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慈那番“初吻被夺”、“守身如玉二十年”、“需要负责”的言论，配合着他那副罕见的、带着脆弱与委屈的神情，就像一套组合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容易慧的心防上。
她脑子嗡嗡的，原本理直气壮的气势瞬间蔫了，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反思自己——好像……确实是……自己先主动亲上去的？虽然是因为被他气得头脑发热……但先动手的的确是自己。
他真的是初吻？反应是有点生涩……
而且他这么厉害的人，居然才二十岁？年轻有为的天才少年的初吻，好像……是挺珍贵的哈？
自己亲完就想跑，好像……也是有点…那什么……渣？
容易慧被自己脑补出来的“负心汉”形象给惊到了，再看司砚慈那低垂着眼帘、仿佛被抛弃的大型犬的模样，心里那点愧疚感和母性莫名其妙就被勾了出来。
“我……我也不是不想负责……”她下意识地小声嘟囔，说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说的什么话！
司砚慈眼睛瞬间亮了，如同落满了星辰。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生怕她跑了，乘胜追击，语气却依旧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委屈：“那……你是愿意负责了？不会闭关躲起来，不会再把我推开？”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和期待了，容易慧被他看得头晕目眩，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嗯……不、不躲了……”
“那……”司砚慈的心跳快了几分，步步紧逼，却又放缓了语速，带着无尽的诱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关、关系？”容易慧的大脑彻底宕机，重复着他的话。
“对。”司砚慈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亲了我，我也亲了你。你说要负责，我也……心悦于你。我们，是不是该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尤其是那句“心悦于你”，像一支小箭，精准地射中了容易慧的心脏。
她脸颊绯红，眼神飘忽，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有一个念头，他好好看，声音好好听，他说喜欢我……
“是……是吧……”她几乎是凭着本能，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司砚狂喜，但极力克制着，生怕吓跑了她。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郑重：“那，以后，你就是我司砚慈认定的道侣了。可以吗，慧慧？”
道侣？！
这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容易慧混沌的脑海里炸开，让她有瞬间的清醒。
道侣？！这、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他们才认识多久？虽然亲了两次……但这就直接道侣了？！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想退缩。
可司砚慈没给她这个机会。他看出她的犹豫，立刻又垂下眼帘，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若你觉得太快……不愿给我名分也没关系。我可以等……只是，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让我能见到你，便好。”
他以退为进，姿态放得极低。
容易慧那刚冒头的理智瞬间又被这“可怜”攻势给击溃了。看看！他多委屈！多懂事！自己要是再拒绝，岂不是真成了玩弄人家感情又不负责任的渣女了？
“也、也不是不愿意……”她晕乎乎地，终于给出了那句司砚慈最想听的话，“就……先试试？”
“好！”司砚慈立刻应下，速度快得像是怕她反悔。他眼底的笑意再也无法掩饰，如同冰雪初融，春暖花开，绚烂得让容易慧看呆了眼。
他手臂微微用力，将她轻轻带入怀中，这一次，不再是强势的禁锢，而是一个带着珍视意味的拥抱。
“慧慧，”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充满了愉悦和满足，“我很高兴。”
容易慧靠在他带着清冷雪松气息的怀里，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襟，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比自己还要快几分的心跳，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无比的羞窘和懵逼。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要来严词拒绝并且宣布闭关的吗？
怎么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莫名其妙地答应了要“负责”，还成了他的……道侣？！
她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容易慧猛地抬起头，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问个清楚：“等等！司砚慈你……”
“叫砚慈。”他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或者，阿慈也可以。”
“……”容易慧被他这眼神看得又是一阵心跳加速，到嘴边的质问瞬间忘了个精光，只剩下满脸通红和结结巴巴，“砚、砚慈……”
“嗯。”司砚慈满意地应了一声，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乖。”
容易慧：“……” 完蛋！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她好像……真的把自己给卖了？还是稀里糊涂、自愿上钩的那种？！
司砚慈看着她变幻莫测、一会儿懊恼一会儿害羞的小表情，心中软成一片，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今日能拿到“名分”已是意外之喜。
他松开她，但依旧牵着她的手，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淡然，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既然不再闭关，那明日的小课，照旧？”
容易慧还沉浸在“我居然有道侣了”的巨大冲击和自我怀疑中，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哦，好。”
直到司砚慈心满意足地离开，揽星苑的阵法重新闭合，容易慧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吹着微凉的夜风，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她她……她刚才到底答应了什么？！
道侣？！试用期道侣？！
“啊啊啊啊啊！容易慧你这个笨蛋！大笨蛋！”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嚎。
怎么就被他那副可怜样子给骗了呢？！那家伙分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白花！
可是……回想起他刚才那双盛满星光和欣喜的眼睛，还有那句低沉悦耳的“心悦于你”……
容易慧的心又不争气地、疯狂地跳动起来，一丝隐秘的、甜滋滋的喜悦，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逐渐压过了懊恼和懵逼。
她蹲在原地，把发烫的脸埋进膝盖里，嘴角却忍不住悄悄地、一点点地扬了起来。
好像……也不算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