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远被冰线缠紧脚踝时，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狗。他眼睁睁看着最后两个手下被林野的风刃掀翻在地，怀里的金属锥“哐当”落地，金系异能的淡金光晕像将熄的烛火般闪了闪，彻底暗了下去。
“你们等着！”他猛地抬头，血沫从嘴角溅出来，在冻得发硬的地上砸出点点暗红，“黑蛇帮的规矩——血债必须血偿！朱老大要是知道你们废了我的异能，会把你们的骨头磨成粉喂变异狗！”
洛羽珩正弯腰给最后一个妇女松绑，闻言连眼皮都没抬。消防斧的斧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用斧背轻轻敲了敲朱明远被冰封的膝盖：“要不要现在试试，是你的嘴硬，还是这冰硬？”
冰层突然裂开细纹，朱明远疼得龇牙咧嘴，剩下的狠话全卡在喉咙里。苏晴指尖微动，冰线顺着他的裤管往上爬，在腰腹处凝成道锋利的冰环，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切开皮肉——这是她刚才在打斗中摸索出的新招，冰链缠缚时能随心意收紧，比单纯的冰封更具威慑力。
被救的三个妇女缩在一旁，其中穿蓝布棉袄的中年妇女怀里还护着个瘦小的男孩，那孩子约莫五六岁，脸蛋冻得通红，手里攥着半块发硬的窝头，正是孤儿安安。他刚才被朱明远的手下推搡时摔了一跤，额角还渗着血，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哭，只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洛羽珩，像只受惊的小兽。
“洛哥，别跟他废话了。”林野用风刃挑断混混们的腰带，把他们的裤腿缠在一起，“这伙人就是欠收拾，等会儿把他们扔去喂丧尸都嫌脏。”
“别。”穿蓝布棉袄的妇女突然开口，声音还在发颤，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把他们绑去救助站！那里有军队的人，该让他们受受规矩！”她怀里的安安被这声呵斥惊得缩了缩脖子，小手攥得更紧了，窝头的碎屑从指缝漏出来，落在满是泥点的衣襟上。
这细微的动静像根针，刺破了刚才打斗留下的戾气。洛羽珩看了眼那三个妇女——她们的棉衣上还沾着泥和血，头发被风吹得像枯草，却在抬头时，眼里透出点比阳光还亮的东西。他的目光扫过缩在妇女身后的安安，又瞥了眼王叔怀里的小花，小姑娘正把脸埋在老人肩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3名被救妇女的真心感激，触发善意回馈奖励！奖励发放：洛羽珩皮肤状态+3（白皙透亮），基础体能+3。当前体能已达到普通成年男性的1.8倍，皮肤含水量提升，触感更细腻哦~】
洛羽珩下意识摸了摸脸颊，指尖划过的皮肤确实比刚才细腻了些，连冬天常犯的干燥起皮都淡了不少。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之前搬大米磨出的红痕竟淡得快看不见了。这破系统到底是按什么标准发奖励？难道真把他当成需要精心养护的盆栽了？
“皮肤好能挡子弹还是能当饭吃？”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不得不承认，体能的提升是实打实的——刚才跟朱明远对撞时还隐隐发酸的胳膊，现在活动起来只剩流畅的力道，连呼吸都比平时稳了半拍。
【宿主若对奖励有异议，系统可自动替换为‘味觉灵敏度-10%’（尝不出食物变质）哦~】萝莉音带着点欠揍的雀跃，听得洛羽珩太阳穴突突直跳。
“算你狠。”他咬着后槽牙闭了嘴，转身走向小花，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小姑娘抬起头，眼里还含着泪，看到洛羽珩时，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小声说：“洛哥哥，我怕……”
洛羽珩的心莫名一软。他看向不远处的安安，那孩子正被蓝布棉袄妇女牵着手，怯生生地望着这边，眼神里带着同龄人的孤单。“王叔，”他低声道，“让安安跟我们一起走吧。”
王叔愣了愣，随即点头：“是个好主意。两个孩子作伴，总比单独害怕强。”
安安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却又不敢相信似的看向蓝布棉袄妇女。妇女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去吧，跟着洛先生他们，能活下去。”安安这才攥着窝头，小步挪到小花身边，怯生生地把半块窝头递过去：“给你吃……”
小花看了看洛羽珩，见他点头，才接过窝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两个孩子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些，刚才的恐惧似乎也淡了不少。
林野已经把混混们的武器全搜了出来——两把改装猎枪，五把砍刀，还有一小袋生锈的子弹。“洛哥，这些枪还能用。”他掂量着猎枪的重量，“就是子弹太少，打一发少一发。”
“收进空间。”洛羽珩指了指被绑成一串的混混，“把他们拖到路边，等救助站的人来处理。”他看向那三个妇女，“你们说的救助站，具体在什么位置？”
穿蓝布棉袄的妇女连忙道：“过了三道桥就是！那里原本是个弹药库，末世爆发后军队就守在那儿，搭了二十多个帐篷，还拉了铁丝网，晚上有探照灯，丧尸根本靠近不了！”她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用铅笔圈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我们本来是跟着逃难的队伍往那边走，昨天傍晚被朱明远他们堵了……”
“那里有吃的吗？”安安突然抬头，小手紧紧攥着洛羽珩的衣角，“有热乎的粥吗？”
妇女愣了愣，随即点头：“有的，那里有大锅，每天早上会煮玉米糊，有时候还能分到块压缩饼干。”她看向洛羽珩，眼神里带着恳求，“先生，你们要是去的话，能不能……能不能带上我们？我们可以帮忙缝补衣服，还能烧火做饭，不会白吃粮食的。”
洛羽珩看向王叔。老人正看着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分享窝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王叔，你怎么看？”
王叔摸了摸小花的头发，沉声道：“去看看也好。孩子们经不起折腾，要是救助站真像她们说的那么安全，先把她们安顿在那儿。”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可以继续找物资，定期回去看她们。”
洛羽珩点头。他不是没想过找个固定的落脚点，但末世里的“安全”从来都是暂时的。可孩子们不一样，小花的绿芽还不稳定，安安连火柴都握不稳，总跟着他们在刀尖上舔血，迟早会出事。
“林野，去把车开过来。”洛羽珩扛起消防斧，“我们先送她们去救助站，路上顺便看看能不能搜集点物资。”
面包车刚拐过街角，林野突然指着前方喊道：“洛哥，你看那是不是顾逸飞？”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顾逸飞正靠在辆废弃的自行车旁，手里把玩着那把水果刀，车后座捆着的背包鼓得像塞了头小猪。他看到面包车，突然站直身子，朝他们挥了挥手，另一只手却悄悄指向身后的巷子。
洛羽珩踩下刹车。刚才朱明远放狠话时提到的“朱老大”，也就是那个二级土系异能者，说不定就在附近。顾逸飞这动作，像是在提醒他们绕路。
“这人到底是敌是友？”林野皱眉，“总跟着我们，怪瘆人的。”
苏晴指尖凝出冰粒：“他身上没有杀气，但……”她看向顾逸飞脚边的阴影，“他在等我们过去。”
洛羽珩推开车门：“我去会会他。你们看好车。”
顾逸飞看到洛羽珩单独走来，突然笑了笑，把水果刀揣回兜里：“洛先生倒是比我想的更谨慎。”他踢了踢脚边的背包，“刚在前面的便利店搜了点东西，有两盒没开封的罐头，要不要分你一盒？”
“不必了。”洛羽珩盯着他的眼睛，“你一直在跟着我们。”
“算是吧。”顾逸飞耸耸肩，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抖出一根递过来，“我想去救助站，听说那里在招异能者当守卫，正好顺路。”
洛羽珩没接烟。他注意到顾逸飞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有层薄茧，不是握刀磨出来的，倒像是常年握笔或者……握枪？
“你不是普通幸存者。”洛羽珩开门见山，“你认识朱明远？”
顾逸飞点烟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出声：“洛先生果然聪明。我以前在谷城基地待过，跟黑蛇帮打过交道。”他吐出个烟圈，“朱老三的土系异能确实棘手，但他有个弱点——怕火。”
洛羽珩挑眉。这个情报倒是值钱。
“作为交换，”顾逸飞指了指面包车，“带我去救助站。我知道那里的负责人是谁，还能帮你们说上话，免得被当成可疑人员扣下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顾逸飞信息更新，曾为谷城基地情报员，因泄露基地机密被驱逐。当前对宿主无明显敌意，可暂时接纳。】
洛羽珩沉默片刻。顾逸飞的话半真半假，但“朱老三怕火”这条情报，确实能在下次交锋时救命。“上车。”他转身往回走，“但别耍花样。”
顾逸飞吹了声口哨，扛起背包跟上来：“放心，我惜命得很。”
面包车重新启动时，穿蓝布棉袄的妇女突然指着窗外喊道：“快看！那是不是救助站的巡逻队？”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三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正沿着路边巡逻，手里的步枪闪着冷光，领头的人肩上别着“三道桥救助站”的红袖章。他们脚边跟着条德国牧羊犬，正警惕地嗅着地面，耳朵贴在脑后，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犬。
“真的是军队的人！”另一个年轻些的妇女激动得声音发颤，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我们……我们有救了……”
巡逻队也看到了他们的面包车，领头的士兵抬手示意停车，军犬立刻绷紧身体，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别紧张，我们是幸存者。”洛羽珩降下车窗，把从朱明远身上搜来的联防队员证递过去，“刚救了三位被黑蛇帮绑架的妇女，正准备去救助站。”
士兵接过证件，用手电筒照了照，又看了看车里的妇女和孩子，脸色缓和了些：“黑蛇帮？你们遇到朱明远了？”
“不仅遇到了，还把他们捆在路边等着你们处理。”林野探出头，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有个刀疤脸，自称二当家的。”
士兵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敬了个礼：“多谢各位出手。我是救助站的巡逻队长赵刚，正好要回站里，我带你们走。”他朝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小王，小李，你们去处理那几个混混，把他们押回站里审问。”
跟着赵刚往救助站走时，洛羽珩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规整。三道桥的桥头被铁丝网围出片不小的区域，二十多个蓝色帐篷沿墙根排开，帐篷前晒着不少洗得发白的衣服，几个孩子正围着个火堆追逐打闹，笑声在寒风里格外清晰。
“这里原本是弹药库的外围，地势高，易守难攻。”赵刚边走边介绍，“我们守着仓库里的武器，丧尸根本冲不进来。现在有两百多个幸存者，大部分是老弱妇孺，还有十几个异能者自愿留下当守卫。”
穿过铁丝网大门时，洛羽珩注意到门岗处架着挺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外面，两个士兵正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这戒备程度，比他见过的任何临时避难所都要严密。
“张干事！”赵刚朝一个穿着军大衣的女人喊道，“带了几位幸存者过来，还救了被黑蛇帮绑走的人。”
张岚转过身，她的军大衣袖口磨出了毛边，脸上有几道风霜刻出的纹路，眼神却很亮。看到被妇女们护在中间的小花和安安，她立刻迎上来：“孩子们冻坏了吧？快跟我来，帐篷里有火炉。”
安安却攥着洛羽珩的衣角不肯动，小脸上满是警惕：“洛哥哥不跟我们一起吗？”
洛羽珩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我们先去登记，等会儿就来找你。”他从空间里摸出块巧克力，塞到安安手里，“这个藏好，饿了再吃。”
安安把巧克力紧紧攥在手心，这才跟着张岚往帐篷走。小花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安安，悄悄牵住了他的手。两个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帐篷门口时，洛羽珩心里那块紧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你们跟我来登记信息。”张岚指了指最中间的帐篷，“需要登记姓名、是否为异能者、有无基础疾病……放心，就是走个流程，不麻烦。”
登记帐篷里暖和得很，角落里的火炉烧得正旺，铁架上还烤着几个红薯，香气飘得满屋子都是。洛羽珩闻到红薯的甜味，胃里突然一阵翻腾——前世饿到极致时，他也曾疯狂想念这种味道，可真闻到了，又忍不住泛起生理性的恶心。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厌食症应激反应，建议食用甜味食物缓解。当前可兑换奖励：压缩饼干（甜味）x2，是否兑换？】
“兑换。”洛羽珩在心里默念。两包印着草莓图案的压缩饼干凭空出现在口袋里，他摸出一包拆开，硬着头皮咬了一小口。
甜味在舌尖化开时，胃里的翻腾竟然真的减轻了些。他松了口气，看来这系统总算干了件人事。
“洛先生是异能者吗？”张岚递过来登记表，钢笔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刚才赵队长说，你们击退了朱明远？”
“不是异能者。”洛羽珩如实填写，“就是会点格斗。”
张岚挑眉，却没追问，只是在表格上做了个记号。轮到苏晴时，她填完信息突然抬头：“你们这里需要冰系异能者吗？我可以帮忙加固防御。”
“当然需要！”张岚眼睛一亮，“我们的冰系异能者上周出任务时伤了手，正缺人呢！苏小姐要是愿意留下，每天能多领一份口粮，还能优先领药品！”
苏晴看向洛羽珩，眼里带着询问。
“你自己决定。”洛羽珩说，“要是想留下，我们会常来看你。”
苏晴摇了摇头：“我跟你们走。”她顿了顿，补充道，“外面更需要冰墙。”
张岚虽然惋惜，却也没强求，只是在表格上记下了苏晴的异能等级。轮到顾逸飞时，他填完表突然笑了笑：“张干事还记得我吗？去年我给你们送过情报，关于城西丧尸潮的。”
张岚愣了愣，随即恍然：“你是小顾？谷城基地那个……”
“别叫我小顾了。”顾逸飞摆摆手，“早不是基地的人了。这次来，是想应聘守卫。”
张岚盯着他看了几秒，点了点头：“行，先试用三天。赵刚说你知道朱老三的弱点？等会儿跟我详细说说。”
登记完信息，张岚带他们去领物资——每人两包压缩饼干，一瓶矿泉水，还有条洗干净的旧棉被。“帐篷都满了，你们不嫌弃的话，仓库旁边有间空置的值班室，能住下五个人。”
值班室很小，只有一张行军床和一张破桌子，墙角堆着几个弹药箱，上面落满了灰。但胜在有扇小窗，还能看到外面的火堆，比露宿街头强多了。
“我去看看孩子们。”王叔抱着棉被出去了，他从刚才起就坐立不安，显然是放心不下小花。
林野在整理物资，苏晴靠在窗边，望着外面嬉笑的孩子出神——小花和安安正蹲在火堆旁，跟其他孩子一起烤土豆，小花脸上已经有了笑意。洛羽珩拆开第二包压缩饼干，刚咬了一口，就听到顾逸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洛先生倒是看得开，刚到陌生地方就敢吃东西。”
洛羽珩没理他，把饼干往嘴里塞了塞。甜味压下了恶心感，他能感觉到胃里暖烘烘的，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吃饱”。
“我知道你在提防我。”顾逸飞走进来，反手带上门，“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朱老三要是知道他弟弟被绑了，肯定会来报复，救助站这点人手，挡不住他的土系异能。”
“所以？”洛羽珩抬眼，“你想联手？”
“不然呢？”顾逸飞从背包里掏出张地图，摊在桌子上，“这是黑蛇帮的据点分布图。朱老三最看重的不是他弟弟，是城东屠宰场的粮仓。我们可以趁他来报复时，端了他的老巢。”
洛羽珩盯着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五个点，屠宰场被标了个醒目的五角星，旁边还写着“粮仓”两个字。这地图比他们从超市搜来的那张详细多了，连每条小巷的名字都标得清清楚楚。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们？”洛羽珩问。
顾逸飞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指了指地图上的谷城基地：“我跟黑蛇帮有仇。他们去年卖了我一条假情报，害我差点死在丧尸潮里。”
洛羽珩没再追问。不管顾逸飞的动机是什么，这张地图的价值都毋庸置疑。他摸出消防斧，在桌子上敲了敲：“什么时候动手？”
“等朱老三自投罗网。”顾逸飞眼里闪过一丝冷光，“他最护短，明天一早肯定会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林浩掀开门帘跑进来：“洛哥，出事了！赵队长带的人去押朱明远，发现他们被人救走了，地上还留了张字条！”
洛羽珩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跑出去。只见赵刚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脸色铁青。张岚凑过去一看，突然倒吸口凉气：“他说……他说明天中午，带三百个兄弟来踏平救助站，让我们把人交出去！”
“三百个？”林野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