一起?”
男人微笑回应:“不介意”。
见南宫阙应允,霍垣开心坏了,他正愁用什么借口再次约付怨,现在机会送上门了。
顾衍快速掏出手机编辑了信息,发给付怨。
随后,四人一同出了办公室,往餐厅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