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露景泉旅店那间安静的房间,叶辰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枫丹廷的喧嚣。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歌剧院模糊的轮廓和倒映在水道中的点点灯火,眉头微锁。白天的经历,尤其是与公子达达利亚的偶遇,让他心中充满了疑问。
丝柯克……她到底是谁?她与深渊、与五大罪人、与这片提瓦特大陆,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为何她的气息会出现在枫丹?公子提到的“巨大鲸鱼”又是什么?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个戏谑而熟悉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哟,叶洛斯,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叶辰眼神一凝,但并未感到意外。他转过身,只见在他床铺的阴影处,一个巴掌大小、由暗紫色能量构成的模糊虚影,正缓缓地、如同鬼火般浮现出来。虚影依稀能看出索拉克斯那狰狞的面目轮廓,但体型极小,气息也远不如在战斗时那般强大,更像是一个……话痨的幽灵。
这正是深渊魔将索拉克斯的灵魂碎片,与他共生共存的“麻烦室友”。
“索拉克斯,”叶辰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你对丝柯克,了解多少?”
“丝柯克?”索拉克斯的虚影晃动了一下,发出带着讥讽的嗤笑,“呵,怎么?想你的小情人了?还是说,白天遇到的那个至冬国小子的师傅,让你心慌了?”
叶辰眼神微冷:“回答我的问题。”
“啧,还是这么无趣。”索拉克斯似乎觉得有些扫兴,但或许是无聊,或许是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意思,它还是慢悠悠地开了口,“好吧,看在你难得主动找我聊天的份上,告诉你一点也无妨。”
虚影飘到桌面上,像是在回忆:“我对那个女人的了解……其实也不多。我的大部分记忆,都停留在被你那该死的老师‘贤者’海洛塔帝,和其他四个混蛋强行塞进你这‘完美容器’里的那一刻。那之后,我的意识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混沌和封印状态。”
“直到……那场所谓的‘分赃仪式’出了岔子,五大罪人之间似乎发生了内讧,力量失控,导致仪式现场的空间崩碎,他们也各自消失无踪。我才借着那股混乱,稍微挣脱了一点束缚,能够感知到外界。”
索拉克斯的虚影闪烁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那时候,我透过你的身体,第一次感应到了外界。我发现你这具身体里,除了被强行塞进来的我,竟然还潜藏着一套……非常奇特、蕴含着神圣与毁灭双重特性的力量本源,就是那套白色的光铠。”
“我很好奇,就用我残存的深渊之力去试探、去共鸣……结果,你猜怎么着?”索拉克斯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我竟然真的从那套光铠的本源深处,挖掘出了另一种更偏向于毁灭、暴虐和深渊特性的力量形态!就是你在须弥对付那个大铁疙瘩时用的——深红血铠!”
叶辰静静地听着,这些信息与他之前的猜测基本吻合。光铠与血铠,确实同源,只是属性倾向不同。
“然后呢?”叶辰追问,“这和丝柯克有什么关系?”
“别急嘛。”索拉克斯慢条斯理地说,“五大罪人消失后,封印我的力量减弱了不少。我趁着空隙,偶尔能短暂地掌控你的身体,靠着血铠的力量在大陆上流浪、战斗、吞噬……具体过了多少年,我也记不清了,时间对我们这种存在来说,意义不大。”
“就在某一次,我控制着你的身体,在一片靠近深渊裂隙的荒原上,遇到了她——丝柯克。”索拉克斯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和……不易察觉的忌惮。
“她就像凭空出现一样,拦住了我的去路。她很强,非常强!尤其是她的剑法……那种撕裂一切、湮灭万物的意境,让我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和战栗!那感觉,和当年五大罪人之一的‘极恶骑’苏尔特洛奇,几乎一模一样!”
“极恶骑?”叶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名字。
“没错!就是那个操控着灭世黑炎、喜欢骑着梦魇战马到处践踏的疯子!”索拉克斯肯定道,“所以我才叫她‘深渊的公主’,因为她的力量传承自极恶骑,那是深渊中最顶尖的权柄之一。至于她师傅是不是极恶骑本人,我不确定,但她的剑法,绝对是极恶骑一脉的核心传承!”
“那一架打得是天昏地暗。”索拉克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我虽然恢复了部分力量,但毕竟不是完全体。而她……她的力量似乎也有些不稳定,但那种本质上的压制太可怕了。最后,她用了一种极其霸道的封印术,硬生生将我好不容易恢复的本源力量封印了一半!要不是她好像急着要去办什么事,没有下死手,我可能当时就彻底消散了!”
“从那以后,我的力量大减,对你的压制也弱了很多,大部分时间只能像现在这样,当个看客。”索拉克斯的语气充满了不甘和怨念,“要不然,这具身体早就是我的了!哪轮得到你现在对我呼来喝去!”
叶辰消化着这些信息。丝柯克的力量传承自五大罪人之一的极恶骑,她曾经重创并封印了索拉克斯……这些线索,让丝柯克的身份更加神秘莫测。
“最后一个问题,”叶辰盯着索拉克斯的虚影,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她……和提瓦特,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来自哪里?”
索拉克斯的虚影沉默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
“呵呵……这个问题,问得好。”
它飘到叶辰面前,暗紫色的光芒微微闪烁:
“我虽然被封印了大半,但我的本源感知不会错。那个女人,丝柯克……她和你一样,灵魂的根源,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们……都是‘天外来客’。”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叶辰心中炸响!
丝柯克……也是天外来客?!和他一样?!
这个信息,瞬间将他与丝柯克之间所有的联系、所有的异常,都指向了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可怕的谜团——他们为何会来到提瓦特?他们的到来,与这个世界本身的命运,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窗外枫丹廷的夜风,轻轻吹动着窗帘。
(身份的迷雾,愈发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