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渊与陈武带着北境旧部的档案册,在授官厅领完新一批阴德令牌后,便直奔枉死城东区。东区与西区的破败不同,这里有地府官方设立的 “戍魂营”,专门安置生前为兵卒的亡魂,营区外绕着魂木搭建的栅栏,门口有身着阴甲的守卫,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魂兵操练声,倒有几分阳间军营的规整。
“将军,前面就是戍魂营了。” 陈武指着不远处的营门,声音里难掩激动。档案册上记载的十三位旧部,如今都在戍魂营任职,最高的已做到 “戍魂校尉”,最低的也是 “戍魂卒”,皆是凭生前军功在阴间谋得的职位。
两人走到营门,守卫见他们身着拘魂司官服,上前盘问:“来者何人?可有戍魂营手令?”
萧靖渊递上档案册与自己的拘魂佐吏腰牌:“在下萧靖渊,生前北境镇国将军,特来探望旧部。”
守卫接过档案册,看到册上 “北境军” 三字时,眼神骤变,连忙转身入营通报。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营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魂灵,身着墨色阴甲,肩甲上刻着北境军特有的 “狼纹”,正是档案册上记载的戍魂校尉 —— 周猛。
周猛是萧靖渊在北境时的亲卫队长,当年随他征战蛮族,在黑风口一战中为护他挡箭而死。此刻见到萧靖渊的魂体,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末将周猛,参见将军!末将... 末将以为再也见不到将军了!”
营内的旧部闻声赶来,十二位魂灵围着萧靖渊与陈武,有的红了眼眶,有的攥紧拳头,营门口的操练声都停了下来。萧靖渊扶起周猛,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眼眶也泛起热意:“兄弟们,辛苦你们了。我萧靖渊来晚了。”
周猛起身,引着众人往营内的议事帐走。戍魂营的议事帐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帐内摆着一张长案,案上放着北境军的旧军旗 —— 旗面虽已褪色,狼纹却依旧清晰。周猛指着军旗,声音低沉:“将军,这面旗是末将带下来的,兄弟们每天都擦拭,就怕忘了咱们北境军的规矩。”
“好,好样的!” 萧靖渊摸着军旗的布料,想起当年在北境雪地里,兄弟们围着这面旗宣誓 “不破蛮族,誓不还朝” 的场景,“我在阳间遭赵珩与李斯年陷害,他们不仅害我,还想吞并北境军。如今我在地府,就是要找他们报仇,还北境军一个清白!”
帐内的旧部们顿时怒声四起:“将军,我们跟着你!赵珩那奸贼,害了将军,也害了北境军,我们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周猛也握拳道:“将军,戍魂营如今有三百余北境旧部,虽都是低阶魂兵,却个个能战。只要将军下令,我们随时听候调遣!”
萧靖渊看着众兄弟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 他并非孤身一人,在地府,他还有这些忠诚的旧部。他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报仇之事急不得,我们如今在地府根基未稳,需先积累实力。我与陈武在拘魂司任职,苏墨在阴器监做辅匠,我们已找到赵珩陷害墨家的证据,下一步,就是找到他谋逆的罪证,在地府告倒他!”
周猛点头:“将军放心,戍魂营虽受地府节制,却也能帮上忙。东区最近不太平,阎罗王派系的人总来营内找茬,说我们‘私藏魂兵’,想来是怕我们壮大。我们可以借着巡查的名义,帮将军打听阎罗王派系的动静,说不定能找到他们与赵珩勾结的证据。”
萧靖渊眼前一亮:“如此甚好!你们在明,我们在暗,互相照应。只是你们要多加小心,阎罗王派系势大,不可硬碰。”
众人聊至傍晚,周猛留萧靖渊与陈武在营内用饭。戍魂营的饭菜虽简单,却是用魂米熬的粥,配着魂菜做的小菜,众兄弟围坐在一起,聊着北境的往事,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军营。
“将军,还记得那年雪夜,我们在黑风口被困三日,您把自己的羊皮袄给了小兵王二吗?” 一个叫李三的戍魂卒笑着说,“王二现在也在营里,昨天还念叨您呢。”
萧靖渊笑着点头:“记得,王二那小子,冻得直哭,却还想着守岗。如今他怎么样了?”
“好着呢,现在是营里的斥候,机灵得很。” 周猛说。
饭罢,萧靖渊与陈武起身告辞。周猛与众旧部送他们至营门,周猛递过一枚刻着狼纹的铜符:“将军,这是戍魂营的联络符,若有急事,捏碎铜符,我们便会赶来。”
萧靖渊接过铜符,入手冰凉,却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旧部情谊。他拱手道:“多谢周猛,多谢兄弟们。待他日报仇成功,我们再一起喝庆功酒!”
离开戍魂营,夜色已深。陈武兴奋地说:“将军,有了戍魂营的兄弟们帮忙,我们的实力大增!以后查赵珩的罪证,也多了个助力!”
萧靖渊点头,握紧手中的铜符:“是啊,有兄弟们在,我更有信心了。明日我们去阴器监找苏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也问问他墨家旧档案的进展。”
两人沿着东区的街道往回走,月光(地府的 “月魂光”)洒在地上,映着他们的身影。萧靖渊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里暗暗发誓 —— 赵珩,李斯年,你们等着,我萧靖渊带着北境旧部,定要让你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