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陈默的眼神亮得惊人,他快步走到电脑前,调出物证系统里那三个数字的高清图片,“凶手如此注重形式和仪式感,他留下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有其作用。这个数字序列,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们有几个人遇害,或者顺序是什么!它本身可能就是一把钥匙!用来开启……某种他预设好的东西!”
“开启什么?”老李也被他的状态吸引了。
“不知道!可能是某个加密文件!可能是一个网站!可能是一段提前录好的宣言!”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尝试将“0”、“0”、“0”以各种组合形式输入搜索引擎,加入引号,尝试寻找任何可能的网络痕迹。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立刻加入搜索。各种可能性被提出和尝试。
“会不会是某个论坛的帖子Id?”
“或者是某种云存储的分享代码?”
“试试暗网链接?”
然而,常规互联网搜索一无所获。
“需要更专业的网络追踪手段……”林峰说道。
就在这时,陈默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屏幕上“0”这几个数字,脑子里回响着孙志刚在审讯室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们怎么确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该死呢?”
不是一个人。
序列到003结束。
但如果……这不是受害者的序列呢?
如果这是……“执行者”的序列呢?
一个更加冰冷、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浮现在陈默的脑海。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老李和办公室里所有的人,声音因为这个可怕的猜想而显得有些干涩:
“也许……我们搞错了。”
“也许‘0’,‘0’,‘0’指向的,不是三个受害者。”
“而是……三个不同的‘杀手’。”
陈默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三个……杀手?
老李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张辰张大了嘴,林薇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你……你说什么?”老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默的眼神锐利如刀,语速加快,仿佛要抓住脑海中那稍纵即逝的灵感:“孙志刚暗示可能不止他一个人。现场风格迥异——赵伟强的仪式感,周宏的狂暴,王振国的处决式。笔迹鉴定无法确认同一人。如果,‘0’代表策划并执行赵伟强案件的‘演员’,‘0’代表杀害周宏的‘演员’,‘0’代表处理王振国的‘演员’呢?”
他走到白板前,在三个数字下面飞快地写下:
0 - 策划者\/仪式执行者 (赵伟强案)
0 - 仇恨执行者 (周宏案)
0 - 处决执行者 (王振国案)
“孙志刚,可能是其中之一,也可能……”陈默的笔尖重重地点在“策划者”三个字上,“他就是那个‘0’!他招募或者煽动了另外两个人,共同完成这场‘审判三部曲’!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我们即使抓到他,也很难指证另外两人,甚至无法确定他们是否存在!而他自己,也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被定罪!”
这个推断如同一道霹雳,撕开了之前所有推理的迷雾!如果存在多个执行者,那么很多矛盾就说得通了!风格差异,笔迹疑点,甚至孙志刚那反常的平静和挑衅!
“王八蛋!”老李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废纸篓上,纸篓翻滚着撞在墙上,“他在玩我们!用一个我们抓不到证据的案子来保护他自己,还可能保护其他同伙!”
“如果真是这样,”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这个‘序章’就太可怕了。这不是一个人的疯狂,而是……一个被某种扭曲理念凝聚起来的……小型组织。孙志刚可能是核心,是‘导演’,而另外两人是他选择的‘演员’。”
组织的犯罪,比独狼更难以侦破,危害性也可能更大。
“查!立刻重新梳理三个受害者的社会关系网!重点排查那些同样对三年前事故有深仇大恨,且有潜在暴力倾向或特殊技能的人!”老李嘶哑着嗓子下令,疲惫被一种更强烈的危机感取代。
所有人都意识到,案件的性质可能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以“正义”为名,行杀戮之实的犯罪小组。
“孙志刚的女儿!”陈默突然想到,“孙婷!她也是事故的受害者,她残疾了!她对赵伟强、周宏、王振国,难道没有恨吗?”
老李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孙婷可能也是……”
“不一定是直接参与者,但她可能知情!甚至可能……是连接孙志刚和另外两个‘演员’的纽带!”陈默分析道,“孙志刚那么保护她,除了父爱,会不会也是因为……她知道得太多?”
“再去问孙婷!”老李立刻对方雪和苏瑾说道,“换个方式,不要刺激她,从关心和了解她父亲近况的角度入手!”
方雪和苏瑾领命而去。
办公室再次陷入高速运转,但这一次,带着一种面对未知复杂局面的沉重。
陈默回到电脑前,再次调出那三个数字。如果这是“演员”编号,那么“0214”这个前缀又代表什么?仅仅是日期吗?还是某种共同的标识?
他尝试将“0214”与可能代表“组织”、“审判”、“正义”等含义的词语组合搜索,依旧一无所获。
时间在焦灼中流逝。对孙志刚的审讯还在继续,但他依旧坚不吐实,甚至开始保持沉默。
另一边,对方雪和苏瑾的询问,孙婷起初非常抵触,反复强调她父亲是冤枉的,他出狱后只想安稳过日子。但在方雪和苏瑾耐心引导下,提及她父亲可能被人利用,或者为了保护某些人而独自承担时,孙婷的情绪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她开始哭泣,眼神闪烁,言语间出现了矛盾。
“我爸爸……他很少跟我说外面的事……他说……都过去了……”孙婷啜泣着,“但他有时候会看着我的腿发呆……然后眼神很可怕……”
“他有没有提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有没有什么不认识的人来找过他?”苏瑾轻声问。
孙婷犹豫了很久,才低声说:“好像……有过一次……我听到他在阳台打电话,很生气的样子……说什么‘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各做各的’……”
各做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