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秘密侦查,得到了不少情报。
第三天傍晚,旅社房间内窗帘紧闭,丁锋、柳义菲、丁存孝和郭龟腰围坐在一起汇总开会。
丁存孝率先开口。
“先生,情况基本摸清了,仓库正门和后门各有两名固定哨,配的是南部式手枪,腰间有佩刀,另有四人一组的流动哨,每隔半小时绕仓库一周,装备像是步枪,型号像是三八大盖,暗处确实有眼睛,我发现了至少两个暗哨位置,一个在对面的二层小楼窗口,一个在仓库侧面巷口的烟摊,那些人眼神不对。”
他看了看柳义菲,接着叙述:“嫂子也看见了,我发现有几个穿着中式短打,但走路姿态和眼神明显是倭人的便衣,每天中午换班后,都会结伴离开,去往离仓库约莫一里地的一家名叫樱之屋的日本酒馆喝酒,雷打不动,俺跟附近拉洋车的、摆摊的都套过近乎,都说这几个人是熟客,几乎天天都去,看起来像是有点身份管事的。”
丁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日俄后三八式就配发了,是东洋鬼无疑,阿德哥所言非虚,天天都去酒馆,看来这是他们的固定习惯,也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他看向柳义菲:“菲菲,你那边呢?有收获么?”
柳义菲摊开自己补充绘制的一张更精细的草图。
她指着图纸说:“仓库结构大体与虞先生给的图纸一致,后门临河确实僻静,但河对岸有片小树林,可以作为我们行动前的隐蔽点,俺还发现屋顶有一处老旧的通风口,锈蚀严重或许可以想办法弄开,另外仓库侧面有一条较大的排水管道,直通河浜,成年人蜷缩身体或可勉强进入,但内部情况不明风险很大。”
丁锋点头:“好,这些情报都很重要。”
柳义菲补充道:“俺还查出电线管道走向,从布线来看,仓库内部应该有独立的照明,甚至可能有警报装置,那几个倭人便衣去的樱之屋,我下午也远远看了一眼,门面不大挂着暖帘,典型的东洋风格。”
丁锋听完,沉吟片刻,一个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型。
硬闯风险未知,若能提前获取内部情报,胜算更大。
丁锋目光锐利地看向柳义菲和在一旁待命的费银子:“酒馆是个机会,明天中午,菲菲你带上银子,扮作好奇洋场风情的外地游客,去那家樱之屋尝尝东洋菜,银子你机灵点,你俩找机会接近那几个喝多的倭人,假装不经意间听到他们谈话,或用手段套套话,重点是仓库内部的布局、守卫分布、有没有机关暗格,尤其是那批文物具体放在哪个位置,额,穿风骚点,委屈你们了。”
柳义菲微微蹙眉,但很快点头:“不委屈,有俺在他们占不了便宜,俺们会见机行事。”
她对自己的身手和应变能力有信心。
费银子则既紧张又兴奋,这是她将功赎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连忙保证:“锋哥放心,俺一定把戏做足,不露破绽,俺平时看露露行为作风,那……咳咳,那风月场的事俺也懂些了。”
丁锋又看向丁存孝和郭龟腰:“存孝,你明天在酒馆外围策应,确保她们的安全,若有变故,立刻接应撤离,龟腰你现在去虞先生那里,把我们侦查到的情况说明,让他准备好我们需要的装备,尤其是夜间行动和破拆的工具,随时待命,额,对了,要几双那西洋袜子,西洋高跟鞋什么的,旗袍要大开叉。”
两人齐声应承,各自准备。
次日中午,虹口区的樱之屋酒馆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那酒馆暖帘低垂,门内传出三味线乐曲。
柳义菲深吸一口气,挽住了身旁费银子的手臂。
两人今日的装扮与平日大相径庭,柳义菲穿着一件墨绿色高开叉旗袍,勾勒出匀称的身材,头发别在耳后,脸上薄施脂粉,少了几分平日的英气,多了几分摩登女郎的风情。
费银子则更加大胆惹火。
她穿着一身艳红色紧身旗袍,丝绸面料紧紧包裹着丰腴的身段,胸前波涛汹涌,臀部曲线圆润饱满。
旗袍开叉几乎到了大腿根,走动时肉色丝袜包裹的丰腴长腿若隐若现。
她脚踩一双高跟鞋,走路有些不太熟练,脸上妆容浓艳,嘴唇涂得鲜红,眼波流转间尽是风尘气息,活脱脱一个从勾栏里走出来的样儿。
“走,银子,自然点,走道迈小点步子,别露出破绽。”
柳义菲低声嘱咐,脸上挂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略带矜持的微笑,掀开暖帘走了进去。
酒馆内光线偏暗,弥漫着清酒和烤物的味道。
木质吧台后,穿着和服的老板娘正低头擦拭酒杯。
几个穿着西服或和服的日本男人分散坐在榻榻米隔间里,低声交谈。
柳义菲目光一扫,很快锁定靠里侧的一个隔间那里坐着四名男子,正是丁存孝描述的倭人便衣。
他们已喝得面泛红光,桌上摆着好几个空酒壶,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用的是日语夹杂着生硬的中文。
费银子一进来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她故意扭动着腰,旗袍贴着微隆的小腹,起了几道褶皱,高跟鞋踩在木地板嘎嘎响,丰满的前胸随着步伐轻轻颤动。
那几个倭人便衣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尤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柳义菲拉着费银子,在离那隔间不远不近的一个位置坐下,恰好能隐约听到那边的谈话。
“两位小姐,用点什么?”
穿着和服的女侍应生过来,用生硬的中文问道。
柳义菲用带着点齐鲁方言的腔调,好奇地指着菜单。
“这个,还有这个?这是什么呀?哎呦,都看不懂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隔壁的动静。
费银子则熟练地翘起二郎腿,肉丝包裹的丰满大腿在开叉处完全暴露出来。
她点燃一支香烟,红唇轻启吐出一缕青烟,眼神慵懒地扫过隔壁那几个倭人,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