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村庄的另外一头,已然是一片狼藉!
“咚!咚!轰——!”
巨魔正在肆意破坏!它身高近三米,肌肉虬结的灰绿色皮肤上布满了令人恶心的疣子和狰狞疤痕,散发着如同腐烂垃圾堆混合着沼泽淤泥的浓烈恶臭。它长着一个硕大的尖鼻子,浑浊的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毁灭欲望。手中那根堪比房梁的巨大狼牙棒,每一次挥击,都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呼啸风声,轻易地将附近的茅草屋顶像撕纸一样掀飞,将结实的木栅栏砸得木屑纷飞,如同脆弱的饼干。
“快跑啊!”
“我的房子!”
“妈妈!”
村民们哭喊着四散奔逃,场面混乱不堪。幸好这巨魔虽然力量恐怖,但动作相对迟缓,村民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大部分都勉强躲开了直接的攻击。
然而,总有例外。
一位腿脚不便、须发皆白的老爷爷,拄着磨得光滑的木制拐杖,颤巍巍地试图逃离,速度却慢得像蜗牛。眼看那巨大的、布满铁刺的狼牙棒阴影就要将他笼罩!
“他奶奶的,给本大爷闪开!别挡着财路!”
千钧一发之际,林越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倏然而至!他没有去硬撼那落下的狼牙棒,而是身形一矮,一个干脆利落的滑铲来到老爷爷身后,随后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精准地踹在老爷爷的屁股上!
“哎——哟——喂——!”
老爷爷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惊愕的惊呼,整个人瞬间脱离了地面,手舞足蹈地在空中划过一道不算优美的抛物线,然后“噗通”一声,不偏不倚,准确无比地掉进了路边那个用来沤肥的、气味“浓郁”的大粪坑里!溅起了老大一朵“粪花”。
林越甚至没回头确认,只是抬手在鼻尖前扇了扇风,毫无诚意地朝着粪坑方向喊了一句:“抱歉啊老伯!情况紧急!祝你好运!”
他立刻转回头,目光灼灼地锁定在暴怒的巨魔身上,脸上重新燃起战意和……看到移动钱袋的兴奋:“这个绿皮大家伙交给我来对付!谁也别跟我抢!”
“吼——!!!”
那巨魔似乎认定了林越,被他轻佻的态度彻底激怒,发出一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咆哮,双臂肌肉贲张,用尽全力将狼牙棒再次狠狠砸下!带起的风压几乎让人窒息!
“诶嘿~打不着~气不气?”
林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在巨木棍即将及体的前一刻,脚步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微微一错步,身形如同游鱼般以一个极小幅度的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狼牙棒重重砸在地面,留下一个深坑,泥土飞溅。
而他手中的长剑,不再像之前对付野猪时那般追求一击致命,而是化作一道刁钻银亮的毒蛇,剑光闪烁间,不断在巨魔粗壮的脚踝、脆弱的膝盖窝、挥舞武器的手腕等关节连接处,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伤口。每一剑都精准地割开了肌腱和血管,避开了最坚硬的骨头。
“很痛吧?对对对!就是这样!来打我啊笨蛋!用力!”林越一边灵巧地辗转腾挪,一边还用语言不断刺激着巨魔。
“嗤!嗤啦!”
剑刃划破坚韧如老树皮的皮肤的声响清晰可闻,暗红色、带着腥臭气的血液如同失控的小型喷泉般,从巨魔的伤口处不断飙射出来,将它脚下的土地染得一片狼藉。
“吼!!!!!!”巨魔吃痛,发出更加狂躁的咆哮,攻击变得更加狂乱无章,狼牙棒胡乱挥舞,将周围的篱笆、木桶砸得粉碎,却始终连林越的衣角都碰不到。
而林越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紧张或恐惧,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狩猎般的专注和兴奋?仿佛在玩一个有趣的、奖励丰厚的游戏。
在他的持续攻击和嘲讽下,巨魔那原本灰绿色的皮肤,竟然被气得慢慢变成了酱红色,血压显然已经飙升到了顶点!伤口处喷出的鲜血,简直像呲水枪一样四处乱喷!而它的动作,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迟缓、虚弱起来,脚步开始踉跄。
终于,在巨魔因为失血过多和气急败坏,一个明显的趔趄,上半身出现巨大空档的瞬间——
“就是现在!付费环节到!”
林越眼中精光爆闪,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破绽!他身体骤然压低,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般猛地窜出,不是后退躲避,而是直接冲向了巨魔门户大开的胸膛之下!
“午时他妈的已到——!账单寄送!”
噗嗤——!
一声更加沉闷、更深厚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长剑精准无比地从巨魔相对脆弱的咽喉下方、锁骨之间的位置斜向上刺入,势如破竹,直没至柄!甚至能从巨魔粗壮的后颈处,清晰地看到一截染血的、闪着寒光的剑尖透皮而出!
巨魔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赤红浑浊的双眼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高举过头顶的狼牙棒无力地垂下,“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轰隆!!!!!!”
如同山崩地裂般,巨魔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向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溅起漫天尘土和草屑,彻底没了声息。
整个村庄,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剩下尘土缓缓飘落的声音,以及远处村民们劫后余生、压抑着却依旧粗重无比的喘息声。
结束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短暂的沉默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第一声压抑不住的啜泣,然后是几声试探性的、带着不敢置信的欢呼,最终汇成了充满感激与狂喜的浪潮。村民们互相搀扶着,从藏身的屋角、草垛后走出,目光齐刷刷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无限感激,投向那个独自站在巨魔庞大尸体旁、持剑而立的少年身影。
夕阳的光芒终于穿透了之前的混乱与阴霾,温柔地洒落,为他染上尘土的亚麻色短发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他挺拔的身姿在巨魔尸体的衬托下,显得愈发高大、可靠。
英雄……这才是真正的、无私的英雄啊!
不少村民眼中含着热泪,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激动地就要涌上前,向这位拯救了村子的少年表达最诚挚、最热烈的谢意。
“英雄啊!年轻的勇士!”
“太谢谢你了!你是我们白石村的大恩人!”
“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请务必接受我们的谢意!”
然而,下一秒,这位“英雄”的举动,再次让所有人的表情,如同被冻结的湖水般,凝固在了脸上。
只见林越利落地“啵”一声拔出深嵌在巨魔脖颈中的长剑,带出一溜暗红色的血珠。他随意地在巨魔粗糙肮脏的皮毛上反复擦拭了几下剑身,将大部分血污蹭掉,然后……他旁若无人地蹲了下来,开始在那巨魔尸体上摸索起来。
那动作,熟练得令人发指,仿佛这不是什么恐怖的魔物尸体,而是一个等待拆封的快递包裹。
他先是用力掰开巨魔那蒲扇般大、沾满污垢的手掌,看了看那根破烂不堪、毫无价值的狼牙棒,嫌弃地撇撇嘴,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到一边。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巨魔腰间那个用不知名兽皮粗糙缝制、散发着比尸体本身更难形容的、混合着腐肉和汗馊味的兽皮包上。他毫不犹豫地伸手过去,开始翻找。
“啧……穷鬼……白长这么大个子……”他一边皱着眉头翻找,一边不满地嘟囔着,随着搜索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能夹死苍蝇。
最终,他只从那个臭气熏天的兽皮包里,掏出了一个瘪瘪的、看起来脏兮兮、甚至边缘还有啮齿类动物啃咬痕迹的小型皮质钱袋。
他掂量了一下,钱袋轻飘飘的,只发出几声微弱得可怜的、像是几粒小石子碰撞的“叮当”声。
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钱袋,将里面少得可怜的钱币全部倒在还算干净的手心里——寥寥几枚闪烁着暗淡银光的银币,以及数量更少的、带着铜绿的黑褐色铜币。
林越用手指仔细地拨弄着数了数,脸上的失望表情几乎要凝成实质滴落下来:“三十银,十五铜?搞什么飞机?这么大块头,看起来这么唬人,结果比那头野猪还穷?出场费都不够!真他娘的血亏!亏到姥姥家了!”
他完全无视了周围那些逐渐围拢过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与激动泪水的村民们,仿佛他们和地上的石子、旁边的木桩没什么区别。
站起身,林越的视线扫过一张张朴实的、写满了感激与困惑的脸,嘴角习惯性地向上一勾,重新挂起那副无可挑剔的、仿佛经过专业训练的“营业式”清爽笑容,甚至还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他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刚刚经历死寂的村庄里显得格外突兀,成功地将所有村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喂喂喂,各位亲爱的村民们!”
他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和力,却又说着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恭喜你们!危机解除,你们都得救了!我也非常、非常高兴能有机会为各位提供这次‘紧急危机处理服务’!”
他顿了顿,笑容更加灿烂,仿佛在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那么,为了能让这份‘喜悦’和‘安心’持续下去,也为了体现我们这次合作的圆满成功——现在,我们可以进入最关键的环节了!给钱吧!按照我的标准,支持现金和等值物品抵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