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那拉家的议事殿内,烛火摇曳如鬼火,将冰冷的石壁映得忽明忽暗,斑驳的光影在地面流转,如同潜伏的杀机。
空气中弥漫着魔化异能特有的沉郁气息,厚重得如同无形的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兰陵王单膝跪地,玄色战甲上还残留着与夏天鏖战的划痕,魔化异能与白道异能碰撞的余波仍在微弱激荡,周身异能滞涩流转,显然尚未从那场极限对决中完全恢复。
他垂首躬身,额前碎发遮住眼底的疲惫,语气恭敬得不含半分杂质:“启禀掌门,洗魂曲已被大少爷转交灸舞盟主,如今已下落不明。”
主位之上,叶赫那拉·思思一身银灰色锦袍,袖口绣着繁复的叶赫那拉家族图腾,银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冽光泽,衬得他面容愈发俊朗,却也愈发疏离。
他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指尖摩挲着锦袍上的图腾纹路,语气平淡得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无妨,《洗魂曲》本就不是我要的关键。”
说着,他从身后的暗格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在封口处烙着一枚清晰的叶赫那拉家徽,边角微微磨损起毛,边缘甚至有些发脆,显然已被人反复摩挲过无数次,在岁月中存放了许久。
他将信笺递向兰陵王,目光落在信纸上,瞳孔微缩,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怅然,似有怀念,又似有决绝:“这是老掌门临终前亲手托付给我的,他说,若有一日能找到大哥,务必将这封信交给他。老掌门到死,心里都念着大哥。”
兰陵王接过信笺,入手微沉,能清晰感受到信封内纸张的褶皱,那是被反复折叠、摩挲留下的痕迹,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执念。
他抬头看向叶思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掌门,您不追究《洗魂曲》的下落?也不责怪属下未能完成使命?”
“追究?”叶思思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弄,又似有难言的沉重。他起身走到殿中,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夜幕如墨,连星光都被吞噬,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与决绝,“老掌门毕生执念于一统时空,穷兵黩武,可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叶赫那拉家的魔化之路,本就走到了尽头。”
他转头看向兰陵王,眼神诚恳,语气真挚得几乎能骗过所有人:“我知道你与大哥有旧恩。我也知道你一直忠心耿耿为叶赫那拉的野心效力。此番让你送信,一是了却老掌门的遗愿,二是想告诉大哥,过去的恩怨,该了结了。”
兰陵王闻言,心中巨震。他深深躬身行礼,额角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一丝释然与感激:“多谢掌门成全。”
“去吧,”叶思思挥了挥手,重新坐回主位,烛火映着他的侧脸,一半明一半暗,看不清真实情绪,“别让老掌门的遗愿,再拖下去了。”
次日午后,老屁股酒吧内弥漫着麦芽酒的醇香,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与外界的喧嚣隔绝,一派惬意悠然。
木质吧台被擦拭得锃亮,折射着暖黄的灯光,角落里的绿植生机勃勃,透着与世无争的平和。
叶思仁瘫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双腿搭在茶几上,手中握着一杯琥珀色的麦芽酒,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映着他带着几分醉意的脸庞。
他对着身旁的叶尘感慨道:“想当年我在叶赫那拉家,也是说一不二的大少爷,呼风唤雨,何等风光,手下小弟成群,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哪想到如今只能守着这家小酒吧混日子,陪着一群毛头小子打转,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叶尘笑了笑,拿起酒瓶为他斟满酒,酒液顺着杯壁滑下,泛起细密的泡沫,语气温和:“能远离家族纷争,守着家人安稳度日,不用提心吊胆地卷入时空霸业的漩涡,不用面对骨肉相残的惨剧,何尝不是一种旁人求之不得的幸福?”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被轻轻推开,“吱呀”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一道玄色身影逆光而来,身形挺拔如松,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兰陵王依旧身着那套暗纹战甲,却已褪去了往日的肃杀之气,周身的魔化异能收敛得干干净净,如同普通的异能行者,唯有手中紧攥的那封泛黄信笺,泄露了他此行的目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叶思仁看到他,醉意瞬间醒了大半,猛地坐直身体,警惕地眯起眼睛,手中的酒杯下意识地握紧,语气带着戒备:“兰陵王?你怎么来了?!”
兰陵王快步走到桌前,没有多余的寒暄,将手中的信笺郑重地递到叶思仁面前,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释然:“大少爷,这是老掌门临终前托付给二少爷的信,命我务必转交于您。二少爷说,过去的恩怨,该了结了。”
叶思仁的目光落在信笺上,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信封上那枚熟悉的叶赫那拉家徽,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尘封多年的记忆——那是父亲当年最常使用的印记,是他童年记忆里,既威严又遥远的象征,是无数个被逼迫修炼魔化异能的夜晚,最清晰的烙印。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糙的信封,纸质泛黄发脆,带着岁月的痕迹,迟迟没有拆开。
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有对父亲模糊的怀念,有对当年的怨怼,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期待着信中能有一句迟来的道歉,或是一丝亲情的暖意。
指腹刚触到封口的族徽,叶尘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被惊雷击中,脑海中猛地闪过原着里的致命伏笔——叶赫那拉·思思的毒计,藏在遗信里的“狂笑肛裂八点断筋散”!这毒药阴毒至极,中者先狂笑不止,再遭肛裂之痛,最终经脉寸断而死。
“别拆!”叶尘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急切,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瞬间掠出,指尖凝聚起白道异能,想按住叶思仁的手阻止他。可终究慢了一步,叶思仁的指尖已经用力,信封的封口应声而裂。
叶思仁早已被那份尘封多年的父子亲情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察觉到叶尘的异样,指尖稍一用力,便撕开了泛黄的信封。
就在封口裂开的刹那,一缕无色无味、近乎透明的粉末悄然飘散,如同无形的幽魂,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没有丝毫预兆,瞬间钻入叶思仁和近在咫尺的兰陵王鼻腔,无影无踪。
“不好!”兰陵王脸色骤变,多年征战养成的敏锐警觉让他瞬间反应过来,体内魔化异能急速运转,想在身前筑起一道黑色屏障阻隔。
可那毒粉诡异至极,竟能穿透异能屏障,如同附骨之疽,顺着呼吸直入经脉,瞬间便在体内扩散开来。
不过半息之间,叶思仁率先有了反应。他先是浑身一颤,眼神瞬间变得涣散,仿佛失去了焦距。
随即不受控制地咧嘴大笑起来,笑声癫狂刺耳,完全不似平日的嬉皮笑脸,带着一种被毒素操控的诡异与疯狂:“哈哈…老爸…居然…会给我下毒…这不可能…哈哈…一定是思思…是你…干的好事!”
笑着笑着,他脸色骤然涨红,如同煮熟的虾子,额头上青筋暴起,根根分明,双手死死捂住小腹,身体弓成了虾米状,笑声瞬间变了调,夹杂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呻吟:“哎哟!疼疼疼!哈哈……怎么这么疼!我的肛裂……我的肛裂又犯了!这疼得也太离谱了!”
他蜷缩在沙发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四肢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如同骨骼即将断裂,又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里疯狂穿梭、搅动,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钻心的剧痛,正是“八点断筋”的恐怖征兆。
桌上的酒水洒了一地,琥珀色的液体顺着地板流淌,酒杯滚落在旁,撞击在墙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原本惬意悠然的酒吧,瞬间被凄厉的惨叫声和诡异的狂笑声搅得鸡犬不宁,爵士乐的舒缓旋律也被彻底掩盖。
另一边的兰陵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玄色的战甲下,肌肉剧烈痉挛,俊美的脸庞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原本冷冽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强行压抑的狂笑从喉咙里溢出,低沉而嘶哑,带着无尽的痛苦与不甘。
他想运功逼毒,可体内的魔化异能与毒素如同水火交融,相互冲撞撕扯,非但无法压制毒素,反而加速了其蔓延。
四肢百骸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经脉仿佛要寸寸断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仿佛肺腑都被毒素侵蚀。
“噗——”兰陵王猛地喷出一口黑色精血,血滴落在地板上,瞬间化开,带着浓郁的魔化气息与毒素,在地面留下一片黑色的印记。
他单膝跪地,双手死死撑着地面,指节泛白,几乎要嵌进木质地板里,战甲上的银线图腾都因他的剧烈颤抖而微微晃动,声音沙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悲愤:“这……这是叶赫那拉家的独门毒药……掌门他……他竟然算计我!我古拉依尔家世代效忠……竟换来这般下场!”
叶尘冲到叶思仁身边,指尖凝聚起精纯的白道异能,如同点点星光,快速点在他周身大穴上,试图封锁经脉、压制毒素蔓延:“是狂笑肛裂八点断筋散!看这个样子还是加强版,你那个好弟弟,居然用老掌门的遗信做幌子,暗中下这种阴毒诡计!他根本就没想过要了结恩怨!”
可这毒素太过霸道诡异,带着强烈的魔化属性,叶尘的白道异能刚触碰到叶思仁的经脉,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反弹回来,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根本无法渗透进去,反而让叶思仁的痛苦加剧了几分。
叶思仁笑得眼泪直流,疼得浑身冷汗淋漓,衣衫瞬间被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的轮廓。
他断断续续地嘶吼,声音破碎不堪:“叶……叶盟主……快……快想办法!我……我感觉筋都要断了!哈哈……疼死我了!我快撑不住了!雄哥……我好想你!”
兰陵王咬紧牙关,强行站起身,体内魔化异能与毒素疯狂冲撞,每一次运转都如同凌迟。
他看向昏迷边缘的叶思仁,眼中满是滔天的愧疚与愤怒,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悔恨:“大少爷……是我……是我害了你!我没想到……二少爷他竟会用这种卑劣手段!我真是瞎了眼,错信了他的鬼话!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古拉依尔家的列祖列宗!”
他本以为叶思思是真心想要了结恩怨,了却老掌门的遗愿,却没料到这竟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毒计。
那封所谓的遗信,根本就是包裹着剧毒的诱饵,不仅要算计叶思仁,连他这个忠心耿耿、背负着家族使命的送信人也未曾放过。
“思思……难道……哈哈……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吗?我们可是……兄弟啊!”叶思仁疼得在地板上直打滚,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却还在强撑着,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语气中满是绝望与不甘。
话音未落,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再次袭来,如同有无数把尖刀同时刺入四肢百骸,叶思仁的四肢猛地绷直,关节处传来清晰的断裂声,“咔嚓”声响彻酒吧。
兰陵王体内的毒素也已蔓延至五脏六腑,玄色战甲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因痛苦而抽搐的身形。
他看着如此痛苦的叶思仁,又想起叶思思那看似诚恳真挚的面容,心中又怒又悔,恨不得立刻冲回叶赫那拉家,将那个虚伪的小人碎尸万段。
他猛地抬手,掌心凝聚起最后的魔化异能,黑色的能量在掌心翻滚,带着毁灭的气息,朝着自己的经脉拍去,试图以自残的方式逼出部分毒素:“我古拉依尔家世代忠良,绝不为这种阴险小人效力!今日我便废了这身异能,也绝不与他同流合污!”
“兰陵王,不可!”叶尘连忙出手阻止他,指尖异能化作一道柔和的白色屏障,稳稳挡住了他的自残一击,“强行逼毒只会伤及根本,到时候不仅毒素无法排出,还会彻底沦为废人,连性命都可能保不住!这毒需要特定的解药,现在只能先稳住你们的伤势,再另寻办法!”
他快速从怀中掏出两枚晶莹剔透的解毒丹,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同清晨的露珠。他毫不犹豫地塞进叶思仁和兰陵王口中:“这是我们金时空的顶级解毒丹,由异能界百年灵药炼制而成,虽不能根治此毒,但能暂时压制毒素扩散,保住你们的经脉不被彻底摧毁,为我们争取寻找解药的时间。不过,这个丹药的有效期只有6个小时,我们必须在时限内找到真正的解药!”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喉咙而下,缓缓流淌至四肢百骸,如同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
叶思仁和兰陵王的痛苦稍稍缓解,剧烈抽搐的身体渐渐平稳下来,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断绝。
叶尘看着两人的模样,眼神凝重至极。作为知晓原着剧情的人,他当然清楚叶赫那拉老掌门根本没死,所谓的“走火入魔”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象。
叶思思的过于“大度”、老掌门死因的模糊、还有这封来得蹊跷的遗信,所有的疑点串联起来,都指向一个惊天骗局。
再结合原着的脉络,叶尘心中已然了然。这一切,都是叶赫那拉家布下的惊天骗局,叶思思不过是台前的棋子,看似主导一切,实则也只是老掌门计划中的一环。
不过,这次信里的毒,大概率是叶思思自作主张,既想除掉叶思仁这个“叛逆兄长”,又想嫁祸给老掌门,一石二鸟。
但那个老魔头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为了他一统时空的计划,死人团长这次肯定不会出事,不过后面肯定还会对叶思仁下手。
事不宜迟,叶尘不敢耽搁,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两人的性命。
他当即俯身,分别扶起叶思仁和兰陵王,将两人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感受着两人沉重的身躯,快步朝着夏家公馆赶去。
他心中已有盘算:夏流阿公见多识广,精通各种异能古籍与偏方;夏宇心思缜密、精通异能药理,定能想办法进一步压制毒素。
更重要的是,叶尘可以借兰陵王的口,引出峡谷医仙——那位隐居在铁时空深处的异能医者,当年曾受过叶思仁的大恩。
只要提及是为叶思仁解毒,峡谷医仙必然会出手相助,到时候这场毒劫便能迎刃而解。
刚踏入夏家公馆的大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从客厅方向传来。夏流阿公、夏天和夏宇匆匆赶来,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
夏流阿公手中还拿着一本泛黄的古籍,夏天周身金蓝双色异能隐隐流转,显然是做好了战斗准备,夏宇则推了推眼镜,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探究。
看到叶尘带着叶思仁和兰陵王进入夏家,夏流阿公脸色骤变,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叶思仁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语气急切:“怎么回事?这死人和兰陵王这是怎么了?浑身死气沉沉的,中了什么邪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