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西侧的厢房里,门窗都被粗木牢牢钉死,阳光只能从木板的缝隙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细长的光斑。
十三个人挤在不大的房间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可没人露出沮丧的神色——尤其是李柱子,正抱着怀里的肉干,吃得津津有味。
“都给我安分点!”门外传来护卫粗鲁的呵斥声,伴随着木棍敲击门板的“咚咚”声,“再敢吵闹,就不给你们送吃的!”
李柱子嘴里塞满肉干,含糊不清地嘟囔:“吵就吵,有本事你进来啊!”话刚说完,就被石头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示意他别惹事。
就在半个时辰前,王爷发现赦免令不见了,又查到私牢的门被动过手脚,才知道自己被这群“哑巴”骗了。
他气得当场摔了茶杯,下令把十三个人从私牢转移到这间厢房软禁——在他看来,这里守卫更严,门窗钉死,这群小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王爷肯定气坏了,说不定现在正摔东西呢!”阿武靠在墙边,想起王爷当时铁青的脸,忍不住笑出声,“他以为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就会消沉,真是太小看我们了!”
石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堆放的破旧被褥和几条断了的皮筋上——那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下人留下的。
他眼睛一亮,走过去捡起皮筋,在手里晃了晃:“既然没别的事做,不如我们就把这里当成练拳的地方。”
“练拳?”李柱子停下咀嚼,疑惑地看着他,“这里这么小,怎么练啊?”
“小是小,但正好能练我们的招式。”石头将皮筋的两端系在房梁上,拉成一道横线,“你们看,我们可以用这皮筋布太极阵,练习‘云手’的卸劲。一个人拉着皮筋,另一个人用‘云手’的招式去拨,既能练反应,又能找卸劲的感觉。”
众人眼前一亮,纷纷围了上来。阿武率先上前,双手抓住皮筋两端,用力拉紧。
石头站在对面,摆出“云手”的起手式,左手轻轻搭在皮筋上,顺着皮筋的力道轻轻一拨。阿武只觉得手上的劲突然被卸了,皮筋瞬间松弛下来,差点摔个趔趄。
“好啊!这方法管用!”阿武兴奋地喊道,又重新拉紧皮筋,“再来!这次我肯定不会输!”
李柱子也忍不住上前,抢过阿武的位置,用力拉着皮筋:“石头哥,我来跟你比!我就不信,我拉的皮筋,你还能拨得动!”
石头笑着点点头,再次摆出“云手”的招式。这次,李柱子用了十足的劲,皮筋被拉得紧紧的,几乎要断裂。
可石头依旧气定神闲,左手轻轻一搭,右手顺势一推,皮筋再次松弛下来,李柱子因为用力过猛,反而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撞到墙。
“哎呀!怎么又输了!”李柱子揉着肩膀,不服气地说,“再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有人用皮筋练“云手”,有人借着房梁练习“蹬脚”——李柱子最积极,每次跳起蹬脚,都能把皮筋蹬得“嗡嗡”作响,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还有人互相切磋招式,虽然空间狭小,偶尔会撞到彼此,可没人在意,反而笑得更欢。
“哥柱子,你这‘蹬脚’的力道又大了,就是身法还是有点僵!”
阿武看着李柱子蹬脚的动作,忍不住说道,“你得像石头哥说的那样,先沉气,再发力,别光顾着用劲!”
李柱子点点头,按照阿武说的调整姿势,再次跳起蹬脚。这次,他的动作果然流畅了不少,皮筋被蹬得更响了。“怎么样?这次好多了吧!”他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个得到夸奖的孩子。
石头靠在一旁,看着众人热闹的模样,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王爷想通过软禁让他们消沉,可他们偏不——越是困境,越要保持乐观,越要抓紧时间练拳。只有把太极练好了,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保护自己,保护家国。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木板缝隙里的光斑渐渐消失,房间里暗了下来。
护卫送来晚饭,看到房间里的景象,都愣住了——原本以为会死气沉沉的厢房,此刻却笑声不断,十三个人围在一起,有的在讨论招式,有的在互相调侃,哪里有半分被软禁的沮丧?
“你们……你们怎么还这么开心?”一个年轻的护卫忍不住问道,语气里满是疑惑。
李柱子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开心?我们这是在练拳,等我们出去了,还要打洋人、打反贼呢!哪有时间不开心!”
护卫被他说得一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放下饭菜,匆匆离开。他心里暗暗嘀咕:这群人真是奇怪,被软禁了还这么有精神,难怪王爷会被他们骗。
房间里,众人围坐在饭菜旁,一边吃,一边继续讨论练拳的心得。
李柱子吃得最快,嘴里塞满饭菜,还不忘跟阿武争论“蹬脚”的力道;石头则时不时提点几句,帮大家纠正招式的错误;其他小厮也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闹得像过年。
“等我们出去了,一定要好好跟王爷算这笔账!”阿武咬了一口馒头,愤愤地说,“他把我们关在这里,我们就用太极好好‘招待’他!”
“没错!”李柱子用力点头,“还要把他勾结洋人的证据交给皇上,让皇上治他的罪!”
石头看着众人,眼神里满是坚定:“放心,我们一定会出去的。而且,我们不仅要出去,还要带着太极的力量,阻止王爷的阴谋,抵挡洋人的进攻。”
夜色渐深,房间里的笑声渐渐平息,可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力量。
他们知道,眼前的软禁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们团结一心,保持乐观,坚持练拳,就一定能走出这里,迎接接下来的挑战。而此刻的王爷,还在书房里得意洋洋地想着如何折磨这群“骗子”,他绝不会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软禁,竟成了十三个人练拳的“太极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