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似乎觉得没面子,握着弯刀,声音沙哑:“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国家的,我要住砖房,纸条上写了,砖房是最安全的。”
格子衫也不打算退让:“你可以试试。”
络腮胡没了耐性,举起弯刀就朝着格子衫的脖子砍去,格子衫满脸嘲讽地站在原地。
下一秒络腮胡的脖子就和身体分了家,现在只有我们三个镇民了。
我一点都不意外,倒是老太太见到这一幕,脸色微变,随即恢复正常,嘴角上扬,笑得意味深长。
格子衫捡起络腮胡身上的猎枪,从里面取出了子弹,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早就告诉他,和布列塔的人作对没什么好下场。”
接着她又看向老太太:“怎么样,老太婆,尽管这样你也要和我争吗?S级通关我势在必得。”
老太太依旧坚持:“老婆子我不和你抢那什么S级、A级的通关,我就想活下去。”
格子衫似乎很不情愿,但也没再说什么。
她背上猎枪朝森林里走去,老太太跟在她身后。
我看着地上络腮胡的尸体,反应了一会,然后喃喃道:“我知道了……”
车夫:“什么?”
我:“她不能主动攻击我们,不然我们身上的伤害就会反弹到她那里,否则在我把你召唤出来之前,她就可以用猎枪杀了我。”
等会儿,我想到昨晚受的伤,低头看去,腿上的伤还在,只是不怎么疼了。
猎枪可以伤害到我们,但是对猪妈妈不管用。
如果胖子他们昨晚遇到野狼,掏出猎枪却没有用的话,也意味着猎枪对野狼没用。
所以谁才是大野狼,难道是我们?
想到这,我问车夫:“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变化?”
车夫仔细打量了一下我,有些迟疑地说:“您的脸很白,像是没休息好。”
那就是没什么变化,毕竟我昨晚真的没休息好。
“除此之外就没了?”
“没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吃猪妈妈做的汤?”
“那汤的味道太好喝了,我很久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了。”
我不解:“这算什么理由?”
车夫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现在也算半个恶魔的信徒,所以我的口味和恶魔的差不多。”
他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这些肉的主人很痛苦,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所以猪妈妈做出来的汤才会这么好喝。
接着车夫的使用次数只剩一次了。
看来这个线索很有用,所以那三只小猪是不是还活着,只是被猪妈妈囚禁起来了。
那这个猪妈妈是大野狼伪装的吗?
但身份证上却引导我们往野狼伪装成猎人的方向去想,这里面有什么深意呢?
想着想着,我肚子声音叫得更大了。
车夫提议:“我们去找吃的吧。”
我没意见,跟着他朝森林里走去,一路上,松针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四周,这个味道很好闻,如果有一天出去了,我也带着……带着我最在乎的人去大自然好好地体验一下。
突然,我感应到了什么,前方一处灌木丛在轻微晃动,不是风吹的那种有规律的摆动,而是不自然的颤动。
我示意车夫别动,自己蹑手蹑脚地靠近。
一种奇怪的直觉指引着我,让我精准地拨开那片灌木丛。
三只灰褐色的野兔正挤在一起,黑溜溜的眼睛惊恐地盯着我。
看到它们,一股强烈的冲动突然席卷全身,我扑了上去,然后想直接咬掉它的头。
“夫人!”
车夫的低喝让我猛地清醒。
我松开手,那只兔子立刻窜进草丛消失了。
剩下两只被车夫抓在手里。
我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依旧是人类的双手,只是指甲缝里多了点兔毛。
怎么会这样?
车夫利落地处理了那两只兔子,然后生起了火。
看着火堆上滋滋作响的兔肉,我又感到一阵恍惚,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您还好吗?”车夫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往前倾身,手几乎要碰到滚烫的兔肉。
我赶紧缩回手,心跳得厉害:“没事……就是太饿了。”
不对劲,我很不对劲。
车夫翻转着兔肉,他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您对森林很熟悉,刚才找兔子的时候,像是知道它们会藏在哪儿一样。”
“还有昨晚,虽然天很黑,但您依旧找到了小溪,救了我,您以前住在森林里吗?”
我愣了一下:“我没有……”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记忆力好,但我昨晚好像还搬来了几块石头,这是我这个猎人身份所带来的buff,还是我被副本影响变成了大野狼?
我昨晚看到的大野狼真的是窗子外面的大野狼吗?
我连忙掏出身份证,上面的身份依旧没有变化,我依旧是猎人。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如果我昨晚变成了大野狼,那车夫一定会提醒我的。
而腿上的伤又不断地提醒我,我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大野狼,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可我为什么会变成大野狼,是触犯了什么规则吗?
自从我沉思以后,车夫没再说话,只是把烤好的兔腿递给我。
我接过肉,慢慢地吃起来,虽然我很饿很饿,饿到恨不得把我的手也一起吞下去,但我还是努力克制住了。
直到吃完一整只兔子,那股难以抑制的饥饿感才稍微缓解。
吃完两只兔子后,我摸了摸嘴,和车夫商量:“你以后不要叫我夫人了,就叫我程十安吧。”
“我和我妈姓,她费了很大的劲才生下的我,她希望我美玉无瑕、万事如意、尽善尽美,所以取名十安。”
我想起来了,我出去以后要带着我妈去看很多的风景。
“只不过她现在病了,所以我一定要出去,我还没让她过上好日子。”
只要我出去,我就能带她过上幸福的日子。
我一定要出去。
车夫沉默着听我说完,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他说:“好的,程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