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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如渊,墨染皇城。

一轮残月被厚重的铅云吞噬,只余下几缕惨白的光边,像是被撕碎的龙鳞,飘散在无边的黑暗里。皇城根下的王家府邸,静得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连更夫的梆子声都绕道而行——这宅子,向来不吉利。先帝在时,曾言“王晏宅,夜无灯,人无语,似冢”,可今夜,那三重朱漆门紧闭的书房里,却透出一豆倔强的昏黄烛光,如黑海中孤舟的灯塔,倔强地抵抗着无边的暗。

青瓦飞檐在墨色天幕下勾勒出冷峻的轮廓,檐角铜铃被北风卷动,发出几声断续的轻响,叮——咚——,像是远在边关的战鼓,在寒夜里零落成碎音,又似亡魂在低语,诉说着云州城头未冷的血。

书房内,三盏青铜夔龙纹烛台分列案前,烛火被穿堂风撕扯得忽明忽暗,光影在四壁悬挂的《北境山川图》《蛮族部落志》与泛黄兵书间来回游走,宛如千军万马在纸上奔腾嘶吼。烛泪层层堆叠,如小型火山丘,一滴滚烫的红泪悄然滑落,砸在案几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极了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也像命运在低语:这一刀,已避无可避。

空气里,松烟墨的苦香与陈年竹简的霉味交织,还混着一丝铁锈与皮革的气息——那是王晏常年佩剑“断云”所留。剑就斜倚在墙角,剑鞘裂了一道细纹,据说是当年他孤身闯入敌营、斩将夺旗时被火燎过的痕迹。他此刻正立于窗前,玄色锦袍被风掀起,衣袂翻飞,如一只孤鹰欲振翅冲破这方寸牢笼。他指节泛白,紧紧扣住窗棂,指腹上那道旧年练剑留下的疤痕在烛光下泛着淡青色,仿佛在无声诉说:这江山,早已千疮百孔。

朝堂之上那一幕,仍如噩梦般在脑中回放——

太子身着赤金蟒袍,立于丹墀之上,声若洪钟:“蛮夷犯境,若不举国北伐,何以立国威?何以安民心?”其党羽纷纷附和,声浪如潮,连殿角的青铜麒麟都似被震得抖了抖耳朵。而二皇子则冷笑出列,玉冠微颤:“仓促出兵,劳民伤财,京营未至,恐已自乱!当固守边关,以待天时!”两派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群臣或跪或立,或附和或沉默,唯有龙椅上的胤帝,面色灰败,指尖轻抖,龙袍袖口的金线在光下微微颤动,像极了即将断裂的琴弦。

而他王晏,提出的“稳守待援”之策,竟被斥为“怯懦误国”,一句“待援”成了党争的靶子,无人关心那背后是数万将士的性命,是北境百姓的哭嚎。

户部尚书甚至当庭冷笑:“王侍郎莫不是怕花钱?我大胤国库虽不丰,却还养得起几万大军!”——这话惹得几位老臣低头憋笑,有人竟呛了口茶,喷在了前排御史的官袍上,那御史怒目而视,却不敢声张,只默默用袖子擦拭,活像只淋雨的鹤。

“每拖延一刻……便有千百人死于风雪,焚于烈火……”王晏低声喃喃,声音沙哑,仿佛从咽喉深处挤出的碎石,带着血腥味。他忽然弯腰,从案下摸出一个青瓷小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却是劣质的烧刀子,辣得他眼角泛泪,却硬是没咳出声。这酒,是他从边军旧部那儿讨来的,说是“北境将士喝的,能暖魂”。他如今也需借这粗烈之物,压住心头翻涌的怒与痛。

就在此时,门扉“吱呀”一声轻响,一道佝偻身影如幽魂般滑入——是那随他三十年的老仆,名唤“老蹇”。他脚步无声,鞋底无尘,仿佛踏在时光的缝隙中。手中托着一个粗糙纸团,泛黄卷曲,边缘已被无数次摩挲得起了毛边,甚至沾着一丝泥土与血渍的混合痕迹,像是从某个绝境中死里逃生的信物。

他将纸团轻轻置于书案,不发一言,只微微颔首,便如影子般退去,连衣角都未惊动半分。临出门前,还顺手从袖中掏出一小包油纸包,放在案角——是热腾腾的胡饼,还冒着白气,上面撒着芝麻与辣椒面,显然是刚从夜市小摊上买的。王晏曾随口提过一句“想吃北门老张的胡饼”,老蹇竟记了三十年。

王晏转身,目光落于那纸团之上,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为之一滞。他几乎是踉跄着扑上前去,手指微颤,将那纸团小心翼翼展开,仿佛捧着的是整个大胤的命脉,是北境最后的希望。

烛光下,字迹丑陋扭曲,似左手执笔、仓促写就,却力透纸背,字字如刀,直刺人心:

【“蛮情:主力约三四万骑,粮草匮乏,利在速战,难以久持。”】

——精准!朝廷皆传蛮族五万铁骑压境,实则虚张声势!此一句,直指敌之死穴!王晏心头一震,仿佛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他们撑不了多久。

【“破局:京营劳师远征,水土不服,缓不济急。边军新败,士气低迷,固守待援,正中其下怀。”】

——犀利!一语道破太子主战、二皇子主守的致命缺陷!朝堂之上,竟无一人看得如此通透!王晏只觉脊背发凉,仿佛被一道天光劈开迷雾。

【“方略:以云州及附近州府卫所军为主,依托城池险隘,施行‘分区防御,坚壁清野’。征调民壮,配合守军,将城外粮草物资尽数内迁,水井填埋,使敌无从补给。同时,选派熟悉地形、骁勇善战之将领(如云州副将秦烈),率精锐骑兵,不拘泥于一城一地,专司袭扰敌军粮道、猎杀其斥候、昼夜不停疲敌。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使其求战不得,掠夺无获,困顿于坚城之下,饥寒交迫,锐气自消。待其师老兵疲,进退维谷之时,再以京营一部为奇兵,协同边军主力出击,可获全功。”】

王晏读罢,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浑身血液如沸!他猛地攥紧纸张,指节发白,掌心沁出冷汗,纸角几乎被捏碎。这哪里是计策?分明是天启!是神谋!是为当前困局量身打造的破局之钥!

他闭目凝神,脑海中已浮现出北境战场的画面:大雪纷飞,铁蹄踏破冻土,秦烈率百骑穿行于峡谷密林之间,箭如飞蝗,斩敌斥候于无声;蛮族大军困于空城之下,粮道断绝,战马啃食枯草,士卒面黄肌瘦,战意全无……而大胤主力,正悄然集结,只待一声令下,雷霆出击!

烛火“噼啪”一爆,火星四溅,仿佛战鼓擂响。

他猛然睁眼,大步走向书案,挥毫泼墨。狼毫笔尖饱蘸浓墨,在雪白宣纸上疾走如龙。他将那纸条上的方略化为朝堂可用之策,去其锋芒,存其筋骨,用兵部惯用的术语层层包装,却始终保留“坚壁清野”与“精锐袭扰”的核心。写至“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八字时,笔锋一顿,墨迹如血,重重落下,竟在纸上晕开一朵诡异的梅花,似血,似印,似天机。

窗外,一道冷风穿窗而入,吹得纸页翻飞,王晏却不动,只冷冷道:“来人,备香炉,烧艾草。”

老蹇不知何时又出现,默默点燃一炉艾草,青烟袅袅升起,带着苦涩的药香,弥漫室内。传说艾草可驱邪避秽,也可醒神定魄——王晏如今,既需驱邪,也需定魄。

他闭目调息,脑海中已推演千遍:秦烈出兵路线、粮道埋伏点、斥候换装战术、民壮调度……一切细节,皆已成竹在胸。

甚至,他已在想:若秦烈成功,蛮族退兵,朝中必有人争功。太子会说“此乃我主战之功”,二皇子会道“此乃我固守之策”,而他王晏?不过是个“献策”的户部侍郎,连军功簿上都难留名。

可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北境的雪,能否不再染血。

次日,紫宸殿。

金砖铺地,蟠龙柱高耸入云,殿顶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青光,宛如刀锋。朝钟余音未散,文武百官分列两班,气氛凝重如铁。太子与二皇子各据一方,目光如刀,暗流汹涌。胤帝端坐龙椅,眉宇间倦意深重,眼底却藏着一丝焦灼,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像极了倒计时的鼓点。

争论再起,依旧僵持。

太子党主张“五日内出兵”,甚至有官员激动道:“再拖,蛮族都要打到京城了!”——话音刚落,殿外一声惊雷,吓得他差点跪倒,惹得几位御史低头偷笑,连龙椅上的胤帝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二皇子派坚持“三月内固守”,吏部侍郎周明安甚至拿出一本《周易》当场占卜,掐指一算:“卦象显示,宜静不宜动!”

兵部侍郎李崇远冷笑:“你那是上个月算的,还灵吗?”

周明安也不恼,只慢悠悠道:“灵不灵,看天意;但你若乱动,必败。”

群臣哄笑,殿内一时竟如市井茶馆。

就在此时,王晏越众而出,玉笏轻扬,声如磐石:“陛下,臣有一策,或可解北境之危。”

满殿寂静。

连那只平日里总在梁上打盹的御猫,都睁开了眼,尾巴轻轻一甩。

他将昨夜所拟条陈徐徐道来,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锤,敲在众人心上。说到“分区防御,坚壁清野”时,他抬手一划,仿佛在虚空中布下一道铜墙铁壁;论及“游击疲敌”之术,语气陡然凌厉,如利刃出鞘,寒光四射。

“……以北境山川为磨盘,以精锐骑兵为利刃,磨其锐气,断其粮脉,待其师老兵疲,再以雷霆之势,一击制胜!”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

连风都停了。

兵部尚书抚须沉吟,眼中精光闪动:“此策甚妙!既避主力决战之险,又扼敌之咽喉,实乃老成谋国之言!”

几位老将频频点头,连向来倨傲的太子也微微蹙眉,一时竟无言反驳。二皇子虽面色阴沉,却也知此策合乎时势,难以驳斥。

胤帝缓缓坐直身躯,龙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微微闪烁,如苏醒的蛟龙。他目光如电,扫过群臣,最终落于王晏身上:“王爱卿所言,深合朕心。准奏!即刻施行!”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至于那袭扰之将……”

王晏垂首,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陛下,此任非骁勇善战、熟稔地形、胆识过人者,可担当。且需有‘敢为天下先’之魄力,有‘忍辱负重’之胸怀。”

胤帝目光落在兵部呈上的将官名录上,指尖缓缓移动,最终停在一个名字上——秦烈。

“即命,云州副将秦烈,复其前军指挥使之职,授‘专征便宜’之权,统领北境游骑,专司断粮道、袭斥候、疲敌之任!若有违令者,先斩后奏!”

圣旨传出,紫宸殿外,一道金光破云而出,洒在宫墙之上,如血染刃,又似天命所归。

碎玉轩内。

赵宸正倚窗读《战国策》,青瓷茶盏中浮着几片新贡的云雾茶,清香袅袅,茶烟如丝,缠绕于他指尖。他一袭月白长衫,发髻松挽,看似闲散,可那双眼睛,却深如寒潭,映着北方的风雪。

小禄子脚步轻快地奔入,压低声音:“公子,成了!王侍郎献策,陛下已下旨,秦烈重掌兵权,专司袭扰!连太子都气得摔了茶盏,说‘王晏这老匹夫,竟抢了本宫的功’!”

赵宸指尖轻叩窗棂,三声,如暗号。

他缓缓合上书卷,抬眼望向北方——那里,乌云未散,风雪将至,可他却仿佛已看见:秦烈率铁骑穿行于雪原,箭矢破空,敌营火起,蛮族主帅在帐中暴怒摔杯,却连敌影都捉不住……

“秦烈……”他低语,声音如冰刃划过寒夜,“这把刀,终于出鞘了。”

窗外,一片枯叶被寒风卷起,打着旋儿坠入深井,无声无息。

而北方的风雪中,一场足以改写北境格局的杀局,正悄然拉开帷幕。

他缓缓起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只紫檀木匣,轻轻打开——内里,是一幅泛黄的《北境骑兵布防图》,图上,用朱砂圈出了七处关键节点,每一点,皆是致命。

他指尖轻点,落在“云州”二字上,唇角微扬,笑意冷冽如霜。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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