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迅速散开，检查各个角落。张辰在服务器后面发现了一个连接着外部天线的、书本大小的便携式卫星通讯终端，指示灯还在闪烁。
“他们是通过这个和外界联系！可能还没走远！”张辰喊道。
陈默走到那台亮着的电脑前，尝试操作。系统设置了密码，但他注意到，屏幕上打开着一个未关闭的日志文件窗口。最后几条记录赫然写着：
【14:55】 外部警报触发。节点暴露。
【14:57】 启动紧急清除协议“扫地僧”（Street Sweeper）。
【14:58】 所有数据核心模块物理销毁程序启动。
【14:59】 人员按预案b撤离。
【15:00】 向“灯塔”（Lighthouse）发送最终状态码：KNIGht FALL（骑士坠落）。
骑士坠落？这像是一个行动代号或者状态信号。
“物理销毁程序？”林峰检查着服务器，“这些硬盘……都被高温熔毁了！无法恢复！”
对方在撤离前的几分钟内，果断地销毁了所有核心数据。行动干净利落，再次体现了其极高的专业性和纪律性。
这个节点虽然被端掉，但最有价值的部分已经随着数据销毁和人员撤离而消失。只留下一些外围设备和这条意味不明的“骑士坠落”信息。
“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步。”张辰有些懊恼。
陈默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便携式卫星通讯终端上。指示灯依然在规律闪烁，表示它可能仍在尝试连接或者处于待机接收状态。
“虞倩，”陈默通过加密通讯联系后方技术支援，“能通过这个终端反向追踪信号源吗？或者拦截它可能接收的指令？”
“我试试！需要时间！”虞倩回应。
就在这时，那名检查卫星终端的特警队员突然喊道：“有情况！终端接收到一条新的加密信息！”
几乎在同时，机房深处，一个被伪装成配电箱的金属柜里，传来了轻微的、但持续不断的“滴滴”声！
陈默脸色一变：“不好！是炸弹！紧急撤离！”
所有人反应极快，立刻向进来的维修井口狂奔！
“滴滴”声越来越急促！在他们刚刚跳下井口，沿着排水管道向外冲出不到二十米时——
“轰！！！”
一声沉闷但威力巨大的爆炸从身后传来！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泥土和碎砖从管道顶部簌簌落下！
冲击波裹挟着热浪从井口喷涌而出，将落在最后的一名特警队员掀了一个趔趄。
所幸他们撤离及时，无人重伤。
跑到管道出口，回到地面，只见刚才泵站机房所在的地面位置，已经塌陷下去一个小坑，冒着缕缕青烟。
对方不仅销毁数据，撤离人员，还留下了清除现场的炸弹！那个“扫地僧”协议，果然名不虚传！
“妈的！够狠！”张辰灰头土脸地骂道。
陈默面色阴沉。这次交锋，他们找到了对方的巢穴，但对方在他们眼皮底下从容撤离，销毁了一切，最后还差点把他们一锅端。
唯一的收获，是那个卫星终端，以及它接收到的那条新信息，还有那条“骑士坠落”的状态码。
虞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疲惫：“终端信号追踪被干扰，无法锁定源头。接收到的那条加密信息正在破解，需要时间。另外……‘骑士坠落’（KNIGht FALL），我在联合调查组共享的零星资料库里看到过这个词，它似乎与‘G.o.d’网络内部对高级别代理人失联或被捕的状态描述有关。”
高级别代理人失联或被捕？骑士坠落？
陈默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高彬！
高彬被捕，对于G.o.d网络来说，就是一次“骑士坠落”！
这条信息，是在这个节点被端掉的同时，从“灯塔”发来的？还是发给“灯塔”的？
“灯塔”又是什么？是另一个节点？还是……更高层级的中枢？
线索似乎指向了更深处。这个被端掉的节点，像是一个被舍弃的卒子，而真正的“将帅”，依然隐藏在“灯塔”照耀不到的黑暗海域。
陈默望着那片仍在冒烟的废墟，心中没有挫败，只有更加坚定的决心。
G.o.d网络确实庞大而精密，但它并非无懈可击。吴涛找到了它的“盲点”，他们端掉了它的一个节点。
这证明，这个怪物，是可以被伤害的。
而他要做的，就是找到下一个“盲点”，给予它更沉重的打击。
直到，找到那盏指引方向的“灯塔”，或者，成为刺破黑暗的光本身。
“骑士坠落”。
这三个字像幽灵一样在专案组办公室里盘旋。高彬被捕已过去数月，但这条从G.o.d隐秘节点发出的状态码，证明他的落网在对方内部体系中被标记为一个重要事件。
“高彬是‘骑士’……”队长沉吟着，在白板上写下了这个名字，“这意味着他在G.o.d内部的级别不低。他被我们拔掉了，所以是‘坠落’。”
“但这条信息是在节点被我们端掉的同时接收到的。”陈默指出关键，“是‘灯塔’在确认高彬的坠落？还是在通知这个节点，因为‘骑士’坠落，需要启动更高等级的戒备或者……清除程序？”
虞倩尝试破解那条卫星终端接收到的加密信息，但进展缓慢。“加密方式前所未见，像是多次迭代的非对称加密，需要巨大的算力或者特定的密钥。”
线索再次集中在高彬身上。这个已经被判处死刑、等待执行的律师，难道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陈默和队长决定再次提审高彬。
看守所的会面室，气氛压抑。高彬穿着囚服，剃了光头，但眼神依旧锐利，甚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嘲讽。他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再来。
“高律师，别来无恙。”队长开场，语气平淡。
高彬微微颔首，嘴角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队长，陈警官。是为了‘骑士坠落’，还是为了‘灯塔’？”
他直接点破了核心！他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陈默心中凛然。高彬在狱中，消息却被然灵通。是G.o.d网络依然能渗透进来，还是他早有预料？
“看来你很清楚。”陈默注视着他，“‘骑士’是你。那‘灯塔’是什么？”
高彬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仿佛这里不是看守所，而是他的律师事务所。“灯塔，顾名思义，是指引方向，照亮航路的存在。在无尽的黑暗中，没有灯塔，所有的船只都会迷失，甚至……触礁沉没。”
他在暗示G.o.d网络的庞大和危险，也在暗示“灯塔”的核心地位。
“它的位置？”队长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