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沈苏的手依旧固定着没法动弹,但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全然不似十多天前的状态。
因为没从娘家要到钱,她手里每一分都得省着用,偏偏吴镇山和姜思云俩人一看菜色不好就摆脸色。
要不嘴里就念叨着要告诉吴承祖,她作为儿媳妇对公婆不好。
沈苏有无数次想破口大骂,但她担心这些话传到吴承祖眼里,会让吴承祖对她有看法。
因此她只得咬牙继续出钱,让阿姨买好肉好菜回来做。
再就是吴承祖那边,他的脾气越来越大,每一位重新找来的护工都干不了一天就会被他撵走。
但没有护工照顾他,吃喝拉撒都是问题。
实在没办法,沈苏跟婆婆姜思云商量,希望她去照顾吴承祖。
这样一来,她这边也省了护工钱。
然而她打算得好,姜思云却不吃这套,她脸上身上只是被玻璃划破了些皮,伤得不重,经过这些天的养护,都好得七七八八。
原本她嫁给吴镇山后就没工作,一直养尊处优在家当教授夫人。
既然没工作,那照顾自己亲儿子岂不是正好。
刚开始姜思云确实去照顾了,然而吴承祖因为瘫痪心理扭曲得厉害,连自己亲妈都骂。
姜思云是疼爱儿子,可那是健康的儿子,而不是一个躺在床上随时溺一身,脾气还相当暴躁的儿子。
因此她干脆找借口说自己的伤还没好,躲回了娘家,这样连吴镇山都不用管。
沈苏在心里怎么咒骂姜思云另说,吴承祖这边已经找不到人照顾了,医院的那些护工都知道他的德行,根本不愿意接手。
实在没办法,沈苏想了个妙主意,请了在乡下一个游手好闲汉子,一个月十块钱请人来帮忙照顾吴承祖。
为此她还特意带流浪汉去买了新衣服新鞋子剪了头发,让他尽量看起来人模人样。
她认为自己能给这样的人出十块一个月,人家会感恩戴德,尽职尽责的照顾好吴承祖。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出了事。
那个男人,居然是个好男风的,而吴承祖长相秀气,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事还是早上护士查房发现的,说是人跟块烂布头似的,怎么喊都没声,那状态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沈苏为了让吴承祖知道自己对他好,特意走关系选的单人间。
匆匆赶到的沈苏面对吴承祖血红怨恨的眼神,想到那男人猥琐的笑容还有洗不干净的一嘴黄牙。
她扶着墙,吐得一塌糊涂。
……
不知谁家的养的鸡早早的抻着脖子使劲喊,一气儿把家属院所有鸡都喊起来了。
在所有鸡争鸣的时候,靠近后山一处单独的院子。
半敞着透风的窗里动静正凶,旧床架不稳,稍微一动就吱吱呀呀。
这会吱呀声仿佛不知道停歇般,一阵一阵的往外传。好在房子离其他院子都远,闹出再大的动静,也只有穿梭而过的风知道。
沈袅脱力的瘫在床上,身体余韵让她整个人微微颤抖。由着吴清川打来水给她擦洗干净后又用被子将她裹着抱到小房间。
昨晚洗过一次的床单经过一晚上已经晾干了,把蓝格纹床单扯下换上红格纹,沈袅又被吴清川稳稳抱回大房间。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莹润的小脸隐在红色被褥间,惹人怜爱到再冷硬的心脏都软乎。
吴清川坐在床边专注的看了好一会,心里蓦然想起一句诗。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按照往常,这个时间他已经在操场带队跑了十多圈,而不是现在还坐在床边,甚至有重新回床上搂着她睡觉的冲动。
他抬手将落在沈袅腮边的乌发拨到后面,这点小动静都让她不耐烦的哼唧一声。
软而媚的声音轻易勾旺下腹那一团还没熄灭的火。
吴清川冷着脸垂眸扫了眼下面,起身将窗帘拉上,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沈袅陷入酣睡,直到听见张翠花隔着窗户喊她。
“在屋里呢,翠花姐。”
她哑着嗓子回应,赶紧翻出一颗养元丹,囫囵进肚后端起放在床边凳子上一杯水润润嗓子。
换好衣服出去开门,只见张翠花头上戴着草帽,腿边放了个桶站在门口。
沈袅敞开门,招呼张翠花进来。
“翠花姐,进屋喝点水。”
“不了不了,我来给你送点海蛎子,顺便看看你咋样。”
还能起来开门,她记得自己和李建国结婚第二天整个上午都起不来床,当时在村里闹了好长时间的笑话。
后来到家属院,跟其他军属聊起结婚第二天,状态和自己半斤八两。都说当兵的男人体力在行,她们这些军属深有体会。
原本她以为沈袅应该也爬不起来的,毕竟吴团长二十好几才娶上媳妇,又是出了名骁勇善战,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火气不得把沈袅弄散架啊。
不过,张翠花瞅了瞅沈袅脖子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你下午要出门还是换件带领子的衣服。”
这吴团长瞧着对啥都冷冰冰的样,这在床上还是很火热嘛,瞧瞧,给小沈脖子啃成啥样了。
沈袅脸一红,用手捂着脖子。
她穿衣服穿得急,屋里又黑,没注意这些细节,还好只有翠花嫂子一个人来。
好在张翠花心里也知道刚结婚的姑娘脸皮薄,没多说什么,只招呼她拿个盆出来,将自己撬的海蛎子全倒进盆里。
“怎么这么多,嫂子你自己留着吃。”
“我那还有呢,大清早去了另一片海域,礁石上成片海蛎没人动过,足足撬了两大桶回来,还给旁人送了不少。”
“之前你不是说吃海蛎对女人是什么美容院,男人是加油站吗?我在家属院宣传了一波,现在不少人都愿意吃海蛎呢。”
“你家吴团长这些日子带兵拉练也辛苦,甭管是你还是他,都得补补。”
沈袅现在算是知道回旋镖扎中自己是什么感觉了,看着那快满一盆的海蛎,心说吴团长可犯不着补,再补自己就不用下床了。
送完海蛎张翠花就打算走,走之前往院子侧边挂着的蓝色床单被罩看了眼。
她记得铺的是红色床单啊,怎么洗了蓝色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