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的人很快赶到,悄无声息地带走了那个俘虏,并留下队员清理现场。
沈砚的脚伤不允许他再走山路,顾琛安排了担架,由两名队员护送他下山。
下山的路,苏晚一直紧紧跟在担架旁,手始终没有松开沈砚的手。
沈砚因为疼痛和疲惫,闭着眼睛,但握着她的那只手,却始终坚定有力。
“你怎么……怎么上来的?”苏晚看着他苍白的脸,忍不住轻声问。那条路那么难走,他脚伤那么重。
沈砚没有睁眼,只是微微收紧了手指,声音低沉而平静:“顾琛用无人机找到了近路,没那么难走。”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想到你在上面,就感觉不到疼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熨烫了苏晚的心。
她知道,过程绝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他是在用意志力,克服了身体极限来找她。
她不再追问,只是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用行动传递着自己的感动和心安。
回到那个破旧的汽车旅馆时,天已大亮。沈砚的脚踝需要立刻进行专业的医疗处理,顾琛已经联系好了信得过的私人医生。
在医生为沈砚处理伤势时,苏晚就安静地守在门外,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里面是那两张可能改变一切的照片。
危机暂时解除,新的、更加宏大的谜题展现在眼前。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苏晚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坚定。
因为无论前方是什么,她都知道,有一个人,会跨越一切艰难险阻,来到她身边。他的守护,无声,却重逾千斤。
私人医生的处理专业而迅速,给沈砚的脚踝进行了复位、固定,并注射了消炎镇痛药物。医嘱非常明确:至少需要静养一周,期间脚部绝对不能承重。
于是,沈砚不得不被困在了这间充斥着霉味和消毒水气味的汽车旅馆房间里。这对于习惯了掌控一切、行动力超强的他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苏晚主动承担起了“看护”的职责。她将房间里唯一那把还算结实的椅子搬到床边,又用几个干净的枕头小心翼翼地将沈砚受伤的脚垫高。
“沈总,您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她叉着腰,看着靠在床头、眉头微蹙的沈砚,语气带着几分故意拿捏的严肃,“要严格遵守医嘱,不许乱动。”
沈砚抬眼看着她,女孩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明亮,透着一种将他纳入自己羽翼之下的、略带笨拙却真诚的担当。
他心底那点因为行动受限而产生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些。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算是配合。
安顿好伤员,最重要的依旧是破译那两组字符和“舒曼共振”的含义。沈砚虽然身体被禁锢,但大脑的运转速度丝毫未减。
顾琛送来了性能强劲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相关的参考资料。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苏晚坚持要就近照顾,方便讨论),电脑屏幕上是那两组字符:
“K7J3m1R9p4L0S2”和 “A5F9t1E8N0”,以及那个闪电符号和数字 “7.83”。
“如果‘7.83’代表舒曼共振基频,是一个环境常量或者触发条件,”沈砚沉吟着,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无意识地敲击,“那么关键就在于这两组字符如何与这个频率结合,指向最终的目标。”
他尝试了多种密码学模型和坐标转换方法,但进展缓慢。字符的排列看似随机,却又隐隐透着某种规律。
苏晚则拿着纸笔,在一旁写写画画。她不像沈砚那样精通复杂的算法,她更倾向于从父亲的思维习惯和生活细节入手。
“我爸他……很喜欢听一些很奇怪的音乐,”苏晚一边回忆一边说,“不是古典乐,也不是流行歌,是一些听起来很空灵,甚至有点……像噪音的电子音效。他说那能帮助他思考,贴近‘世界的本质频率’。”
世界的本质频率?沈砚心中一动。舒曼共振,在某些理论中,确实被认为是连接地球生命与宇宙的背景频率。
“还有,”苏晚继续道,笔尖在纸上划过,“他书桌上有一个很旧的、木质的音乐盒,是我妈留给他的。他从来不让我碰,但有一次我偷偷打开过,里面的机芯很特别,不是常见的《致爱丽丝》或者《天空之城》,而是一段非常非常简单、重复的……嘀嗒声,节奏很怪。”
音乐盒?异常的节奏?
沈砚猛地看向苏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还记得那个节奏吗?或者,能大致模仿出来吗?”
苏晚努力回忆着,用手指在床沿上轻轻敲击起来:“大概是……哒……哒哒……哒……哒……哒哒……有点像摩斯电码,但又不太一样……”
沈砚凝神听着,大脑飞速运转。他调出一个音频分析软件,示意苏晚再次敲击,录下节奏。软件将节奏转化为可视的波形和时间间隔。
“看这里,”沈砚指着屏幕上的时间节点,“间隔时间……长、短短、长、长、短短……如果我们将长间隔记为‘1’,短间隔记为‘0’……”
他快速地将节奏转化为二进制代码:1-0-0-1-1-0
“这组二进制数,是……38 的二进制表示!”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38?”苏晚疑惑。
“等等,还没完。”沈砚将目光再次投向那两组字符,“如果这个‘38’是一个密钥,或者一个偏移量……”
他尝试将“K7J3m1R9p4L0S2”中的字母,按照其在字母表中的位置(A=1, b=2...)转换为数字,然后与“38”进行某种运算。
K(11), 7, J(10), 3, m(13), 1, R(18), 9, p(16), 4, L(12), 0, S(19), 2
他尝试了加减乘除,效果都不理想。就在他准备尝试更复杂的模运算时,苏晚突然指着那串数字说:“你看这些数字,除了字母转换的,本身自带的数字是7,3,1,9,4,0,2……如果把它们单独提出来,和‘38’关联呢?”
沈砚顺着她的思路,将字符中的数字提取:7, 3, 1, 9, 4, 0, 2
“38……3和8……”苏晚喃喃自语,忽然,她想起父亲有时会玩的一种数字游戏,“会不会是分组?每两个数字一组,然后与3和8进行某种对应?”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
(7,3), (1,9) , (4,0) , (2) [最后一个数字单独]
“如果第一个数字代表行,第二个数字代表列……像棋盘或者坐标……”苏晚的思路越来越清晰,“3和8,会不会是参照物的维度?比如,一个3x8的网格?或者……一个8x3的矩阵?”
沈砚立刻被这个想法吸引。他迅速在电脑上构建了一个虚拟的8行3列的矩阵,并尝试将提取出的数字对作为坐标去定位。
(7,3) -> 第7行,第3列
(1,9)-> 第1行,第9列?不对,只有3列。
(4,0)-> 第4行,第0列?无效。
(2)-> 单独数字……
此路似乎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