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玉虚宫。
那张由因果律令写就的【催缴函】，死死烙印在圣人道场的正中央，比元始天尊的圣位宝座还要醒目！
“在本圣面前，装神弄鬼！”
元始天尊怒喝，圣人法力化作灭世磨盘，朝着那张薄如蝉翼的卷轴悍然抓去！
他要将这亵渎之物，连同其背后的玄狰，一同碾为齑粉！
然而，圣力触及卷轴的刹那。
“嗡——！”
一声哀鸣响彻昆仑。
不是卷轴，而是元始天尊身下，那张象征他无上尊荣的万年白玉蒲团，瞬间崩裂！
一道刺目的裂痕，从蒲团中心炸开，狰狞地蔓延至整个玉虚宫地脉！
整个昆仑圣境的灵气，在这一刻，被凭空抽走了三成！
一股源自道统根基的剧痛，狠狠刺入元始天尊的圣心！
他骇然发现，这催缴函，根本不是法宝，也不是神通！
它是一份活的“契约”，一份已经与阐教气运、广成子命格，乃至他元始圣位，强制绑定的“债务证明”！
撕它，等于自斩道统！
“师尊……”
广成子面如死灰，跪在下方，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仙途气运，正被那张卷轴像吸血管一样，疯狂抽取！
元始天尊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卷轴上，圣人的骄傲，让他无法低头。
也就在他迟疑的这一瞬间。
一道冰冷无情的系统提示音，通过【盘古天幕】，向整个洪荒三界，进行无差别直播！
【洪荒征信系统紧急公告：检测到‘阐教’法人代表‘元始’，在收到催缴函后，试图暴力抗法，行为极其恶劣！】
【现对‘阐教’信用评级，由‘稳定’，直接下调至‘濒临破产’！】
【即刻执行惩罚！】
话音刚落！
玉虚宫内，一名金仙正在打坐，突然他面色涨红，如遭雷击，一口逆血喷出，道基险些崩溃！
“不！我的灵气！天地灵气为何在排斥我？！”
“我的法宝！催动它的法力消耗……暴涨了十倍！”
恐慌，不再是瘟疫，而是变成了实质的枷锁，拷在了每一位阐教弟子的灵魂深处！
他们引以为傲的跟脚，他们顺风顺水的仙途，在这一刻，被硬生生打断了！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座下万仙，看着天幕直播，乐得前仰后合。
“笑死我了！阐教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现在连呼吸都比别人费劲了！”
“活该！谁让他们天天标榜盘古正宗，现在好了，被盘古集团认证为‘老赖’了！哈哈哈哈！”
须弥山。
接引和准提的脸更苦了，但眼里的笑意都快溢了出来。
“师兄，这玄狰……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善哉善哉，我等也收到了罚单，金额虽小，还是赶紧缴了吧……这新时代的规矩，不守，是要破产的啊！”
就在洪荒万族将阐教的窘境当成下酒菜，议论得热火朝天时。
【盘古天幕】的画面，骤然切换。
玄狰那张带着三分戏谑、七分霸道的脸，出现在所有生灵的视野中。
他身后，是那艘令人窒息的战争母舰【天罚·盘古】。
“各位洪荒的投资者、消费者，以及吃瓜群众们，下午好。”
玄狰翘着二郎腿，坐在舰桥主座上，语气轻松得像是在主持一档午间娱乐节目。
“鉴于阐教拒不履行生效判决，严重破坏了我盘古集团辛苦建立的洪荒商业信誉环境，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
“本着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宣布！”
他打了个响指。
光幕之上，一件宝物的3d全息影像被投射出来，
那是一方刻满大道符文，能引动山岳之力的霸道玉印！
广成子的先天灵宝，番天印！
紧接着，一个巨大到遮蔽天日的、由血色业火构成的印章，狠狠地盖在了番天印的影像之上！
【法拍】！
“现在，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
玄狰站起身，张开双臂，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元始天尊想杀人。
“洪荒宇宙第一届【圣人不良资产·线上强制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阐教金仙广成子贴身法宝，盘古正宗认证，打人贼疼的先天灵宝，番天印！”
“无底价起拍！上不封顶！”
“支付方式：仅限宇宙唯一指定硬通货——盘古功德币！”
玄狰做完宣告，画面便切换成了一个巨大的、极具压迫感的拍卖倒计时，背景音乐是阐教金钟被敲响的庄严道音，此刻却充满了讽刺！
整个洪荒，彻底癫狂！
“卧槽！卧槽！卧槽！无底价拍卖圣人弟子的先天灵宝？！”
“这他妈哪里是拍卖法宝，这是把元始天尊的脸皮，活生生扒下来，挂在不周山上，让三界万族公开竞价啊！”
“快！砸锅卖铁！去换功德币！老子今天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上去喊一嗓子！这牛逼够我吹到下一个量劫！”
玉虚宫。
“噗——！！！”
广成子再也压制不住，一口混合着道心碎片的圣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崩裂的玉石地面。
他的本命法宝！他的证道之基！
竟然，要被当成一件商品，当众拍卖！
这是诛心！是比将他神魂俱灭还要残忍亿万倍的羞辱！
“玄！狰！”
元始天尊终于失控了，他仰天咆哮，周身的虚空都在他无穷的怒火下扭曲、坍缩，化作一片混沌！
他那万古不动的圣心，此刻被架在名为“羞辱”的烈焰上，反复炙烤，滋滋作响！
拍卖会，准时开始。
玄狰亲自担任拍卖师，声音充满了蛊惑。
“来，各位老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盘古正宗，圣人门徒，品质保证！有没有老板先来开个张？”
“我截教，出十亿！”
多宝道人懒洋洋的声音第一个响起，直接把价格抬到了一个让大罗都肉痛的高度。
“为我那不成器的广成子师弟，捧个场！”
这话一出，元始天尊的圣躯，肉眼可见地剧烈晃动了一下！
“我西方教，也来支持一下盘古集团的依法执政！我们虽然穷，但规矩要懂！十五亿！”
准提的声音响起，充满了“慈悲”与“同情”，刀刀都往元始心窝子里捅。
“二十亿！”
“三十亿！”
“五十亿！”
价格，以一种羞辱性的速度疯狂飙升。
出价的，有妖族，有巫族，有截教，有西方教，甚至还有些与阐教有旧怨的散修大能。
他们根本不在乎番天印。
他们在乎的，是每一次加价，都是对玉虚宫、对元始天尊的一次公开凌辱！是一次能载入洪荒史册的狂欢！
价格很快被抬到了一百亿！一个足以让任何圣人都感到割肉之痛的天文数字！
出价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一百亿一次！”
“一百亿两次！”
玄狰的声音，通过天幕，如同丧钟，一下下敲打在元始天尊即将崩溃的道心之上。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昆仑山的方向，他们在期待。
期待这位高傲到骨子里的天道圣人，是会选择屈服，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掀翻这全新的牌桌！
就在玄狰即将落锤的瞬间。
“我出一百五十亿。”
一个清冷，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与决绝的声音响起。
是女娲！
全场死寂！
女娲圣人，竟然亲自下场，要帮元始天尊挽回这最后的颜面？
然而，玄狰只是轻笑一声，他的声音同步直播了出去，清晰地传入每一位生灵耳中。
“女娲女士，温馨提示。”
“根据我们之间签署的【圣人Ipo及对赌协议】，您目前是我盘古神庭旗下，即将上市的‘核心艺人’。”
“您的每一笔大额支出，都将被视为‘运营成本’，直接影响您未来‘创生基金’的发行估值和股价表现。”
“您确定，要用未来投资者的钱，去填补竞争对手，还是一个恶意做空过我们项目的竞争对手的亏空吗？”
“你……想清楚了吗？”
女娲沉默了。
她看着天幕上玄狰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她知道，她不能出手。
一旦出手，她就是在背叛自己的“股东”，背叛自己的未来。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缓缓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所有的愤怒、屈辱、挣扎，都化为了虚无。
只剩下死一般的麻木和寂静。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没有再看天幕，而是转过身，一步踏出。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破碎的玉虚宫中。
他没有前往玄狰的战争母舰，也没有去紫霄宫寻求老师的庇护。
他去的方向，是人族祖地。
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视作蝼蚁诞生之所的地方。
他要亲自去见那个刚刚上任的……
人皇cEo。
这个新时代，他看不懂，也打不过。
那么，或许……他只能选择，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