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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无论如何,给朕保住他的命!用最好的药!天材地宝,朕的内库里有,尽管去取!”

赵化养伤的偏殿内,药气弥漫,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林锋然站在榻前,看着脸色灰败、牙关紧咬、身体因高热而不时抽搐的赵化,声音因强压的焦灼而嘶哑。太医们跪了一地,冷汗涔涔,为首的院判颤声道:“陛下,赵大人所中之毒,乃混合数种奇毒,阴狠异常,深入骨髓。前些日子用虎狼之药强行压制,已伤及元气。如今余毒反噬,侵入心脉脑窍,实是……实是凶险万分!臣等已用金针护住心脉,又以百年老参吊命,但能否醒来,全看……看赵大人自身意志和天意了……”

“天意?”林锋然眼中血丝密布,一把揪住院判的衣领,又颓然松开,“朕不信天意!朕要你们想办法!想不出来,就提头来见!”

“臣等……万死……”太医们磕头如捣蒜,却无一人敢打包票。

林锋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火解决不了问题。“全力救治,一刻不准懈怠。有任何变化,立刻来报。”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出偏殿。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赵化是他最锋利的刀,最忠心的盾,更是追查“癸”字案、拱卫皇权的核心臂膀。他若倒下,不仅于公是巨大损失,于私,更让林锋然感到一种失去战友的切肤之痛。更让他心寒的是,赵化中毒,是在西苑海棠林抓捕疑犯之后!难道那次的行动,打草惊蛇,引来了敌人更疯狂的报复?连赵化这样戒备森严的锦衣卫指挥使都能被下毒,这宫闱之内,到底还藏着多少鬼蜮伎俩?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紧随其后的冯保道:“加派人手,将此地给朕围成铁桶!所有进出人员,饮食药物,你亲自查验!再出纰漏,朕唯你是问!”

“老奴明白!定当寸步不离!”冯保连忙应下,脸色也极为难看。赵化中毒,不仅是对皇帝的挑衅,更是对他们这些内臣护卫能力的羞辱。

林锋然没有回寝宫,而是不由自主地,又走向了乾清宫东暖阁。脚步沉重,心头更是压着巨石。推开暖阁的门,药香和暖意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夜寒,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江雨桐还未睡,正半靠在软枕上,就着烛光翻阅一卷书。听到动静,她抬起头,见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放下书卷,欲起身行礼。

“不必。”林锋然快走几步,虚扶了一下,在她床榻旁的绣墩上坐下。昏黄的烛光下,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比前几日多了些生气,眼眸也清亮了些许。看到这张脸,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稍松弛了一点。

“陛下……”江雨桐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躁,心中一沉,“可是赵大人……”

“太医在尽力。”林锋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今日觉得如何?可还咳得厉害?”

“多谢陛下挂怀,民女好多了,只是偶尔还有些气短。”江雨桐轻声答,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头上,“陛下也当保重龙体,忧思过甚,于康健无益。”

“朕知道。”林锋然随口应道,目光却有些失焦,显然心思不在此处。他沉默片刻,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雨桐,你信这世上有鬼神吗?信那些……巫蛊厌胜、邪术丹药吗?”

江雨桐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想了想,缓缓摇头:“子不语怪力乱神。民女只信医理,信人心。鬼神之说,虚无缥缈,多是愚夫愚妇以讹传讹,或……心怀叵测者借以惑众。至于巫蛊丹药,”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清冷,“史书所载,秦皇汉武,乃至本朝先帝,求仙问药者众,可曾见一人长生?反倒祸乱宫闱、戕害性命者,史不绝书。可见其虚妄害人。”

林锋然默然。是啊,史不绝书。可为什么总有人前赴后继,深信不疑?是权力的欲望蒙蔽了双眼,还是对死亡的恐惧攫住了心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癸”字组织,若真与这些邪术丹药有关,他们所求的,又是什么?长生?权力?还是更疯狂的东西?

“若有人,以邪术为凭,以丹药惑人,结党营私,祸乱朝纲,甚至……戕害君上,你以为,其根源何在?”他问得更加直白,目光紧紧锁住她。

江雨桐心尖一颤。戕害君上?她瞬间联想到那场诡异的大火,自己身中的奇毒,还有陛下此刻沉重的心事。她沉吟片刻,道:“根源不在术,而在人心。贪欲炽盛,则易为邪魔所乘;权势熏心,则不惜铤而走险。所谓邪术丹药,不过是其达成野心的工具与幌子罢了。究其根本,仍是‘利’字当头,‘权’字迷人眼。”

一针见血。林锋然心中暗赞。她总是能在纷乱中看到本质。是啊,什么“癸”字符号,什么前朝秘辛,什么邪术炼丹,剥开层层迷雾,核心不过是“权力”二字。有人不甘寂寞,有人野心勃勃,有人想把他从龙椅上拉下来,或者,通过控制他,来掌控这天下。

“那依你之见,若此类人隐藏极深,行事诡秘,线索时断时续,又当如何应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此刻的他,不是皇帝,更像是一个陷入迷局、寻求破局之道的普通人。

江雨桐看着他眼中深切的疲惫和寻求答案的渴望,心中莫名一软。她想了想,道:“民女不通政事,只知医理。治病之道,在于辨明症结,或攻或补,或扶正祛邪。然病有表里,邪有深浅。若邪毒深伏,表象纷繁,则需耐心。一则固本培元,强健自身,使邪无可乘之机;二则静观其变,邪既动,必有迹可循,待其露出破绽,再雷霆一击;三则……或可因势利导,投其所好,诱其现身。”

固本培元(整顿朝纲,巩固皇权),静观其变(等待敌人露出马脚),因势利导(设下诱饵)……林锋然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她这番话,虽出自医理,却暗合权谋之道。自己之前是否太过急躁,总想着一网打尽,反而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只是,”江雨桐话锋一转,眼中浮现忧色,“用药如用兵,贵在时机与分寸。时机未至,药力不足,则邪毒反噬;分寸不当,药力过猛,则伤及自身。陛下……还需慎之又慎。”

她在提醒他,要耐心,要稳妥,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行险。林锋然看着她清澈而带着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宫,能听到这样一番不涉利益、纯粹为他着想的分析,是何其珍贵。

“你说得对。”他长长舒了口气,仿佛胸中块垒稍减,“是朕心急了。” 他看着她苍白却沉静的面容,忽然道:“你好好养着,快点好起来。这宫里……太闷了,等你好了,朕带你去西苑走走,那里的秋色……尚可一观。” 这话说得有些生硬,带着点不自然的关切,却让江雨桐心头微微一跳。

“民女……遵旨。”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丝波动。

这时,高德胜悄步进来,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低声道:“皇爷,江姑娘该进些宵夜了。”

林锋然点点头,很自然地接过碗,用银匙搅了搅,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江雨桐唇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江雨桐彻底愣住了,脸颊瞬间飞起两团不易察觉的红晕,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陛……陛下,使不得,民女自己来……”她慌得想要避开。

“别动。”林锋然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你手上没力气,乖乖喝了。” 他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方才的烦闷似乎消散了些,甚至觉得有些……有趣。

江雨桐僵在那里,进退两难。最终,在那双深邃眼眸的注视下,她只得微微张口,囫囵吞下那勺温热的粥。燕窝清甜,滑入喉中,却让她心头乱跳,几乎尝不出味道。

林锋然就这样一勺一勺,极有耐心地喂她,动作算不上熟练,甚至有些笨拙,却异常专注。暖阁内静悄悄的,只有银匙轻碰碗沿的细微声响,和烛火偶尔的噼啪声。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冲淡了药味,也暂时驱散了外界的阴霾。

一碗粥见底,林锋然放下碗,拿起旁边的丝帕,很自然地替她拭了拭嘴角。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皮肤,两人俱是一颤。

“好了,早些歇息。”林锋然站起身,仿佛刚才的亲昵举动只是寻常,“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不等她回应,便转身大步离开,只是那背影,似乎比来时轻松了些许。

江雨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未能回神。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触感。心湖之中,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层层荡开,再也无法平静。

接下来的几日,林锋然果然每日必来,有时匆匆一面,问几句病情便离开;有时则会多坐片刻,说些朝堂趣闻,或江南风物,甚至偶尔会与她讨论某本医书古籍。他不再提及那些沉重的阴谋与杀戮,仿佛真的只是来探视一位病中的友人。江雨桐的伤势在他的关注和太医的精心调理下,恢复得很快,已能下床缓步行走,脸上也有了血色。

这日午后,秋阳正好,透过明瓦窗棂,在光洁的金砖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林锋然批完奏折,信步又来到东暖阁。江雨桐正坐在窗边的榻上,就着明亮的日光,缝补一件素色的旧衣——那是她从火场带出的极少物件之一,袖口被火星燎破了一个洞。

阳光洒在她低垂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而宁静。这一幕,莫名让林锋然想起民间寻常夫妻的日常,心中某个坚硬角落,悄然松动。他放轻脚步走过去。

“在做什么?”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江雨桐闻声抬头,见是他,便要起身行礼,被林锋然摆手止住。“不过是闲来无事,缝补旧衣,让陛下见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衣服往身后藏了藏。宫中锦绣如云,她这般行径,确实寒酸。

“无妨。”林锋然在她对面坐下,很自然地拿起那件旧衣看了看。布料普通,针脚却细密均匀,破洞处已用同色丝线绣了一枝清雅的兰花,几乎看不出修补痕迹。“好手艺。”他赞道,随即有些好奇,“你还会女红?”

“家母早逝,家中清贫,许多事物需自己动手。”江雨桐淡淡解释,语气平静,并无自怜。

林锋然心中微涩,将衣服还给她,转而问道:“整日闷在屋里也无聊,可想出去走走?御花园的菊花这几日开得正好。”

江雨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陛下厚爱,民女心领。只是……民女身份尴尬,出入御苑,恐惹非议,于陛下清誉有碍。” 她始终记得自己的处境,不愿给他添麻烦。

林锋然眉头微蹙,有些不悦:“朕的清誉,还轮不到旁人置喙。你且安心养着便是。” 话虽如此,他也知她顾虑有理,便不再提,转而道:“那便看看书吧。朕那里有些杂书,你若无聊,可让高德胜取来。”

“谢陛下。”江雨桐应了,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陛下,赵大人……可好些了?”

林锋然神色一黯,摇了摇头:“依旧昏迷,高热虽退,但余毒未清,太医也束手无策。” 提起赵化,方才那点温馨瞬间消散,沉重的现实再度压来。

江雨桐看着他眉宇间的郁色,心中不忍,迟疑道:“民女……或许可去看看赵大人?民女不通毒理,但于针灸一道,略知皮毛。家传医书中,或有应对疑难杂症的针法,或可一试……”

“不可!”林锋然断然拒绝,语气严厉,“你自身未愈,岂可再劳神?况且赵化所中之毒诡谲,万一有失,你……” 他顿住,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他不能再承受任何意外了,尤其是她。

江雨桐知他心意,不再坚持,只低声道:“是民女唐突了。陛下也请宽心,赵大人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正说着,冯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脸色有些凝重,欲言又止。

林锋然心中一凛,知道必有要事,对江雨桐道:“你好生歇着,朕晚些再来看你。” 说罢,起身随冯保出了暖阁。

走到无人处,冯保才低声道:“皇爷,派去盯着‘松鹤斋’和通州码头的人回报,有发现。”

“讲。”

“那‘松鹤斋’掌柜,在诏狱中起初咬死不认,后来用了刑,熬不住,招供说……他店中确实长期为一些‘特殊客人’提供药材,其中不少是炼丹所需之物,如朱砂、水银、硫磺等,且需求量颇大。买家十分神秘,每次交易都通过中间人,且要求将货物分批次、走不同路线运往南方,最终接收地点……似乎都在苏杭一带。至于具体是谁,他声称不知,只知中间人出手阔绰,且背景极深,他不敢多问。”

苏杭!又是江南!林锋然眼神冰冷。“中间人呢?”

“据掌柜描述画像,东厂番子暗中排查,发现其中一人,与……与已故永王府的一名外院管事,相貌有七分相似。而那管事,在石亨案发前,已‘暴病身亡’。”冯保的声音压得更低。

永王府!林锋然心中一沉。石亨案牵扯出永王玉佩,如今“癸”字组织的药材渠道,又隐约指向永王府旧人!这绝非巧合!永王,他的皇叔,早在数年前便已病逝,爵位由其年幼的世子承袭,一向低调,从未卷入朝争。难道,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皇叔,才是隐藏最深的黑手?亦或是,有人借永王府之名行事?

“还有,”冯保继续道,“通州码头那边,我们的人沿河暗中查访,在漕船被劫地点下游三十里一处荒滩,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药材碎屑和破损的丹炉碎片,经辨认,与漕船上被劫之物类似。此外,还在芦苇丛中,找到一枚腰牌残片,似是军中所用,但制式老旧,非当前京营或漕军样式。更奇的是,残片上……有一个模糊的烙印,似是……‘癸’字变体!”

军制腰牌!“癸”字符号!劫匪是军人?还是冒充军人?林锋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如果“癸”字组织的触手,已经伸进了军队……

“腰牌样式,可曾辨认?”他急问。

“正在查,但需时日。不过,老奴想起一事,”冯保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前朝英宗朝时,有一支负责皇陵卫戍的‘神宫监’军,其腰牌制式独特,后因建制调整而裁撤。这残片……有些相似。”

皇陵卫戍?前朝?林锋然脑海中仿佛有电光闪过。永王、前朝、皇陵、丹药、邪术……这些碎片似乎正在拼凑出一个模糊而骇人的轮廓。

“给朕查!彻查永王府所有旧人,尤其是与药材、丹术、方士有关联者!神宫监的旧档,也给朕翻出来!还有,江南那边,盯死苏杭所有可能与‘癸’字、丹药有关的道观、药铺、秘密会社!”林锋然厉声下令,眼中杀机凛然。线索越来越清晰,但也越来越指向皇室内部,甚至牵扯到前朝秘辛,这让他感到一种深重的寒意和愤怒。

“老奴遵旨!”冯保领命,匆匆而去。

林锋然独自站在廊下,秋日的阳光已带寒意,照在他明黄色的龙袍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敌人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百足之虫,斩断一足,又有新的触手伸出,而且越来越靠近核心。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东暖阁的方向。窗纸上,映出她安静坐着缝补的侧影,静谧美好,与这宫墙内外的血雨腥风、诡谲阴谋格格不入。他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将这一切污秽与危险都隔绝在外,让那片暖光下的宁静,能够长久一些。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这天夜里,子时刚过,乾清宫东配殿外围的暗哨,再次听到了那诡异而轻微的、仿佛幻觉般的铃铛声。声音极轻,极远,似有似无,仿佛来自西苑方向,又仿佛就在宫墙之外飘荡。负责此事的锦衣卫千户不敢怠慢,立刻上报。

几乎同时,监视慈宁宫的暗探也回报:子时三刻,慈宁宫佛堂的灯,再次亮了片刻,窗纸上隐约映出不止一个人影,似在跪拜,但很快熄灭,再无动静。

铃铛声,佛堂灯光,人影跪拜……又是子时三刻!与上次西暖阁附近出现铃铛声、井边香灰的时间,几乎吻合!这绝不是巧合!

林锋然被从睡梦中急召醒来,闻报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敌人又在行动了!这次的目标是什么?还是西暖阁?不,江雨桐已移居乾清宫,守卫森严。那这铃声和佛堂异动,意味着什么?是某种仪式的延续?还是新的阴谋的开始?

“加派三倍人手,暗中包围慈宁宫!给朕盯死每一个进出之人!尤其是子时前后!”林锋然咬牙切齿,“西苑那边,增派暗哨,扩大搜索范围,给朕找出这装神弄鬼的铃铛声来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奴婢(臣)遵旨!”冯保与锦衣卫指挥同知凛然应命,匆匆布置。

这一夜,乾清宫内外,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无数身影在阴影中移动。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到了极点。

而东暖阁内,江雨桐并未睡沉。或许是伤势初愈,睡眠变浅,也或许是冥冥中的感应,她在半梦半醒间,似乎也听到了那极远处、飘渺如丝的铃铛声。那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阴冷,让她没来由地心悸,猛地惊醒,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拥被坐起,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侧耳倾听。窗外,只有风吹过檐角的呜咽,和更远处隐约的、整齐而压抑的脚步声。是侍卫在换防吗?可她总觉得,那铃声并非幻觉,它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示,在这深宫的夜里,幽幽回荡。

她下意识地望向乾清宫正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陛下想必也未曾安寝吧?不知赵大人此刻如何了?还有这宫中弥漫的、越来越浓的诡异气氛……她轻轻抚上胸口,那里,心跳有些快。

夜色,更深了。

(第四卷 第2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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