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书桌晒得暖烘烘的,我刚把写好的作业收进书包,就看见窗台的布偶掌心多了片银杏叶——比昨天的更黄些,叶面上的纹路清晰得像被精心挑选过。布偶旁边的小盘子里,昨天放的半块草莓蛋糕已经空了,只留下圈淡淡的奶油印,像是有人小心地把蛋糕吃了个干净。
“阿柚,蛋糕真的好吃对不对?”我走过去蹲在窗台边,指尖碰了碰布偶的衣角,它衬衫口袋里的平安符隔着布料传来暖意,比前几天又暖了些。转身从冰箱里拿出新的草莓蛋糕,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还特意摆了颗洗好的草莓在上面,“今天也给你留了,慢慢吃。”
妈妈在客厅喊我,说要去超市买东西,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抱着布偶摇了摇头:“我在家等你,顺便整理下笔记本。”其实是想留在家里,等着阿柚留下新的痕迹——无论是小纸条,还是叠好的糖纸,都能让我确定,他还在陪着我。
妈妈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吹着银杏叶沙沙响。我把笔记本摊在书桌上,里面夹满了糖纸星星、小纸条和各种形状的树叶,最厚的那几页,全是我写的和阿柚有关的事: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他帮我“借”伞的雨天、老巷槐树下的约定……
翻到最后一页时,我忽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彩笔,在空白处画了起来。先画了棵小小的银杏树,树下坐着两个小人——扎辫子的是我,穿白衬衫、左眼点着红痣的是阿柚,手里还拿着片银杏叶。画完后,我把笔记本放在布偶能看到的地方,轻声说:“阿柚,你看我画得像不像?要是觉得不好,就帮我改改呀。”
说完,我抱着布偶坐在沙发上看起了书。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纸张摩擦声从房间里传来。我屏住呼吸,悄悄起身往房间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书桌上的笔记本被翻到了最后一页——也就是我刚画画的那页,旁边还放着支彩笔,笔尖沾着点浅黄色的颜料。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目光落在笔记本上时,心跳忽然漏了一拍:画里的银杏树旁,多了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颗草莓,和我放在布偶旁边的那盘一模一样;两个小人的中间,还多了片小小的银杏叶,用浅黄色彩笔涂得均匀,像是刚画上去的,颜料还带着点温度。
书桌旁的空地上,落着片新的银杏叶,刚好停在布偶的影子里,像是有人放下树叶后,悄悄退了回去。我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笔记本上的画,浅黄色的颜料还没完全干,指尖沾到一点,软软的、暖暖的。
“阿柚,你画得真好看。”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说,眼眶有些发烫。原来他真的在看我的画,还悄悄帮我添了细节,用这种温柔的方式回应我。
我把那片新的银杏叶夹进笔记本里,刚好压在画的旁边。又从糖罐里摸出颗橘子味的糖,拆开后放在布偶掌心,糖纸则被我叠成星星,放进笔记本里:“这是给你的奖励,谢谢你帮我画画。”
傍晚妈妈回来时,我拉着她去看笔记本上的画。她看着画里多出来的蛋糕和银杏叶,笑着说:“是阿柚画的吧?这孩子,还是这么心细。”
晚饭时,我特意多盛了碗米饭,放在窗边的小桌子上,还夹了块糖醋排骨在盘子里:“阿柚,今天的排骨也很好吃,你也尝尝。”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动了布偶的衣角,像是有人点了点头。
睡前,我把笔记本放在枕边,布偶就躺在旁边。月光落在画着两个小人的那页,浅黄色的银杏叶在月光下泛着淡光。我摸了摸布偶的头,轻声说:“阿柚,晚安。明天也要陪我呀。”
窗外的银杏树上,一片叶子轻轻落下来,刚好停在我的窗台上,像是阿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