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上传成功。
那个小小的绿色对勾，像是点燃了一根引线。
刘星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心脏跳得像擂鼓。
“完了完了，天哥，你这标题太刚了，这下彻底没法和解了。”
“他们肯定会说我们卖惨！”
评论区在刷新后的第一秒，涌入了第一批评论。
是那些从直播间一路追过来的铁粉。
“卧槽！来了来了！正主亲自下场了！”
“《我的cos，没有团队，只有肝》，这标题，我他妈直接燃起来了！”
“这才是最硬核的回应！比任何解释都有力！”
“兄弟们，转发！把这个视频给我顶上去！让那群傻逼看看什么叫实力！”
粉丝的评论像星星之火，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怒气。
可刘星的心依然悬着。
粉丝的支持是盲目的，路人盘才是关键。
他刷新了一下页面。
视频下方的播放量，从几百，跳到了三千。
再刷新。
一万。
“我靠！”刘星叫了出来，“这，这数据不对劲啊！”
买的视频是靠戏剧性爆火，需要一个发酵的过程。
可这个纯制作的视频，传播速度竟然更快！
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精准地推送到了互联网的另一个角落。
……
江城大学，机械工程学院宿舍。
李强正戴着防毒面具，给刚拼好的一个高达模型喷涂消光漆。
他是一个骨灰级的模型爱好者，混迹于各大手工、模型论坛。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
是一个同好群里的@全体成员。
“都别睡了！快来看这个！c圈出了个怪物！”
李强不耐烦地摘下面具，拿起手机。
“c圈？不就是一群摆拍的吗，有什么好看的……”
他嘟囔着点开群里分享的视频链接。
激昂的音乐瞬间灌入耳朵。
画面里，切割机划过pVc板，火花四溅。
李强的眼神瞬间变了。
“嗯？”
他坐直了身体，将视频进度条拉回开头，调到最高画质，一帧一帧地看。
“这……这不对……”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看一篇顶级学者的论文。
“看这个切口，一次成型，没有一点毛边，手稳得像个机器。”
“还有这里，用热风枪吹软定型，这个弧度，温度高一分就会起泡，低一分就会脆裂，他竟然是徒手一次成功的？”
视频里，戴着手套的手被烫得猛地缩了一下，但道具的弧度却完美无瑕。
“还有打磨，我的天，他用了多少种目数的砂纸？从粗磨到精抛，这个镜面效果，没有几百个小时的重复劳动根本出不来！”
李强彻底被镇住了。
这已经不是cosplay道具的范畴了。
这是工艺品！
这是匠人级别的技术！
他猛地拉到评论区，果然看到了那些水军不堪入目的言论。
“演的吧？背后肯定有团队。”
“一个学生哪有这技术，笑死人了。”
“又是炒作，剧本写得不错，下次别写了。”
一股怒火从李强胸中腾起。
这是对手艺人的侮辱！
他手指翻飞，在键盘上敲下一段话。
“楼上说剧本的，我笑死。本人十年模型佬，我给你们这些外行科普一下。视频0:15秒的单手切割，你们自己拿块亚克力板试试，不把手划破算我输。“
“0:42秒的热风枪塑形，那是几百次失败才能换来的手感。1:10秒开始的无缝处理和水补土打磨，任何一个玩过模型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地狱。“
“还团队？请得起这种级别的道具师团队，人家早去做电影特效了，会来给你炒作一个coser？
“别用你们那点可怜的认知，去揣测别人的热爱和心血！”
他点击发送。
这条评论，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浑浊的评论区里轰然炸开。
“卧槽！楼里出现野生技术大佬了！”
“大佬说得对！我就是做手办原型的，视频里每一项工艺都够我学一年！”
“顶楼上！这要是团队，光这把枪的制作成本就得上天了！还不算人工费！”
越来越多被视频吸引过来的内行下场了。
他们来自模型圈，手工圈，美术圈，甚至还有工厂里的老师傅。
他们或许对coser无感，但他们对手艺有着最朴素的敬畏。
他们自发地分析着视频里的每一个细节，将那些水军口中轻飘飘的剧本二字，用专业术语和工艺难度，驳斥得体无完肤。
舆论的风向，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逆转。
之前那个抹黑凌天的热门帖子，此刻成了最大的笑话。
帖子的风向，从一开始的跟风黑，变成了技术观光团打卡。
“慕名而来，看完视频我跪了，给大佬递上膝盖。”
“楼主脸疼吗？这就是你说的资本？这明明是用肝发电啊！”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这根本不是炒作，这是艺术！”
一个全新的称呼，在评论区里悄然诞生。
“这哪里是coser，这根本就是个肝帝啊！”
“肝帝？格局小了！这种技术水平，叫技术帝才对！”
“对！技术帝！这个称号太贴切了！”
“#cJc技术帝#，兄弟们，把词条刷起来！”
刘星看着屏幕上的一切，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黑子的言论被一条条专业的分析淹没，看着肝帝和技术帝的称号，从零星出现到刷满整个屏幕。
他甚至看到有人把风少那身华丽的cos服截图出来，和凌天视频里的制作过程放在一起对比。
“一边是金钱的味道，一边是心血的味道，高下立判。”
“一个是用钱买来的空壳，一个是用肝造出来的灵魂。”
风少花重金买来的水军，在这些自发汇聚而来的技术粉面前，就像纸糊的军队，不堪一击。
他们那些苍白无力的剧本、炒作指控，在实打实的技术力面前，显得无比可笑。
“天哥……”刘星转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狂喜，“我们……我们好像要赢了。”
凌天一直很平静。
他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弹幕，看着那个新出现的技术帝称号。
一种和之前买爆火时完全不同的满足感，在他心中升起。
那一次，人们喜欢的是他的创意和反差萌。
而这一次，人们认可的，是他付出的时间和心血，是他引以为傲的技艺本身。
抹黑他的那场风波，非但没有击垮他，反而像一个最专业的鉴定师，为他的作品进行了最权威的背书，为他吸引来了一批更核心、更忠实的追随者。
“赢了？”凌天关掉了网页。
网络上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这只是开始。”
他轻声说。
刘星还沉浸在舆论反转的巨大喜悦中，没有听清。
“啊？天哥你说什么？”
凌天没有回答。
他的意识，已经沉入了脑海中那片独属于他的空间。
在那里，一个崭新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图标，正静静地悬浮着。
【系统商店】
凌天将注意力集中了过去。
是时候，看看这次最大的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