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连站立都变得困难,只能死死咬着牙,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她之前只是觉得尹唯气质冷傲,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杀气,杀气腾腾的杀气。那是一种不需要动手,就能让人魂飞魄散的压迫感,仿佛在和手持巨镰的死神对视。
林盼此刻正沉浸在刚才看到的灰色眼眸与心脏刺痛的异样中,思绪杂乱,想着苏婉要是死了,自己平静的大学生活可就又没了,到时候还得找李涂扬摆平后续的麻烦,也不知道她现在彻底掌控了超管局没有,不过有那么多伙伴们相助,加上她现在终于真正有实力了,应该没啥事。
思路越飘越远,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心中那因莫名刺痛与幻觉带来的烦躁感,竟奇异地平复了些许。
他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揽住尹唯的腰,感受着她周身尚未完全收敛的煞气,知道她是真的被惹烦了,便转头看向苏婉,语气认真:“年纪轻轻的,活着不好吗?”
说完,他不再多看浑身颤抖面无人色的苏婉一眼,轻轻揽着尹唯,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快步离开。
苏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她才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眼底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深深的恐惧。
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敢再对林盼有任何念想,也不敢再轻易出现在两人面前。如果谁和她有仇,就可以把她扭到尹唯面前,形成完美的借刀杀人。
走出很远后,尹唯身上的冷意才渐渐收敛,周身的煞气也悄然消散,只是眉宇间的凝重并未褪去。她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林盼,眼神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可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刚才……你看到了什么?”她能察觉到,林盼刚才的异样,绝非仅仅因为心脏旧伤,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是感受到了什么。
林盼沉默了片刻,没有隐瞒,转头与尹唯对视,语气凝重:“好像……在玻璃窗倒影里看到了林稚那双灰色的眼睛……不过我转头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可能是我眼花了。”他握紧了尹唯的手,“还有,心脏又疼了一下,比上一次更清晰。”
尹唯的眉头紧紧蹙起,一次是巧合,两次就绝非偶然。林稚的灵魂被放逐至时间之河,肉身也被收割者吸收……没人像救亦然和李政局长那样卖命救她,她还能回来?!难道,时间出了什么问题?她想起了最终决战时,黑袍李政与李政局长那超越四阶撼动法则的恐怖对撞。
“回去检查一下那把小鲨匕,还有收割者。”尹唯低声说道,语气无比凝重,眼底满是警惕。
林盼郑重点了点头,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二人只感觉眼前来之不易的温馨校园生活之下,阴影的触角似乎正悄然蔓延。那个杀不死的疯女人,难道连时间的牢笼也能挣脱吗?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两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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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盼和尹唯看似依旧维持着之前的校园生活节奏,周身萦绕的默契与暖意仍让周遭学生暗自艳羡。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心底早已绷紧了一根弦,那份潜藏的不安如影随形,哪怕置身喧闹人群,也始终不敢有半分松懈。
两人当天就匆忙赶回了酒店房间,收割者静静靠在房间角落,通体无任何异样,林稚被吸收的肉身毫无复苏迹象,没有丝毫法力。
尹唯俯身细细探查,指尖划过收割者体表,感知着内里沉寂的气息,眉峰微蹙,半晌才抬眸对林盼缓缓摇头。
二人目光随即落在一旁桌案上的小鲨匕,那柄沾染过无数鲜血,蕴含着诡异力量的匕首此刻依旧失去光泽,唯有刀柄末端挂着的那串牙齿依旧透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阴森,乍看之下与市面上造型奇特的普通工艺品别无二致。
林盼走上前,伸手握住刀柄,指尖刚触及冰凉的金属,心中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血色丝线正顺着匕首蔓延而出。他凝神感知,试图从中捕捉与林稚相关的指引,可丝线涌动片刻,最终指向的方向依旧是向秉烛,与此前追踪时毫无差别,并未浮现任何与林稚相关的线索。
一番细致检查下来,终究一无所获,既没找到林稚可能复苏的痕迹,也没能弄清心脏刺痛与时空波动紊乱的缘由。这份毫无头绪的未知,反倒比明确的威胁更让人心悸,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藏在暗处,正悄然窥视着他们,而他们却始终无法捕捉到对方的踪迹,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如潮水般不断翻涌。
念及这份来之不易的校园平静生活太过珍贵,两人商议后决定暂时将疑虑压下,不主动打破眼下的安稳,可周身的警惕性已提升至顶点。
往后的日子里,尹唯对周遭环境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哪怕是百米外学生不经意的碰撞声、风吹枯枝的细微响动,都能瞬间落入她的感知范围,眼底时常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一旦察觉到异样便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林盼则总在下意识间抬手抚过心口,指尖贴着衣物感受着心脏的跳动,生怕那突如其来的刺痛再次袭来,体内的中阶时空本源掌控也时刻保持着微弱的运转,留意着周遭时空的细微变化。
这天傍晚,夕阳渐渐沉向地平线,天边晕染开一片淡淡的橘红霞光,随着暮色渐深,霞光慢慢褪去,天空被深邃的墨蓝色笼罩,仅在天际边缘残留着一抹暗红余晖。
两人如往常一般在食堂吃完晚饭,买了两杯热奶茶,并肩朝着操场的方向走去,沿途路灯早已亮起,昏黄的光晕洒在地面,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寒风掠过树梢,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