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的“微型环境调节阵”还在高端市场悄然流传,另一则关于秦家秦雨柔的消息,则以更温情的方式进入了公众视野。
事情源于临渊市邻市的一项城市扩建工程。规划中的一条新主干道,需要穿过市郊一片保存尚好的丘陵林地。这本是常见的城市建设,却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这片林地里,栖息着一个规模不大、但已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珍稀鸟类“翠羽雀”的种群。它们的繁殖地,恰好就在规划道路的核心区域。
消息传出,环保组织和当地爱鸟人士强烈反对,工程方则强调道路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双方僵持不下,冲突一触即发。就在相关部门焦头烂额之际,有人推荐了近来在动物保护领域小有名气的秦雨柔。
秦雨柔接到邀请后,没有带任何仪器设备,只是在一天清晨,独自一人走进了那片即将被推土机惊扰的林地。她穿着一身素净的棉布长裙,如同回家般自然。她没有像专家那样拿着望远镜观察,也没有试图用任何方式去驱赶或引导鸟群,只是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块坐下,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散发出如同云疏教导的那般平和、亲近自然的气息。
起初,林间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的车辆噪音。但渐渐地,一些胆大的翠羽雀开始在她周围的枝头跳跃,发出清脆的鸣叫。秦雨柔没有睁眼,只是用心去“聆听”那鸣叫声中蕴含的情绪——并非仅仅是恐惧和敌意,更多的是对熟悉家园即将被摧毁的无助、对那几棵它们世代用来筑巢、位置绝佳的老榆树的深深眷恋。
她“听”懂了,这些鸟儿并非完全不能接受改变,但它们迫切需要保留那几棵关键的筑巢老树,以及树周围一小片相对安静、不受打扰的核心区域。
在工程指挥部,当负责人看到空手而归、只是平静地提出“保留东南角那七棵老榆树及周围五十米缓冲带”建议的秦雨柔时,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不耐烦。
“秦小姐,我们很尊重你的专业,但规划是经过严格论证的!改动方案牵一发而动全身,成本和时间都耗不起!再说了,你怎么知道鸟儿就非要那几棵树?它们又不能说话!”
秦雨柔面对质疑,没有丝毫动气,她清澈的目光看着负责人,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它们确实不能用人类的语言说话,但它们用行动和情绪表达了诉求。那七棵老榆树的位置、枝杈的结构,是它们千百年来进化选择的最佳筑巢地,是它们族群的‘家’。毁了那里,即便我们为它们准备了人工鸟巢,它们也可能因为不适应而放弃繁殖,这个种群很可能就此衰落。”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保留那片小小的区域,对整体工程的影响,经过我的初步估算,是完全可以通过微调道路弯度和利用旁边空地来弥补的,成本增加不会超过百分之三。张总,一条充满生机、能与自然和谐共存的道路,不是比一条可能导致一个美丽物种消失的道路,更有价值吗?”
她的话语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只有基于理解的陈述和切实可行的建议。那位原本焦躁的负责人,看着秦雨柔那双仿佛能映照出林中鸟儿哀愁与期望的眼睛,听着她条理清晰、甚至已经帮他考虑了工程调整的方案,脸上的不耐烦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思。
最终,在秦雨柔的反复沟通和具体数据支撑下,建设方被说服了。他们修改了方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七棵老榆树和缓冲带,甚至还在道路靠近林地的一侧加装了隔音屏障。工程得以继续,而翠羽雀的家园也保住了。
当道路建成通车时,人们惊喜地发现,那群翠羽雀依旧在路旁那片被保留的绿岛上飞翔鸣唱,成为了这条崭新道路上最动人的风景。新闻报道了这次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成功案例,秦雨柔被媒体和民众亲切地誉为“人与自然的最佳翻译官”。
楚雨薇在出租屋里看到这则新闻,笑着对云疏说:“老祖宗,您看雨柔姐,现在可真厉害,都能帮鸟儿‘说话’了。”
云疏正对着一盘棋局皱眉,闻言头也不抬,随口应道:“本来就不难,是那些人自己把简单事情想复杂了。能听懂,能说通,不就省得打架了?多麻烦。”
他这懒人哲学,听得楚雨薇和楚天明都笑了起来。确实,在老祖宗看来,万事万物若能沟通理解,自然就少了无数纷争。
经此一事,秦雨柔的“沟通式”环保理念被越来越多的生态保护和建设项目所采纳。她不再仅仅被视为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女孩,而是成为了连接人类发展与自然保护之间的一座独特而温暖的桥梁。她的道路,也因这份源于本心、并被云疏点化的能力,越走越宽,越走越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