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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铁口的浮尘与纸页上的月光

晚高峰的风裹着写字楼空调的余凉,卷过地铁站c口的玻璃幕墙,把往来行人的影子揉成流动的墨。穿西装的白领攥着冰美式咖啡杯,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锃亮的皮鞋尖,在鞋面晕开小小的水痕;穿校服的学生背着鼓囊的书包,耳机线在胸前晃成残影,嘴里还哼着刚上线的流行歌;卖烤红薯的大爷推着铁皮车,甜香混着汽车尾气在空气里翻涌,铁皮桶上的温度计指针还停留在60c——这是城市傍晚最寻常的喧嚣,像一幅没干透的油画,色彩浓烈却透着仓促,每个人都被裹挟在生活的洪流里,脚步匆匆,目光向前,没人愿意停下片刻。

阿尘站在这团喧嚣里,浅灰色的棉麻衬衫被风掀得贴在后背,勾勒出清瘦的身形。他手里那叠米白色传单,像被潮水困住的孤舟,在风里轻轻打颤。传单是他特意找文创园里那家“纸语”店定制的,纸是仿宣州的再生棉纸,薄得能透出掌心的纹路,摸起来软乎乎的,像婴儿的皮肤。纸页上印着“诗歌驿站”四个烫金小楷,字体是他模仿奶奶生前的毛笔字写的,笔锋柔婉,旁边还缀着一行小字:“停下来,读半行诗,歇一歇心”。字是他用掺了金粉的钢笔墨水写的,在傍晚的路灯下泛着细碎的光,像托着半盏没敢泼洒的月光,生怕稍一倾斜,就碎在人潮里。

这纸是他上周在文创园淘来的。店主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姑娘,扎着低马尾,身上穿着棉麻长裙,说话时声音轻轻的:“这纸里混了江南的竹纤维和苎麻,吸墨性好,还带着点自然的纹理,适合写能暖到心里的话。”阿尘听着这话,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坐在老槐树下,用毛笔在毛边纸上抄诗的场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纸上,奶奶的银发泛着光,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此刻床单在风里的轻响重叠在一起,让他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暖意。那天他买了整整一叠纸,花光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回家后趴在书桌上裁了半宿,特意把每张纸裁得比常规传单窄了两指宽:“怕太宽了硌着路人的手,他们每天上下班已经够累了,不想再给他们添一点麻烦。”

裁好的纸页上,他抄了些短诗——聂鲁达的“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顾城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还有自己写的短句:“地铁会到站,难过也会;乌云会散开,眼泪也会”。抄的时候他特意放慢速度,钢笔尖在纸上轻轻顿,像怕惊扰了字里行间藏着的温柔。末了,他在每张传单的右下角都盖了个小印章,是奶奶留给他的梅花印,红得像初春刚冒头的花苞,边缘还有点模糊——那是奶奶生前用了十几年的印章,木质已经变得温润,“盖个章,就像给诗找了个家,也像奶奶陪着我一起发传单”。

可此刻,这带着梅花印的纸,正被风揉得发颤。他鼓起勇气递出的第一张,被个穿杏色连衣裙的女生抬手挥开,传单像只受惊的白鸟,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女生的高跟鞋踩过纸页边缘,漆皮鞋跟碾出一道细浅的印子,她甚至没低头看一眼,就挽着身边男生的胳膊往前走,声音裹在风里,带着不耐烦的尖细:“这年头还有人发这种破纸?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不如多发点奶茶优惠券或者打车券,实用多了。”

她身边的男生嗤笑一声,伸手揽过女生的腰,手机屏幕还亮着游戏界面,英雄的技能特效在屏幕上闪个不停:“估计是哪个学生闲的没事干,搞什么网红打卡新套路,拍个发传单的视频发网上,博眼球赚流量呢。”两人说着走远,留下那张传单在地上,被往来的脚步踢得翻卷——穿白色运动鞋的少年踩着滑板路过,板轮碾过“春暖花开”的字样;拎着公文包的大叔急匆匆地赶地铁,沾着泥点的皮鞋踩过传单的一角;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过来,扫帚一扫,纸页就贴在了湿漉漉的地面上,像一片被遗弃的、皱巴巴的落叶。

阿尘的喉结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想说“不是套路,我只是想给你递一句能暖到心里的话”,想说“诗不是虚头巴脑的东西,它能在你难过的时候陪你”,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着那张被踩脏的传单,梅花印沾了尘土,红得有些黯淡,像奶奶去世时他哭红的眼睛。他忽然想起奶奶生前常说的“诗是写给懂的人看的,懂的人自然会停下脚步”,可这懂的人,在这匆匆忙忙的城市里,到底在哪儿呢?

二、少年的拳头与老丈的汗渍

阿哲在旁边攥着拳头,指节泛白,额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像刚被揉过的鸟窝。他比阿尘小六岁,是美院视觉传达专业的实习生,上周在书店里偶然看到阿尘放在书架上的诗集《槐树下的诗行》,追着阿尘要了签名,还激动地说:“哥,你的诗写得真好,像冬天里的暖手宝,我能跟你一起发传单吗?我也想让更多人看到这些能暖到心里的字。”此刻他看着有人这么糟践传单,看着那些带着温度的诗句被随意踩踏,眼睛红得像要冒火,声音都带着颤:“这群人怎么这样!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字里藏着多少温柔,根本不知道这些诗能给人多大的力量!”

阿尘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掌心带着棉纸的软,像一片刚从晨露里摘下来的叶子:“别气,阿哲,他们只是走得太急了,还没来得及发现诗里的好。”阿哲回头看他,见他睫毛垂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光——早上出门时,阿尘眼里亮着像星星一样的光,兴奋地跟他说“说不定今天能遇到好多喜欢诗的人,我们可以跟他们聊聊天,分享彼此的故事”,此刻那光暗了些,却仍有细碎的亮在闪,像黑夜里没熄灭的萤火。

“叔叔,您能看看吗?”阿尘又递出一张传单,这次是给个推着旧菜车的老丈。老丈的菜车上摆着水灵的青菜、带着泥土的萝卜,还有几个红彤彤的西红柿,沾着新鲜的露水。他放下车把,粗糙的手接过传单,指腹的老茧蹭得纸页发颤,像砂纸擦过棉絮。他眯着眼看了半天,眉头皱成个川字,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纸:“诗歌驿站?这是啥?能当饭吃吗?能换钱吗?”

老丈的汗从额头滑下来,滴在传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刚好盖在“地铁会到站,难过也会”那行字上,像一滴没擦干净的泪。“后生,不是我泼你冷水,”他把传单塞回阿尘手里,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纸页上,“现在的人都忙着赚钱养家,忙着还房贷车贷,忙着给孩子交学费,谁有空看这些没用的诗啊。你年轻,赶紧找份正经工作,别搞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浪费时间。”

老丈推着菜车往前走,车轱辘碾过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在替他叹气。菜车上的西红柿晃了晃,差点掉下来,老丈赶紧用手扶住,背影佝偻着,消失在人群里。阿尘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沾着汗渍的床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喘不过气。

日头沉到写字楼的玻璃幕墙上,把墙面染成了橘红色,像打翻了的颜料盘。传单还剩大半叠,米白色的纸在风里晃着,像一群没力气飞的鸟。风更冷了,卷着路边梧桐树的落叶,打在阿尘的脸上,叶尖的绒毛蹭得他脸颊发痒,却笑不出来。他靠在梧桐树干上歇脚,树皮的粗糙硌着后背,像奶奶生前粗糙的手在轻轻拍他。他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模样,那时奶奶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得像游丝,手里还攥着那本线装诗集,诗集的封面已经泛黄,边角也磨破了。“一尘啊,”奶奶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诗是解语花,就算没人看,它也会在心里开,会在懂它的人心里开。”

那时他信,总觉得这偌大的城市里,藏着许多和奶奶一样懂诗、爱诗的人——或许是在深夜加班后,对着写字楼的灯火默默念诗的白领;或许是在菜市场卖菜,却把喜欢的诗句写在塑料袋上的阿姨;或许是在地铁里,对着窗外发呆,心里默数着诗行的学生;或许是在公园长椅上,戴着老花镜慢慢读诗的老人。可此刻站在这人潮里,看着传单被踩、被扔、被漠然地推开,他才发现,解语花若开在匆忙的路上,若没人愿意停下脚步细看,或许连被人驻足的机会都少得可怜,只能在风里慢慢蔫去,像被遗忘的时光。

阿哲蹲在花坛边,把散落的传单一张张捡回来。有张被风吹到了月季花丛里,粉白的花瓣落在纸上,像撒了把碎雪,沾着淡淡的花香。他小心地拈掉花瓣,指尖触到被露水浸得发润的纸页,“诗歌驿站”的烫金字软乎乎的,像要化开似的,却仍透着股执拗的劲。“阿尘哥,”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没忍住的哭腔,尾音发颤,像被风吹得发抖的琴弦,“咱走吧,这里的人根本不懂诗,根本不需要这些温暖。他们只关心工资涨没涨、房贷还没还、游戏通关了没,根本不关心诗里的春天,不关心心里的难过。”

三、落叶里的初心与灯影下的约定

风渐渐柔了,像是闹够了的孩子,终于安静下来。梧桐叶不再乱舞,一片片打着旋儿落下,落在阿尘的肩膀上,像给浅灰色的衬衫绣了片绿纹;落在床单上,像给纸页盖了层温柔的纱。阿尘从背包里掏出本诗集,是他自己印的样书,封面是淡蓝色的,印着奶奶种的那株梅花——每年冬天,梅花都会开得热热闹闹,香气能飘满整条老巷。翻开第一页,夹着片干枯的桂花,是去年秋天从老家的桂花树上摘下来的,虽然已经干了,却还留着淡淡的香,一翻页,那香味就飘出来,像奶奶的拥抱。

“你看这叶子,刚才还躁得很,到处乱飘,现在不也静了?”阿尘指着落在传单上的梧桐叶,叶纹清晰得像画上去的,脉络纵横交错,像人生的路,“人也一样,他们现在急着赶路,是因为还没遇到让心慢下来的事。等哪天他们累了,困了,难过了,觉得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了,或许就会想起,曾有张传单上写着‘停下来,读半行诗,歇一歇心’,写着‘地铁会到站,难过也会’。到那时,这些诗就会像一束光,照亮他们心里的黑暗。”

阿哲捏着那张沾了月季花瓣的传单,忽然觉得手里的纸重了起来,不再是轻飘飘的一张,倒像捧着块暖玉,暖得能焐热手心。他想起上周在画室里,自己因为画不出满意的稿子,蹲在地上哭,觉得自己根本不是画画的料,是阿尘递给他一瓶热牛奶,还念了句自己写的诗:“明天的太阳会新鲜,你的画笔也会”。那一刻,他觉得心里的堵得慌的东西忽然就散开了,比任何安慰的话都管用。原来诗真的有这样的力量,能在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人温暖和勇气。

“那咱明天去湖滨公园?”阿哲抬头时,眼里又有了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重新燃起来,亮闪闪的,“我上周去湖滨公园写生,看到有老爷爷在那儿读报纸,还有阿姨在跳广场舞,下午的时候还有好多学生在草坪上看书、聊天,他们说不定愿意停下来看看我们的传单,愿意读一句诗。”

阿尘笑了,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暖,像被阳光晒化的糖:“好啊,明天我们不仅去湖滨公园,还要去街角的‘时光’咖啡馆。那家咖啡馆的墙上有块留言板,能贴便签,我们可以把诗写在便签上贴上去,说不定有人看到了会有共鸣。”他把散落的传单叠得整整齐齐,一张张理平,梅花印在路灯下泛着红,像一颗颗跳动的、温暖的心。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浅灰色衬衫与白色卫衣的影子交叠着,落在花坛边的床单上,像给纸页盖了层温暖的被子。“诗歌驿站”的烫金字被夕阳镀了层金,风过处,棉纸轻轻颤,纸页间夹着的梧桐叶也跟着动——竟像真有朵解语花,在尘里悄悄醒了,花瓣上还沾着夕阳的光,温柔又坚定。远处的地铁站仍人潮汹涌,高跟鞋的“哒哒”声、地铁进站的播报声、人们的谈笑声、汽车的鸣笛声,像潮水般涌来,却没再漫到这方小小的花坛边,仿佛这角落被施了魔法,成了一片安静的小天地,只属于他们和那些带着温度的诗。

阿尘抬手拂去落在阿哲肩头的梧桐叶,指尖带着棉纸的软,轻声说:“走吧,阿哲,我们回家。明天还要早起,得把传单再理理,再抄几首暖些的诗上去,说不定能给更多人带去安慰。”阿哲点点头,把传单抱在怀里,像护着一堆易碎的瓷娃娃,生怕稍一用力就碰坏了那些带着温度的字。两人踩着夕阳的影子往地铁站外走,宣州纸的软、桂花的香、梧桐叶的绿,都被他们拢在怀里,成了这暮春傍晚最珍贵的行囊。

路过巷口的奶茶店时,阿哲忽然回头看了眼地铁站的方向——那里的人仍在急着走,脚步匆匆,脸上带着疲惫或焦灼,没人回头看一眼这曾被他们忽视的角落,没人知道这里曾有两个人,捧着满怀的诗,想给他们递去一份温暖。可阿哲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张沾着花瓣或落叶的传单,在“诗歌驿站”的字里行间,找到自己藏了许久的心事,找到那句能接住自己委屈的诗。那时,那句诗会像一双手,轻轻拍着他们的背,说一句“我懂你”;会像一束光,照亮他们心里的黑暗,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奶茶店的暖光透过玻璃门洒出来,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更长。风里的梧桐叶还在落,却不再让人觉得萧瑟,反而像在为他们伴奏,像在轻轻念着诗。阿尘从背包里掏出颗橘子味的硬糖,递给阿,是诗的家”,字迹稚嫩,还带着点墨水晕开的痕迹,“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诗,就把看到的、想到的都写下来,比如奶奶煮的粥、巷口的老槐树、天上的星星。奶奶却当成宝贝,说比李白的诗还好,每次都笑着读给我听。”

阿哲凑过去,鼻尖几乎碰到纸页,能闻到淡淡的墨香和桂花的残香。他看着那些孩子气的句子,忽然觉得心里软软的:“阿尘哥,你写得真好,比那些书店里摆着的精装诗集还暖。”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画画,画的是家里的小猫,猫的耳朵画成了三角形,眼睛一大一小,老师说他没天赋,画得乱七八糟。是妈妈蹲下来,轻轻摸他的头说:“我们哲哲画的是心里的小猫,比任何画都可爱,因为里面藏着爱。”那一刻的感动,和此刻看着阿尘这本旧诗集的心情一模一样——原来最珍贵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技巧有多娴熟,而是里面藏着的真心与温度。

阿尘翻到夹着桂花的那页,上面是奶奶抄的杜甫的《绝句》:“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字迹娟秀,带着岁月的温柔。他轻声念起来,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纸页里的时光:“奶奶最喜欢这首诗,说读着就像看到了春天。每年春天,她都会带着我去巷口的小花园,看燕子筑巢,看花草发芽,然后把看到的都讲给我听,让我写进诗里。”

念着念着,阿尘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想起去年秋天,奶奶走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傍晚,风里飘着桂花的香。奶奶躺在病床上,拉着他的手,把这本诗集和那个梅花印章塞给他:“一尘啊,奶奶要走了,不能陪你了。但这本诗集陪着你,诗陪着你,就像奶奶还在你身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儿,都要记得,诗里有春天,有温暖,有希望。”

阿哲看着阿尘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小时候妈妈安慰他那样:“阿尘哥,奶奶没走,她在诗里,在梅花印里,在你心里。以后我陪着你,我们一起把诗发下去,让更多人感受到这份暖,奶奶肯定会很高兴的。”

阿尘抬起头,眼里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却带着笑:“嗯,有你陪着我,真好。”他把旧诗集放回蓝布包,重新系好,那朵半开的梅花贴在胸口,像奶奶的手,轻轻焐着他的心。“明天我们早点起,去买热豆浆和油条,边吃边去湖滨公园。我们把诗读给老爷爷听,读给阿姨听,读给学生听,就算只有一个人愿意听,我们也读。”

阿哲用力点点头,把怀里的传单抱得更紧了,像是抱着一堆闪闪发光的宝贝:“好!我们还要把奶奶抄的诗也抄在传单上,让大家都知道,诗里有春天,有温暖。”

巷口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沿着老巷往回走,脚步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荡,像在和岁月对话。蓝布包里的旧诗集、怀里的传单、风里残留的桂花香,还有两人心里的温暖与希望,都随着脚步,漫过这寂静的老巷,漫向即将到来的明天。

回到阿尘租住的小出租屋时,已经快九点了。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书桌上摆着奶奶的照片,照片里的奶奶坐在桂花树下,手里拿着那本旧诗集,笑得眉眼弯弯。书桌上还放着一沓空白的棉纸和一支钢笔,是阿尘准备明天继续抄诗用的。

阿尘把剩下的传单打了个包,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对着奶奶的照片轻声说:“奶奶,今天我们发传单,虽然没多少人要,还有人笑我们,但我和阿哲都没放弃。明天我们要去湖滨公园,去咖啡馆,把诗带给更多人。您放心,我会好好的,会让诗里的温暖,传遍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阿哲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拿出自己的速写本,开始画今天遇到的场景——地铁站口匆匆的人群、落在传单上的梧桐叶、沾着月季花瓣的诗页。他画得很认真,笔尖在纸上滑动,像在诉说着今天的委屈与希望。“阿尘哥,我把今天的事画下来,以后我们成功了,再看这些画,肯定会觉得很有意义。”

阿尘笑了,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好啊,等我们的诗歌驿站被更多人知道了,我们就办一个展览,把你的画和我们的诗都放进去,让大家看看,我们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夜渐渐深了,城市的喧嚣慢慢淡去,只有窗外的路灯还亮着,像守护着无数个未眠的梦。阿哲躺在临时搭的小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或许是梦见了明天在湖滨公园,有很多人围着他们要传单,听他们读诗。

阿尘却没有睡意,他坐在书桌前,翻开那本旧诗集,又开始抄诗。钢笔尖在棉纸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奶奶生前在他耳边轻声说话。他抄了顾城的“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抄了自己写的“诗是黑夜里的灯,照亮你回家的路”,还抄了奶奶最喜欢的那句“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抄完最后一张,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新的一天开始了。阿尘把抄好的诗页和之前的传单放在一起,然后叫醒阿哲:“阿哲,起床了,我们去买豆浆油条,然后去湖滨公园。”

阿哲揉着惺忪的睡眼,一听到“湖滨公园”,瞬间就精神了:“好!我们现在就走,去给大家带去诗里的春天!”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出租屋。清晨的风很暖,带着泥土的清香和花草的芬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像金色的碎钻,落在他们身上,落在他们怀里的床单上。“诗歌驿站”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泛着光,梅花印红得像初春的花苞,透着勃勃生机。

他们沿着街道往前走,脚步坚定而轻快。虽然不知道今天会遇到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再被人嘲笑,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停下脚步看他们的诗,但他们心里充满了希望。因为他们知道,诗里有温暖,有力量,有春天,而这份温暖与力量,总会被懂的人接住。

就像奶奶说的,针脚里藏着暖,花就不会谢;心里藏着诗,希望就不会灭。阿尘和阿哲抱着满怀的诗,迎着清晨的阳光,朝着湖滨公园的方向走去。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晨光里,像两株迎着阳光生长的小草,渺小却坚韧,带着诗的种子,要在这座城市里,播撒下温暖与希望的光芒。

或许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遇到更多的挫折与不解,但他们不会放弃。因为他们相信,总有一天,这座城市的霓虹里,会飘满诗的香气;总有一天,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停下脚步,笑着接过他们的传单,说一句“谢谢你,这句诗,刚好暖到了我”;总有一天,“诗歌驿站”会成为这座城市里最温暖的角落,让每个心里有委屈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安慰,找到力量,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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