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高老庄,西行队伍多了叶天的身影。一路晓行夜宿,孙悟空在前开路,猪八戒牵着白马,沙悟净挑着行李,唐僧骑着马默念经文,叶天则走在一旁,偶尔与几人闲谈,倒也安稳。
这日,队伍行至一座荒山,周遭静得诡异,连飞鸟虫鸣都听不到。孙悟空跃上云端眺望,回来时眉头紧锁:“师父,这山里妖气重,怕是有妖精作祟,你们待在原地,俺去探探路。”
唐僧点头应允,却在孙悟空离开后,被一阵呼救声吸引。只见一个女子倒在路边,衣衫褴褛,捂着腿哀叫:“长老救命啊……小女子被山贼所劫,腿被打断了……”
猪八戒看得眼都直了,凑到唐僧身边:“师父,这姑娘可怜,咱们救她吧?”
叶天看着那女子,锁魂玉在掌心微微发凉——这不是普通的妖气,而是带着刻意伪装的“弱”,像是在引诱同情心。他刚要开口,唐僧已翻身下马:“阿弥陀佛,施主莫怕,贫僧这就救你。”
“师父小心!”叶天上前一步,挡在唐僧身前,“这女子有问题。”
那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又换上楚楚可怜的模样:“长老,我只是个弱女子,这位仙长为何要污蔑我?”
正争执间,孙悟空回来了,火眼金睛一扫,厉声喝道:“好个白骨精!竟敢变作人形骗我师父!”金箍棒一挥,就要打下去。
“悟空!不可伤人!”唐僧连忙拦住,“她只是个普通女子,你怎可滥杀无辜?”
“师父!她是妖精!”孙悟空急道。
“就算是妖精,也该先问明缘由,怎能一上来就打杀?”唐僧固执己见,还从行囊里取出伤药,递给那女子,“施主,这药你先用上。”
叶天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这劫难的关键——不是白骨精的伪装多高明,而是唐僧的“慈悲”被执念困住,分不清真假善恶。
“叶仙长,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猪八戒帮腔道。
叶天看向那女子,锁魂玉的凉意更甚:“姑娘,你说被山贼所劫,可你衣衫虽破,头发却梳得整齐;说腿被打断,却能撑着坐起来,未免太矛盾了。”
白骨精脸色一变,却依旧强辩:“我……我是怕长老嫌弃,才勉强整理了头发……”
孙悟空不耐烦了,一把将唐僧拉到身后,金箍棒直指白骨精:“休要狡辩!看打!”
白骨精见势不妙,化作一道青烟逃走,原地只留下一具白骨。唐僧见状,愣住了,半晌才道:“这……这竟真是妖精?”
“师父,这妖精狡猾得很,怕是还会再来。”叶天沉声道,“她抓准了你心软的性子,才敢屡屡试探。”
唐僧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没过多久,果然又有动静。 这次来的是个老婆婆,拄着拐杖,哭哭啼啼地找女儿:“长老见过我那苦命的女儿吗?她出门采买,到现在还没回来……”
猪八戒嘀咕:“这老婆婆看着不像妖精啊……”
孙悟空却冷笑:“又是那白骨精变的!师父,这次可别拦着俺了!”
“等等。”叶天拦住他,对老婆婆道,“你女儿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老婆婆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唐僧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又动了恻隐之心:“悟空,或许真是我们误会了……”
“师父!”孙悟空急得抓耳挠腮,“她跟刚才那女子身上的妖气一样!”
正拉扯间,老婆婆突然化作白骨,再次逃走。唐僧看着地上的白骨,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叶天走上前:“师父,你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慈悲——被妖精利用,反而可能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家。”
“可……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唐僧喃喃道。
“慈悲不是盲目心软,是明辨是非后的守护。”叶天看着他,“就像你取经,是为了救众生脱离苦海,若连眼前的真假都分不清,又怎能辨别佛经中的真谛?”
唐僧沉默良久,像是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傍晚,队伍在一座破庙里歇息。 猪八戒生火,沙悟净整理行李,唐僧坐在角落念经,却总是走神。叶天知道,白骨精的第三次变化,快来了。
果然,入夜后,一个老公公提着灯笼走进庙门,颤巍巍地说:“我听闻有长老在此,特来借宿。我那妻儿今日出门未归,不知长老们见过没有?”
这次,不等孙悟空动手,唐僧先开口了:“老施主,你妻儿……是不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老婆婆?”
老公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点头道:“正是!长老见过他们?”
“见过。”唐僧站起身,语气平静,“只是他们并非你的妻儿,而是白骨精所变,已被我徒弟打跑了。”
老公公脸色大变:“你……你怎会知道?”
“因为真正的牵挂,不会带着算计。”唐僧看着他,“你找妻儿的急切是假的,想害我取经队伍是真的。”他转头对孙悟空道,“悟空,动手吧。”
孙悟空眼睛一亮,金箍棒瞬间将白骨精打回原形。这次,唐僧看着地上的白骨,没有再阻止,只是叹了口气:“原来慈悲,也需要带着清醒。”
叶天笑了笑,锁魂玉在掌心微微发烫。他知道,唐僧过的不仅是白骨精这一关,更是自己的心关——明白了“情”需辨真伪,“善”要有锋芒,才算真正踏上了取经路。
次日清晨,队伍继续西行。 唐僧看着叶天,合十行礼:“多谢施主点醒。贫僧以前总以为,断情绝念才是修行,如今才懂,明辨情之真伪,善用慈悲之心,才是正道。”
“师父能想通就好。”叶天笑道。
孙悟空拍着胸脯:“还是俺老孙火眼金睛厉害!”
猪八戒凑过来:“叶仙长,你说这白骨精也是,好好的妖不当,非要变来变去骗人,图啥呢?”
“图的是执念。”叶天望向远方,“她想长生不老,却走了歪路,以为吃了唐僧肉就能如愿,反而被执念困住,成了西行路上的劫数。”
沙悟净默默点头,像是想起了自己打碎琉璃盏的过往。
阳光洒在山路上,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叶天知道,西行路上的“情劫”还有很多——有女儿国国王的深情,有盘丝洞的诱惑,有红孩儿的顽劣下藏着的亲情……但只要他们能守住本心,辨明真情假意,这条路,就一定能走到底。
锁魂玉的光芒在掌心流转,映着前方的路,也映着每个人心中渐渐清晰的“情”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