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去?”
南宫阙推了推肩上沉重的脑袋。
“领带你必须给我买新的”。
这人还敢提条件?之前买的那些领带都代表了他的爱,现在不可能再买。
“不买”,南宫阙咬牙,“我再也不会送你礼物”。
肩上的人没说话,只是呼吸一下沉重了不少。
几分钟后,明责才抬起头,松开了怀抱,闷着声音道:“这两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眼神无比的认真。
此时的明责,衣衫不整,粘稠暗色的血迹,头发鸟窝一样……
平时的冷清桀骜已然变得狼狈凌乱。
“你要怎么给我交代?”
南宫阙的视线凝在明责脸上,扯动了下干裂的唇,嗓音很沙哑。
话音刚落,明责就打横抱起了他。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在明责怀里挣扎着,他现在很抗拒这种亲密行为。
“别动,我只是抱你去客厅”。
“……”。
下到客厅时,顾衍恰巧也在。
明责黯了下眸,把南宫阙轻轻放到沙发上,吩咐一旁的佣人:“取戒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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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阙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脸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
“阙哥,我给你交代,然后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明责话一说完,就走到沙发前方的空地板上,单膝跪下。
这时,佣人已经将戒棍取了回来。
南宫阙立马看懂了,这人又是要用苦肉计逼他妥协原谅。
“你挨的打,我成倍受回来”。
明责冷凝着神情,跪地的姿势都是王者般傲气。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不可能”。
南宫阙气闷,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挨打的事情,他介意的是明责没有给到他伴侣应有的尊重,只想牢牢把他控制在手里。
“阿阙,他想挨打你就让他挨,不然这独角戏可不好收场”。
顾衍坐在一旁,蓦然讽刺出声,他倒想看看明责会做到何种地步。
明责一向高傲,现如今为了求南宫阙原谅,竟然当着佣人还有他的面下跪。
“郑威,动手”。
明责怒喝一声。
“少主,这戒棍也太粗了,您打南宫先生用的只是戒尺而已”。
郑威护主心切,试图劝阻。
南宫阙蹙眉看了下佣人手中的那根戒棍,整整比上次打他的戒尺,粗了十几倍,长度在一米二左右。
他咬了咬下唇,冷言道:“明责,别白费功夫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郑威,动手”。
明责又是一声怒吼。
郑威深深叹了口气:“少主,那要打多少棍?”
“打到阙哥消气为止,用力打,如果不用力,你就给我滚回莫加国”。
闻言,郑威心一惊,他绝不可能离开少主,只好拿过佣人手中的戒棍,站好姿势,恭敬道:“少主,得罪了”。
一棍子打在他背部——
明责本就没休息,没进食,掌心还有伤,身体颤然一动,单手支地。
嘴角扯着一抹惨然的笑,皮肉之痛与他而言不算什么,只有南宫阙才有本事让他痛。
“受不住,就别受了”,南宫阙别开脸,故意用着恶狠狠的语气,“我说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原谅你”。
“阙哥,我也说了,我会受到你消气为止”。
“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啪——啪——啪——
一棍接着一棍,沉闷的声音不停。
南宫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一棍棍揍着。
光是看着都很疼,他知道郑威也是有身手的,下棍的力道并不轻,明责却一声不吭,面不改色,这人的背是钢筋水泥做的?
十棍下来,明责的姿势肉眼可见的变了,挺直的背脊弯了几寸,两只手都支在地上。
“明责,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我们两个并不合适,你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
啪!
“我们两个,无论从性格,爱好,家庭,各种都不匹配,你何必霸着我不放?”
南宫阙忍着心痛,不断说着撕裂人心的话。
啪!
明责突然呛咳一声,嘴角溢出浓稠的鲜血,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牵扯出一条长长的血丝。
南宫阙又慌张又难受,怎么就吐血了?
不要心软,不要心软,他在心中不停告诫自己。
“放手吧,只要你放手,我就原谅你”。
“放手?”明责狂肆地冷笑着,原本洁白的贝齿,都被喉间溢出来的鲜血浸染,妖冶邪气得惊人,“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郑威心焦的不行,额上的汗都出来了:“南宫先生,已经二十棍了,再这样下去,少主会扛不住的,您就原谅少主吧”。
“是他自己非要受,那就随便他”。
郑威震惊,这南宫先生怎么就能这么心狠了?
“明责,放手吧,否则今天你就是被打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明责解开纽扣,将衬衫直接脱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身体伏下撑地,做好硬抗的准备:“郑威,加大力道继续”。
“你是不是疯了?真的打死你,我也不会心疼你一分,也不会原谅”。
南宫阙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这人就非要这么倔?
明责忽视心脏剧烈的抽痛,猩红的眼盯着金线繁花地毯:“那不是更好,我被打死了,你就可以逃离我身边了”。
打死?
宁肯被打死,也不愿意放他走吗?
血腥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客厅,南宫阙不想再看明责,可是眼角余光却总是忍不住往他的伤口上瞥。
明责神智不清,承受着每一击重棍。
从那年的梧桐树下,南宫阙就成了他黑暗生活中的唯一信仰,要他怎么放手?
砰,郑威又是几重棍下去,明责身体轰然震荡,趴倒在地毯上,喉咙猩甜。
南宫阙心跳出了胸膛,慌张跑到他面前。
顿了片刻,又冷漠地说道:“你以为装晕倒,我就会心软,就会原谅你了吗?明责,不可能的”。
明责趴在地毯上,嘴角不断溢出血丝,模糊中听到男人冷漠的声音。
他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心脏绞痛,彻底昏厥过去。
啪——啪——啪——
棍声还在持续,一旁的暗卫战战兢兢提醒:“郑威大人,少主已经晕过去了”。
“我知道,少主说了南宫先生不原谅,戒棍就不停”。
蒙德利亚家族管家条例:唯命是从,郑威不敢违背,但手上的力道轻了一些。
…………
“给我住手”,南宫阙再也忍不住,怒喝一身阻止,“快去叫医生,把他扛到卧室去”。
“请问南宫先生原谅少主了吗?如果没有原谅,戒棍还不能停”。
郑威一根筋,少主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得逼着南宫阙原谅才行,否则少主的打就白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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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阙一整个大无语,这对主仆脑子都是不正常的。
闷棍声又响起,他简直要被逼疯了。
要原谅吗?
原谅就代表他接受了被困在山庄,接受了被囚禁,接受了被家暴,接受了被凌辱。
可不原谅,明责会不会真的被打死在这里?
算了,可以口头原谅。
南宫阙叹了口气道:“停手,我原谅”。
话音一落,郑威立马就丢掉了戒棍,招呼着暗卫,把明责抬进卧室,接着就是医疗团队风风火火的赶来。
…………
明责病重,比南宫阙的伤严重很多。
南宫阙只是喉咙发炎,肩膀和手臂被咬了一口,打了个狂犬疫苗,包好伤口养几天等愈合就好了。
而明责背上已经是没有一块好肉,其他地方还有被顾衍昨夜揍的淤青。
在医生给明责治疗的过程中,顾衍离开了雾远山庄。
临走前,留给南宫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很快就可以摆脱了。
南宫阙想问清楚,但顾衍没给这个机会,走的匆忙,这导致他很不安。
…………
明责昏厥了整整两天,才醒来。
这两天,南宫阙都是在次卧睡的,他忘不了明责在主卧大床上强迫他的事。
“南宫先生,您去看看少主吧,他不吃东西”。
郑威火急火燎的跑来求救,什么办法他都试过了,少主丝毫不为所动,定力很强。
昏迷前两天没进食,昏迷的时候,又是挂的营养液,算起来,已经四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会垮掉。
南宫阙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餐厅用餐,冷笑道:“他不吃,你找我有什么用?”
“您去劝劝,少主就会吃的”。
郑威汗颜,山庄谁不知道,少主又闹别扭了,就是想要南宫先生去喂。
南宫阙无奈,擦了擦嘴,上楼去卧室,其实明责早上就醒过来了,只不过他一直挺着不去看,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你是三岁小孩?”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摆在床头柜上的汤,“闹绝食?”
原本躺在床上,雷打不动闭着眼的明责,一听到他的声音,睁开了一双带血丝的眼,扯开干到起皮的唇质问:“你这两天在客卧睡的?”
“是”。
“为什么?”
南宫阙淡然应答:“不想和你睡”。
“郑威说你已经原谅我了,既然原谅,为什么不想?”
明责浑身喷张着怒意。
“因为是你,所以不想”。
“是别人,你就想?”
“是”。
南宫阙经历这几天,胆子已经炼成了。
以前生怕明责生气,现在是巴不得明责生气,不放他出去,那谁都别想好过。
明责瞪着红血丝的眼,从一醒来,他就在等这男人只字片语的关心,可等来的却是更尖锐的刺痛。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想和你睡,想和别人睡”。
明责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郑威吓到,扶他坐起来:“南宫先生,求您别说了,少主都吐血了”。
南宫阙怔然:“快叫医生进来”。
郑威按了内线。
明责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阴测测的目光盯着他:“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去死?”
锐利的视线,犹如一张密网包裹住他的心脏,压得他喘不过气。
南宫阙沉默了,他只是想折磨明责,想报复,但是死这个字太重了。
“我会让你得偿所愿”,明责靠着大枕头,敞开的胸膛,白色绷带从胸前缠到了背后,脸色灰败而痛苦。
医疗团队蹬了加速鞋般赶来,被他炮轰走:“都给我滚出去,谁再踏进卧室一步,我让他死”。
医疗团队又逃难似的退出了卧室。
南宫阙皱着眉,话说太重了?又开始发神经?
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他,竟还有脸摆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做派来。
深呼出一口气。
“明责,只要你好好养病,养好身体,我可以既往不咎,真的原谅你”。
明责浑身笼罩的冰寒气息顷刻退散,这男人还是关心他的?
像是冰天雪地里,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明责又讽刺地笑起来,果然是有目的的。
“我要去上班,另外你要撤销对我的监视,并且我要回山顶别墅住,这边我可以一个星期回来一次”。
明责狂狷冷笑:“一个星期?”
一个小时看不到这男人就够让他难受的了。
“是,一个星期”。
“你还是想和我分开?”
明责眼眸深如黑洞,幽幽地盯着她。
“我只是想有个人空间,想拥有基本的隐私权利”。
南宫阙平静地说着,要想逃离明责,必须先脱离监视,他才有机会行动。
他还要安排好自己的父母,还有朋友。
“我不答应”。
明责无力的握了握拳,从喉间逼出压抑的嗓音。
让他和这男人分居,掌握不了这男人的动态,这和让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南宫阙冷笑起来,“我们继续冷战,期限是永远”。
丢下话,转身就走。
才走了几步,一个玻璃杯在地板上碎裂,茬子溅到了他脚边。
南宫阙转过身来,看到明责面色可怖,犹如阴间使者:“或者你也可以选,继续家暴我,逼我妥协”。
明责束手无策,他已经被南宫阙吃的死死的,阴沉沉的嗓音响起。
“我可以撤销对你的监视,不对你的手机监听,也不安排人盯着你的行踪,但是你每天必须回山庄住,这是我的底线”。
“好,一言为定”。
南宫阙答应的痛快,他故意给明责出这种条件,明责肯定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他要的只是不被监视,那他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既然已经沟通好,好好养身体吧,拜拜!”。
南宫阙背对着挥了挥手,离开卧室。
房门才合上,床头的托盘又被砸地,震耳声响。
明责背上的伤口又裂开,痛得冷汗直流。
郑威又大气不敢出了,南宫先生不在,整个空间又变得好可怕!
南宫阙站在走廊,扶了扶额,明责还能有力气砸东西,想来也没什么大事了!
他才用完午餐不久,有点碳困了,朝着客卧走去,刚走到客卧房门口,身后就传来郑威急作作的声音:“少主,您的伤那么重,要卧床休养”。
南宫阙回过身来一看,明责冷咧的气息已经逼近……
“阙哥,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了,为什么还不陪着我?”
他沙哑的嗓音像是刀划过重金属,一只手按在客卧的门把锁上面,不让开门。
南宫阙心脏一缩,闻到浓烈的消毒水味还有药味。
“你知道我有多难受放你出去?”
明责按着门,眼底的痛楚很明显,愠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南宫阙能感受明责凝重的呼吸,甬长的呼气吸气,好像空气多么稀薄一样。
连他都跟着觉得难受——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都凝结了。
半晌后,南宫阙移开目光:“回去好好躺着修养,我要睡觉了”。
明责猛地将他箍进怀里,“和你吵架,我都要痛死了”。
南宫阙身体重重地撞进明责怀中,他明显听到这人因为伤口扯痛,语气颤了几分。
“你陪着我好不好?你不在,我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伤口好不了的”。
明责就像是一个心脏病人,而南宫阙就是他的速效救心丸。
南宫阙僵硬着身体,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
“对不起,我不该动手,弄伤你,我比你痛一千倍,一万倍,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明责紧紧地攥着他,灼热的气息喷在他颈间。
南宫阙感受到颈肩落下了几滴温热的液体,心情很复杂也很酸涩。
明责就是个大骗子,表现的这么爱他,却不肯为了他改变思维,改变想法。
他就是想要一段健康正常的恋爱,很难吗?
“好了,你回去床上躺着”。
南宫阙偷偷的吸了下鼻子,明责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扰乱了他的情绪。
明责不为所动,不肯撒手。
南宫阙被箍的太难受了,轻拍了下他的背:“你需要休息”。
“你陪我”,他的嗓音哑的不正常,身体滚烫得像被火炉烤着。
“你身上的伤太重,一个人睡好一点”。
“陪我!”
南宫阙唇动了动,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阙哥,我很想你……”明责脆弱地剖白。
这几天,这男人分明就在他眼前,但一直争吵,心离得很远很远,他真的很想这男人……
南宫阙心脏憋闷的难受,他该拿明责怎么办?又该拿自己怎么办?
低声妥协道:“在客卧睡,我不想睡主卧那张床”。
…………
明责靠在客卧的大床上,看着南宫阙忙碌。
南宫阙从浴室里打了盆热水,一出来就对上了明责炙热的视线。
自从进了这个房间,明责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像是开了监视器,自动锁定。
他端着热水,走到床边,将毛巾浸入水中再拧干,嫌弃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臭,四天没洗澡”。
明责没说话,就静静地盯着他,享受着他的擦拭。
南宫阙看明责一脸的欠揍样,就牙痒痒,道:“你这个山庄白养那么多佣人了,你昏迷期间也不给你擦一擦”。
“她们不敢,我的身体怎么会让她们碰?”
“宁肯臭了也不让人碰?”
“嗯,只有你能碰”。
“闭嘴”。
南宫阙不想再听这些甜言蜜语,他就是听多了,才会被明责哄哄团团转。
他简单的给明责擦了擦,避开了伤口那些。
二十分钟后。
南宫阙换了件睡衣,拉好窗帘,房间陷入黑暗,他慢悠悠地爬上床,明责炙热的身躯逼了过来,被他不耐烦地撑开:“我困了,我要睡觉”。
“我知道,我只是想抱着你睡”。
明责的嗓音很低很沉。
南宫阙听的胸闷。
这人是故意的吧?一直用这种憋屈的嗓音说话是几个意思,好像受了他欺负一样。
194的大高个,怎么就那么会装可怜?
“你别抱我,我想自己睡”。
南宫阙果断拒绝,这人身上的伤还没好,要是他睡着了不小心碰到怎么办?
到时候又借机讹他,提要求,他现在已经长心眼了。
明责伸出右手,将他直接圈禁怀里……
“明责,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霸道,很强势,讨厌死了!”
闻言,明责瞳孔颤动了下,他总能被这男人随便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刺痛。
他的唇凑近南宫阙耳边,吻了吻,呼出的气息滚烫灼人。
又贴着耳语:“求你别讨厌我”。
很模糊的几个字,但是南宫阙听的很清楚,清楚到直击他的心灵。
心脏翻腾起一股巨大的酸潮,他用尽全力才压了下去。
“自作自受”,他不留情地讽刺。
“嗯”,明责侧着身子,吻一点点地落在他的脸上,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南宫阙挣扎了下:“身上有伤还不老实?你的脑子是被淫虫塞满了吗?”
他抗拒不仅是因为明责的伤,更是因为那天的强迫还历历在目。
明责英俊的脸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南宫阙隐约看到他喉结浮动了多次,是悲恸了吗?
“那天是我太过分了”。
南宫阙僵硬的侧过身背对他,语气冷漠,“伤害已经造成,过不去也抹不掉”。
“阙哥,可以抹掉的,用新的回忆覆盖就好了”。
明责没受伤的那只粗粝手掌,滑进了男人的睡衣,眷恋地抚摸着。
“你……你又想强迫我?”
南宫阙很是恼怒。
明责心底黯痛,翻平他的身子,粗粝的手掌抚过每一处,“我不强迫你,这次我为你服务……”。
“……”。
“阙哥,忘了不愉快的回忆好么?”
南宫阙因为他的抚摸,无意识的轻颤。
“阙哥……南宫阙……”。
缥缈的云雾里,南宫阙耳边充斥着明责暗哑又蛊惑的嗓音,一遍遍叫他。
“看着我,我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你只能爱我……永远都不能离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