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尔沉默着点了点头，眼神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她甚至已经在思考如何提高纸浆的过滤效率了。
“达里尔。”林疏月又看向他。
“干嘛？”达里尔一脸戒备。
“你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植物学家和猎人。”
“所以呢？”
“我需要你去找一种植物。”林疏月的声线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循循善诱，“一种……效果最猛烈，见效最快，但绝对不会吃死人的天然泻药。就是那种，能让一头成年棕熊在三分钟之内，体验到火山爆发般喷射快感的植物。”
达里尔的脸部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几种符合条件的植物。其中一种，他曾经看到一只不知死活的浣熊啃了一口，然后那只可怜的生物，就以一种屁股冒烟的姿态，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森林深处，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种前所未有的，夹杂着罪恶与兴奋的奇异感觉，从他脚底升起。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既狰狞又畅快的笑容。
“我知道一种浆果，红色的。”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只需要把它晒干磨成粉，哪怕只是沾上一点点……我保证，尼根会觉得他的肠子想跟他本人离婚。”
“很好。”林疏月满意地打了个响指。
完美的团队！
一个负责生产，一个负责采购核心原料，而她，则是那个提出颠覆性创意，并负责市场推广和精准投放的产品总监。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已经彻底失去思考能力，瘫软在地的艾德里安身上。
“至于你，艾德里安神父。”
艾德里安一个激灵，绝望地看着她。
“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上帝有好生之德，我也愿意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林疏月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些晃眼。
她晃了晃手里的拖车绳，就是那根不久前还套在西蒙脖子上的绳子。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菊花残’项目组的首席产品体验官，兼质量检测部总监。”
艾德里安瞳孔地震。
“你的任务很简单。”林疏月继续用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说着世界上最残忍的话。
“每一批新产品下线，你都需要进行亲身体验，并提交一份详细的质检报告。包括但不限于……呃，柔软度、韧性、吸水性，以及最重要的，‘核心功能’的起效时间、持续时长和……用户体验。”
“不……不……求求你，杀了我……”艾德里安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想过自己会被处决，会被折磨，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余生，将会在永无止境的……拉肚子中度过。而决定他命运的，竟然是他梦寐以求的厕纸。
这已经不是地狱了。
这是地狱十八层下面，专门为他挖的化粪池。
林疏-月不为所动，她将那根拖车绳的一头，扔给了达里尔。
“看好他，达里尔。这是我们珍贵的资产，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跑了。”
达里尔默默接过绳子，看着艾德里安，脸上是一种混杂着同情、厌恶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复杂神色。
做完这一切，林疏月才终于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那台从艾德里安手中掉落的，属于救世军的制式通讯器上。
她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好了，生产和原料的问题都解决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
她举起通讯器，在卡罗尔和达里尔的注视下，按下了通话键。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一个警惕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里是哨站b-7，谁在呼叫？报上你的身份！”
林疏月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了声音，粗狂低沉。
“是我！我是艾德里安！我有天大的、万分紧急的情报要向尼根大人亲自汇报！关于那个叫斯嘉丽的女人！她……她有一个能彻底毁灭我们的阴谋！”
对讲机里，b-7哨站那个警惕的声音，在死寂的小巷中回响，显得格外刺耳。
达里尔和卡罗尔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钉在林疏月身上。
巷子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一个为了厕纸而背叛的社区人，一个要用泻药和再生纸发动战争的疯子医生，一个准备去森林里寻找喷射神果的弩哥，还有一个正在思考如何提高造纸效率的末世女战神。
这支队伍，怎么看都像是从某个精神病院里集体越狱出来的。
然而，林疏月本人却毫无自觉。
她握着通讯器，对那个声音里充满了戒备与不耐烦的救世军成员，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
“重复一遍，我是艾德里安！”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和颤抖，完美复刻了地上那个男人刚才的怂样，“我有天大的事！必须！立刻！马上！向尼根大人汇报！”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一声嗤笑。
“艾德里安？那个亚历山大的人？你他妈怎么会有我们的内部线路？”
“是……是西蒙大人给我的！他说……他说尼根大人需要忠诚的眼睛！”林疏月迅速将锅甩给了那个还在牢里被吊着的倒霉蛋。
这个理由显然很有说服力。
那头的声音迟疑了：“西蒙？他现在自身难保了。你有什么情报？说给我听也是一样。”
“不！不一样！”林疏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恐和急切，“这个情报太重要了！你担不起这个责任！是关于那个女人！那个叫斯嘉丽的女人！”
“斯嘉丽？”对讲机那头的人显然在努力回忆这个名字。
“就是那个把西蒙大人牵回亚历山大的女人！她……她有一个邪恶至极的阴谋！一个能从根基上彻底摧毁我们救世军的阴谋！”
这番话，终于让对方的态度严肃了起来。
“什么阴谋？她要炸了救世堂？”
“不！”林疏月用一种近乎崩溃的音调喊道，“比那恶毒一百倍！一千倍！”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平复剧烈的情绪。
达里尔甚至能听到她刻意制造出来的，粗重的喘息声。
“她……她不准备用武器……她说那是野蛮人的做法。”林疏月的声音压低了，充满了神秘与恐惧，“她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可以大规模生产一种东西……一种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但只有尼根大人和少数头目才能享受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