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雪裹着冰粒,砸在黑石山的岩壁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顾御史与林晚晴带着精锐追到山脚下时,暮色已沉,整座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在风雪中透着阴冷——山腰间隐约能看见圣火教的白袍人影,正围着一堆篝火晃动,“圣火”旗帜在风里翻卷,像一团跳动的鬼火。
“玉佩感应到圣火教内部有两股气息。”林晚晴勒住马,指尖按在发烫的“同春”玉佩上,眉头紧锁,“一股是之前的教徒,另一股……带着西域黑汗部的戾气,像是圣火教也在利用黑汗部,并非真心与李昭合作。”
顾御史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山腰:“不管他们是合作还是利用,若让李昭与他们汇合,黑石山藏的火药兵器落入他们手中,漠北就永无宁日。咱们得趁他们没完全汇合,先打乱他们的部署。”
两人正商议,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弘吉剌部的牧民,领头的是之前被救下的老牧民巴图。“顾大人!林姑娘!”巴图勒马停下,身上还沾着风雪,“我们知道黑石山有一条密道,能通到圣火教的篝火处!之前暗司抓我们时,我偷偷记了路!”
顾御史眼前一亮,立刻让巴图带路,精锐们跟着钻进山侧的密道。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内壁结着薄冰,走起来格外艰难。林晚晴的玉佩越来越烫,戾气在前方聚集,还混着一股熟悉的毒性——是“牵机毒”的气息,李昭怕是又在打毒杀圣火教、独吞兵器的主意。
行至密道尽头,掀开隐蔽的石板,正好落在圣火教篝火旁的岩缝后。林晚晴悄悄探头,看见李昭正与圣火教首领阿古拉对峙,两人中间摆着一箱火药,气氛剑拔弩张。
“李昭,你说的草原残兵呢?为何只带了几十个暗司成员?”阿古拉的声音带着怒意,手里的银柄弯刀指着李昭,“若没有兵力,这黑石山的兵器,凭什么分你一半?”
李昭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凭这个。”他拔开瓶塞,一股刺鼻的气味散开,“这是‘牵机毒’的升级版,只要撒进你们的水袋,黑汗部的人,还有你的教徒,都会变成我的傀儡。阿古拉,识相的就把兵器给我,否则,你这圣火教,今日就灭在黑石山!”
阿古拉脸色骤变,挥刀就砍:“你敢算计我!”
两人瞬间打在一起,圣火教教徒与暗司成员也混战起来。篝火被打翻,火星溅在干草上,燃起细小的火苗。林晚晴对顾御史使个眼色,顾御史立刻下令:“动手!先控制火药箱,别让火蔓延!”
精锐们从岩缝后冲出,一面扑灭火苗,一面将混战的双方围住。阿古拉见官兵到来,立刻喊道:“我愿降!圣火教也是被李昭蒙骗,只要饶我们一命,我们愿交出所有兵器!”
李昭见状,眼底闪过疯狂,一把抓起火药箱上的火折子,就要往火药里扔:“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黑石山,今日就埋了你们所有人!”
林晚晴反应极快,掏出腰间的匕首,掷向李昭的手腕。“哐当”一声,火折子掉在地上,被顾御史一脚踩灭。精锐们立刻冲上去,将李昭按在地上,铁链锁住了他的手脚。
“放开我!”李昭挣扎着,头发散乱,眼底满是不甘,“我不甘心!我本该是这天下的主人!凭什么新帝能坐江山,我不能!”
顾御史蹲下身,冷声道:“凭你视百姓为棋子,凭你勾结外域、滥杀无辜!这天下,从来不是靠阴谋诡计得来的,是靠民心!”
就在这时,山腰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漠北其他小部落的首领,带着牧民赶来。巴图冲上去,用草原话喊道:“李昭被擒了!新帝许我们互市,以后不用打仗了!”
牧民们欢呼起来,围着篝火跳起了草原舞。阿古拉让人搬出所有兵器,堆在空地上,对顾御史道:“这些兵器,都是圣火教从西域运来的,如今全部交给朝廷,我们愿解散圣火教,回归部落,再也不参与战乱。”
林晚晴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发烫的触感渐渐消退,只剩下一丝温润——漠北的戾气,终于散了。她望向黑石山的夜空,风雪不知何时停了,星星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光。
顾御史让人押着李昭,清点兵器和火药。巴图递来一碗热奶茶,笑着说:“林姑娘,顾大人,多谢你们!以后漠北和中原,就是一家人了!”
林晚晴接过奶茶,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心口。她知道,这场跨越江南、西域、漠北的较量,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她也清楚,李昭虽被擒,天下的安稳仍需守护——或许未来还会有暗流,但只要守住民心,守住这份信任,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次日清晨,顾御史与林晚晴带着李昭,押着兵器,往敦煌方向返回。漠北的草原上,牧民们赶着牛羊,朝着互市的方向去,马蹄声与笑声混在一起,在风里回荡。林晚晴回头望了一眼黑石山,那座曾藏着阴谋的山,如今已恢复了平静,像在诉说着这场风雪中的较量,终于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