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邪性,得保命,那便就得知道前两个女人真正的死因。
到底是被萧衍克死还是被那嬷嬷和许燕儿害死,她得先弄清楚。
姚春一听果真是问前两个王妃的死,他的心倏然一提,这事怎么好说呢,他犹豫了几息道:“前两位王妃都是病死的。”
“……”秦洛依旧不语,一双明亮的眸子却是带着容不得对方说谎的威慑力。
姚春吭哧吭哧又道:“小的、小的不敢撒谎,前两位王妃真的是病死的。”
“什么病?”
新王妃干脆地逼问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架在姚春的脖颈上,让他避无可避。
“小的这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是病死的。”姚春依旧陪着笑。
“那她们两个可是得的同一种病?”
“……哎呀,好像是的。”
“你既然知道是同一种病,又说不知道是什么病?”
姚春心里“咚咚”擂鼓,被那“架在脖子上的刀”步步紧逼。
“那、那……”他说话磕巴起来,“小的也是听太医上诉宗人府时听了一耳朵,说是心疾。王妃,小的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秦洛对姚春的话半信半疑,但是知道再问下去一时也问不出更多,便就放他去了。
两个女人都是心疾?
难道不是被萧衍那个疯子折磨死的?
相比被许燕儿和那个阴嬷嬷害死,她倒更倾向于相信她们是被那疯子折磨死。
想前日晚上他说得那些恶心的话,一定是都亲自做过才知道的那么多,幸亏自己的身手不逊于他才让他打了退堂鼓,不然,很可能就遭了他的毒手,指不定有一日就会在他的毒手下也丧了命。
为了皇家的颜面,就算太医来验了尸也会向世人道是心疾或是什么脑疾。
难怪这个姚春不敢说实话。
……
钱多多没办法,现在就得早早起床,以至于中午必须得睡一觉,一觉醒来又饿了,便和小丫鬟要来一些瓜子打发这王府里无聊的时光。
她手腕上套着两个布袋子,一个放瓜子,一个放瓜子皮,一边往秦洛的栖梧院走,一边“盆儿啪”地磕皮。
走到一个回廊处,忽然听着不远处的墙根下有人嚷嚷,“你算老几,大家都是这府里的奴仆,装什么大蒜你!”
“我就说我算这王府奴仆中的老大,你不服气也没用,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去!呸!”
“老大,你算哪根葱啊,还老大,我呸!”
“我就是老大,欸,我忒!”
“忒!”
“忒!”
钱多多看见那个爱嚼舌根的姚春正和另外一个内侍相互喷口服液呢,边嗑瓜子边咧着嘴坐在了廊下的暖阳里。
眼看着形势愈发激烈,两个人势均力敌,几乎都要钻到对方的眼窝子里,脸上都挂上了亮晶晶的唾沫星子,当即手里的瓜子也不香了。
钱多多皱着眉,“啧”了一声道:“喂,我说,你们不恶心吗?”
两个人蓦然听到声音齐齐停下看向钱多多。
钱多多:“呕!”
“呸!”两人看了一眼又接着互喷。
“诶,我说,要我说你们都是好同事,就算了吧。”
姚春转过头:“多多姑娘,是他先骂的我,我算了他不算啊!”
“忒、忒!”
“是啊……奶奶的,吐老子嘴里了,忒!”
“他不算是吗?”钱多多皱了皱眉突然灵光一现,亮着眼睛笑嘻嘻道:“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亲上去,抱住亲!”
“……”
“……”
两人陡然一停,齐齐看向钱多多,“……神经病!”
骂了一句各自抹着脸拿着扫帚散开了。
钱多多抬手唤人:“喂,别走啊,我还等着看呢!可惜了一场好戏,唉,又无聊了。”
瓜子也吃不下了,大步向栖梧院去。
栖梧院和萧衍住的凌云轩相距不远,只隔着一个小回廊,形似前后院。
进栖梧院的时候必能看到凌云轩的门。
钱多多走到栖梧院门口时,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话道:“公子请。”
“公子?”
她好奇一回头,便见一个一身素白银纹锦绣长袍,额前两边分别两条过颔鲶鱼长须,并手持一把一只长笛。
嗯?
这府里竟然还有外面的人来?
还是一位飘飘然的公子?
只是那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钱多多毫不避讳地盯着对方。
那白衣飘飘像只骄傲白鹤的模样,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在那人将要走近凌云轩的门时,突然堪堪转过头来迎上钱多多的视线,不像那个疯子似地直戳戳,倒像是带着一股子……阴气?
对,近乎于飘渺和邪魅之间的那种阴气。
什么玩意儿?
她真想冲着对方吼一嗓子“看什么看,没见过大美侣吗”?
但是对方只那么斜斜地斜了她一眼便进了那凌云轩院子的门。
“什么玩意儿?”
钱多多不服气地向秦洛的房间走去。
秦洛正思忖着还需要接近萧衍,光是比试身手只会让对方多骂她几句妖精,只会让气氛变得激烈,好像没有机会好好同他说话。
不如就学着以柔克刚来接近他,兴许这样能安抚他的情绪,能借机好好同他说上几句,很可能便就会问出些什么。
正所谓“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
秦洛灵眸一抬决定到后厨一趟,正好与进门的钱多多迎面相撞。
“诶呦!”嘟嘟囔囔心不在焉的钱多多被撞得后仰。
“你嘟囔什么呢?”秦洛问。
对方仿若没有听到,翻着眼皮走到一旁的条案边就往上坐,踮着脚尖屁股够了半天没能坐上去又皱起眉,倏然,她一拍那条案,“对了,就是那个断袖!”
秦洛被她说得没头没脑,撇下她径直出屋去后厨,钱多多跟在她身后:“洛洛洛洛,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秦洛睨了她一眼:“你都说了,断袖。”
“对,是断袖,哎呀不是,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她整天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秦洛都已经习惯了,没心思管她说些什么,理也不理便往月洞门外走去。
钱多多自己着急道:“哎呀,你怎么不好奇呢,我刚刚看到了那个断袖他进了凌云轩了,看样子是去找疯子。”
找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