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淮阴城废墟,那股阴寒死寂的气息便越发浓重。断裂的巨石、倾颓的殿宇基座、以及随处可见的残破兵器与白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经历过的惨烈。
四周静得可怕,连风声都仿佛被某种力量扼住,只余下众人谨慎的脚步声和略显压抑的呼吸声。
司砚慈走在最前,步伐未停,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处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容易慧紧跟在他身侧,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周围灵力的细微变化。
突然,司砚慈脚步一顿,抬手示意。
所有人瞬间停下,立刻进入戒备状态,背靠背形成防御圈。
“有东西。”司砚慈的声音低沉而冷冽。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侧残破的墙壁和地面的阴影中,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数道漆黑的身影!
这些人全身都笼罩在贴身的黑衣之中,脸上戴着遮住大半面容的乌木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简练却诡异的乌鸦纹路。他们行动间没有丝毫声响,气息冰冷而死寂,仿佛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手中持有的并非寻常刀剑,而是一种略带弧度的短刃,刃身上泛着不祥的幽暗光泽,显然是淬有剧毒或附有破灵效果。
足足有八人!呈包围之势,将他们困在中间。
“是影鸦教的死士!”项阳低喝一声,长枪一振,雷光爆闪,已然认出了对方的来历。这些人的装扮和气息,与之前在灵鸦村以及广凌矿山外遭遇的刺客同出一源!
没有任何废话,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杀气泄露,八名死士同时发动了攻击!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配合默契,刀光直取众人要害,刁钻狠辣!
“动手!”司砚慈冷声下令,身形微动,已如鬼魅般迎向正面扑来的两名死士。他甚至未动用灭魂戟,只是并指如剑,混沌色的气流萦绕指尖,精准地点向对方袭来的刀刃。
“铛!”一声脆响,那淬毒的短刃竟被他一指弹开!另一名死士的攻击已至他肋下,他却看也不看,另一只手随意一拍,磅礴的灵力直接将那名死士震得倒飞出去,撞塌了一片残墙,生死不知。
东方启大喝一声,双拳雷光奔涌,悍然砸向左侧的死士:“藏头露尾的鼠辈!给小爷滚开!”狂暴的雷蛇肆虐,逼得两名死士不得不暂避锋芒。
炎煋更是直接,火灵根全力爆发,灼热的烈焰化作长鞭,横扫右侧:“碍事!”炽热的火焰似乎对这些阴寒属性的死士有着一定的克制,逼得他们阵型微乱。
项阳长枪如龙,雷光凝聚于枪尖,每一击都势大力沉,精准地格挡开攻击,并伺机反刺,雷法的刚猛正气正是这些阴诡之物的克星。
范无救的身影如同融入了风中,变得飘忽不定,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角度出现,手中短刃带起道道凌厉的风刃,专攻下盘和关节,招式狠辣高效。
楚六六虽然年纪小,显得有些紧张,但动作却不慢。他并未直接参与强攻,而是不断施展小巧的空间术法进行干扰。时而扭曲死士脚下的空间让其步伐踉跄,时而微调袭向同伴的攻击轨迹,使其偏差分毫,或是瞬间将范无救从一个位置挪到另一个更利于偷袭的点,配合得妙到毫巅。
容易慧也没闲着。她深知自己近战是短板,立刻后撤半步,双手翻飞,数道早已准备好的灵符激射而出!
“金光符!护!”
“藤绕符!束!”
“爆炎符!去!”
金色的护罩瞬间加持在项阳和东方启身上,帮他们硬抗了几次阴险的偷袭。坚韧的灵力藤蔓破土而出,缠绕向两名死士的双腿,虽被其迅速斩断,却也成功阻滞了他们的攻势。炽热的火球轰然炸开,逼得一名死士狼狈翻滚躲避。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也极快。
这些死士虽悍不畏死,训练有素,但在司砚慈这个绝对战力以及配合越发默契的众人面前,终究不够看。
不过片刻功夫,八名死士已倒下六人,身体迅速化作黑烟消散,竟是连尸体都不留下,只余下些许灰烬和那乌木面具。剩余两人见势不妙,身形一晃,便要再次融入阴影遁走。
“想跑?”司砚慈眸光一冷,抬手虚空一抓。
那两名死士周围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他们的遁术被打断,身形僵硬地暴露出来。
东方启和炎煋抓住机会,雷拳与火鞭同时轰至!
轰!嗞啦!
最后两名死士也在雷火交加下化为飞灰。
战斗结束,场间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残留的雷息和焦糊味证明着方才的激斗。
“呸!真不禁打!”东方启甩了甩手,嘴上嫌弃,眼神却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们似乎……没有理智,只有杀戮和执行命令的本能。”项阳收起长枪,皱眉道。这些死士从出现到死亡,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眼神透过面具看去也是一片空洞死寂。
范无救从阴影中显现出身形,捡起地上一个完好的乌木面具,仔细看了看:“标准的死士。用来刺探和送死的炮灰。”
楚六六松了口气,小脸有些发白,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他们好像早就埋伏在这里了……像是在等我们?”
容易慧走到司砚慈身边,心有余悸:“看来影鸦教和那个神秘人,果然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才刚到城外……”
司砚慈目光扫过那些灰烬,眼神冰冷:“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危险,还在城里。”他看向那座在阴霾中沉默的巨大废墟,“他们越是想阻止我们进去,越是证明,我们找对了地方。”
他的话语让刚刚经历一场战斗的众人心中再次一凛。
淮阴城之行,果然不会顺利。这第一波遭遇的死士,或许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