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空间内,一片寂静虚无。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无措。
最终还是风雪绘先开了口,她看向鸣子,语气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悸与好奇:“刚才那位……是鸣子的朋友吗?出现得真是及时。”
鸣子张了张嘴,最终轻轻点头:“……嗯,他叫宇智波悠。”
佐子静立一旁,目光从鸣子微微泛红的耳际掠过,又淡淡移开。
风雪绘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瞬的微妙,不禁莞尔:“看来……关系不简单呀?”
鸣子的脸颊顿时红透,佐子却轻哼一声,别过脸去。
空间里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复杂。
风雪绘看着两人迥异的反应,心下已然明了——鸣子口中那轮遥不可及的“太阳”,想必就是这位青年了。
这些年来她混迹影坛,见过的美男子数不胜数,却从未有人如他般令人过目难忘。
不仅是那俊美出众的容貌,更有种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沉静中自带锋芒。
更何况……他展现出的实力深不可测,连那个自诩神明的男人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
也难怪,连鸣子和那位黑发少女,这般出众的女孩,都会为他倾心。
风雪绘转而向一旁沉默的佐子搭话,笑容依旧明媚:“你好,我叫富士风雪绘,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呢?”
佐子抬眼瞥了瞥这位荧幕上的常客,语气疏离而简洁:“宇智波佐子。”随即便将头转向一边,俨然不愿多谈。
风雪绘难得碰了个软钉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佐子小姐真是……个性独特呢。”
鸣子在一旁默默看着,心中不由泛起几分感慨。
小时候,她一直以为佐子只是格外依赖哥哥,才会那么粘着悠——也就是旁人常说的“兄控”罢了。
可随着她们一同长大、一起修行,她渐渐察觉出不同。
佐子几乎从不与旁人多言,除了必要的礼节性对话,她对任何人都保持着疏离。
对女生还算客气,至少愿意简单回应几句;若有男生胆敢前来搭讪,第一次或许还能全身而退,第二次多半就要被抬进医务室了。
而这种情况,随着她们年岁渐长,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越发明显。
鸣子这么多年来,从未听佐子喊过悠一声“哥哥”,一次都没有。
起初,她以为只是佐子被悠宠坏了,不懂得礼仪,才这般没大没小。
可后来,她渐渐读懂了佐子注视悠的眼神——那其中翻涌的情感,早已经不是单纯的义兄妹之情。
或许从很久以前开始,佐子眼中的悠就不再只是兄长了。尽管他们没有血缘的羁绊,可那份执着与占有,却也太过于直白显眼。
那自己呢?在她们之间,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是佐子的朋友,还是潜在的情敌?是悠相熟的晚辈,还是永远需要他庇护的小女孩?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根本没有机会。
她所得到的些许关注,不过是因为幸运地获得了悠偶然投下的一丝同情。
是的,悠看向她的眼神固然温柔,却与注视佐子时截然不同。
大多数时候,悠对周遭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与世无争。唯独涉及到佐子,才能让他骤然改变,就像方才。
成为忍者这些年,鸣子早已隐约知晓一些过去不曾了解的事:悠很强,强到足以令整个木叶低头,强到能以一人之力威慑整个忍界,令周边国家多年不敢对木叶心生不轨。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高层的神经。
这些年来她所受到的种种优待,恐怕也是托了他的福。
可就是这样一个多年未曾真正出手的人,今日却为佐子再度拔剑出鞘,一展锋芒。
鸣子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
自幼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她却始终像个小太阳般明亮温暖,再深的黑暗也未曾真正侵蚀她的内心——否则又怎能常年压制住体内那只狂暴的大九尾?
可这一刻,某种冰冷的、扭曲的东西悄然钻入心底。
它的名字,叫嫉妒。
悠抹除她的飞雷神印记……多半也是因为佐子吧?
或许,仅仅只是佐子轻轻一句“不高兴”,悠就毫不犹豫地为她让步。
明明已经拥有了他全部的爱,明明已经被那样珍视地注视着……为什么就连从指缝中漏出一点点温柔,都不愿意分给她呢?
真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哪怕只是简单的留意,一句随口的关系,就足以照亮她所有的卑微与等待。
为什么连这样渺小的期盼……都不被允许?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
佐子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而悠……更是曾照亮她整个世界的存在。
可心口那根名为嫉妒的刺,却不受控制地越扎越深。
为什么偏偏是佐子?为什么就不能是她?
她舍不得怨恨佐子,更舍不得责怪悠。
她只是忍不住幻想,忍不住奢望——如果有一天,悠也能为她皱一次眉、动一次怒,也能这样看着她……
思绪不受控制地滑向幽暗的深渊。
如果……如果佐子不在了呢?
那我是不是就能代替她和悠……
这个念头窜出的刹那,她慌忙将其压下去,心头一阵慌乱。
她怎么能……产生如此卑劣的念头?
就连寄宿在她体内的小九尾,也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了这股陌生的情绪波动。
一直以来,鸣子的查克拉都如同阳光般温暖明亮,可此刻……却渗入了一丝冰冷而阴沉的黑暗。
就像往清澈的水杯中滴入了一滴浓墨,那缕幽暗迅速晕染开来,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息让小九尾都为之躁动不安。
小九尾带着担忧的声音突然在她意识中响起:“鸣子,你怎么了……”
这声询问及时打断了鸣子越陷越深的思绪,那些阴暗的妄念也随之散去。
她现在已经拥有很多了,不该再奢求什么……
可心底那份执念,却依然无法轻易放下。
意识海里,鸣子对小九尾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