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下班时间差不多,他在食堂后厨地位高,活儿干完就能提前走。
“哟,今儿这么热闹?”
何大清踏进中院,目光在院内扫视一圈,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走向人群。
陈娟见状立即迎上前:大清......
两人低声交谈间,何大清眼神微动,表情却丝毫未变。
贾张氏见何大清没有动怒的迹象,暗自窃喜,以为事情有转圜余地,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贾张氏,我家那块腊肉可不小。”何大清沉声道,搁在从前是要报军管会的。
现在街道办管理咱们院子,柱子去找街道办处理,有什么问题?莫非你有意见?
一番话说得贾张氏哑口无言。
何雨柱看易中海迟迟不表态,直接对陈娟说:陈姨,麻烦您跑趟街道办?他实在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柱子......易中海还想打圆场。
何雨柱毫不客气地打断:一大爷,等街道办的同志来了再说吧。”
贾张氏一家如坠冰窟。
秦淮茹恨不能把棒梗揪过来教训一顿——这孩子怎么小小年纪就学会偷东西了?还是偷这么贵重的腊肉。
她不由瞥了眼婆婆,要不是平时太过溺爱......
陈娟办事利落:我这就去。”
作为街道工作人员,她对流程再熟悉不过。
这个年代的基层干部可不容易,没有便捷的通讯工具,全靠一双腿走访每家每户。
约莫十分钟后。
院外传来脚步声。
看热闹的邻居们顿时来了精神——街道办的同志到了!
贾东旭和秦淮茹见到来人,不自觉地往易中海身后躲。
等待期间他们也没闲着——棒梗偷盗证据确凿,腊肉上的绳子和衣服的油渍都是铁证。
按市价估算,那块腊肉值好几万块,这年头数额不小。
若是成人作案,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棒梗还是个孩子......夫妻俩暗自祈祷,宁可赔钱道歉,也不能让孩子出事。
小娟,是这儿吗?
街道办来了三个人,两名为中年女性,还有一位与陈娟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同志。
她们是陈娟的同事,彼此并不陌生。
此刻,他们交谈时神情都带着严肃。
陈娟早已向他们表明来意——是为了抓小偷。
“小偷在哪儿?居然偷了价值几万块的腊肉,性质太恶劣了。”
很快,几人来到中院 。
刘海忠刚刚下班赶到,得知情况后,便和另外两位大爷一起在旁边等候。
见街道办的同志走近,他立刻上前一步:“几位同志好,我是院里的二大爷刘海忠。
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尽管问我,我一定积极配合。”
此事与他无关,但刘海忠不愿错过在组织面前表现的机会。
虽然他现在是二大爷,但威望尚未稳固,远不如原剧中那般风光,所以每一分能争取的“进步”
他都不放过。
易中海嘴角抽了抽,他深知刘海忠的性格,担心他的言辞对贾东旭不利,连忙咳嗽两声:“老刘,同志们过来是要自己调查的,咱们先别急着说话。”
刘海忠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咂咂嘴。
另一边,陈娟没理会两人,带着同事径直走向贾家。
“牛组长,具体的情况问他们就行。”
当街道办人员的目光投来时,一向泼辣的贾张氏也不由得僵住。
她虽爱撒泼耍横,但也知道轻重,眼前这些人代表组织,她不敢造次。
“几位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易中海见状,立刻上前打圆场。
他先亮明自己一大爷的身份,接着主动说明腊肉被偷的经过。
主动交代总比被追问更有余地。
在他的一番话下,几名街道办人员大致了解了情况——贾棒梗因为贪吃贪玩,“拿”
了何家的腊肉?
听完易中海美化过的解释,围观的邻居们心里直嘀咕。
一大爷这番话,硬是把事情定性成小孩子不懂事。
他的话句句属实,可连起来却完全变了味。
何大清冷冷一笑,没有立即反驳,而是看向柱子。
毕竟陈娟在街道办人脉广泛, 不会轻易被歪曲。
他这么做,是想看看柱子会如何处理。
贾张氏和贾东旭夫妇听完易中海的“交代”
,眼中闪过喜色。
不愧是自家师傅,还是向着他们的。
只要不被扣上偷窃的帽子,棒梗就能躲过一劫。
被称作牛组长的中年妇女听完易中海的解释,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陈娟:“这和你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啊?”
何雨柱上前说道:牛组长,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腊肉被棒梗偷了,价值大概几万块。
证据您看棒梗家换下的衣服和他们家门口的腊肉绳就清楚了。
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他直截了当,没有添油加醋。
牛组长点点头,觉得何雨柱说话清楚明了,不像刚才有人说话藏着掖着。
虽然还没看证据,但她感觉这话更可信。
易中海要是知道牛组长的想法,肯定叫苦不迭。
他在四合院里说话水平数一数二,之前还帮徒弟儿子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贾东旭、秦淮茹,贾棒梗是你们孩子吧?何雨柱说的情况,你们有意见吗?衣服和腊肉绳给我们看看。”街道办的人公事公办,态度严肃。
贾家见这架势不敢隐瞒,只能如实交代。
牛组长记录完后说:贾东旭、秦淮茹带着棒梗跟我们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儿?贾东旭愣住了。
治安所。
你们涉及偷盗,金额不小。
要不是孩子才三岁,直接关起来都有可能。
具体情况到了再说。”牛组长回答。
贾张氏脸色顿时煞白。
贾东旭和秦淮茹也变了脸色,这要是去了治安所,以后名声就毁了。
贾张氏急忙朝易中海使眼色,眼下只有这个院里的一大爷能帮忙了。
易中海脸色也很难看,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
院内的事他还能调解,但街道办已经介入,他也不敢贸然出头。
若是贾东旭夫妇和棒梗真被带到治安所,事情闹大了,不仅贾家颜面扫地,易中海这些年对贾东旭的栽培也将付诸东流。
他怎能袖手旁观?
易中海暗自咬牙,凑近何雨柱低声道:柱子,要不跟牛组长说说情?你和东旭从小一起长大,何必闹到治安所伤和气?让你贾大娘多赔些钱,总比让外人看咱们院的笑话强。”
何雨柱却摇头反驳:一大爷,您这话不对。
要想真正杜绝闲话,就该让他们去治安所接受教育。
三岁就敢偷腊肉,长大了还得了?今天偷我家,明天偷别家,万一被人打残废,那才真叫丢人现眼!
何雨柱!你咒我孙子!贾张氏闻言顿时炸了毛,尖声嚷道。
牛组长厉声喝止:都别吵!贾东旭、秦淮茹带着孩子跟我们走,有异议的可以一起去治安所,一切按规章制度办。”
贾张氏顿时噤声,只是恶狠狠瞪着何雨柱。
秦淮茹与贾东旭对视一眼,知道今日这一遭是躲不过了。
妈,您在家等着吧。”贾东旭说着抱起吓得直往后退的棒梗。
三岁的孩子虽不懂事,却本能地抗拒着大人们凝重的氛围。
贾张氏突然将矛头转向秦淮茹:没用的东西!这可是贾家独苗,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进治安所?
秦淮茹低头不语。
她清楚,此刻当街争执只会让全家更难堪。
易中海一把拉住贾张氏:少说两句!眼神里尽是责备——若不是这老太太平日总在孩子面前搬弄是非,怎会酿成今日之祸?
街道办众人带着贾家三口与何家三人离去后,胡同里顿时炸开了锅。
邻居们伸长脖子张望,咂着嘴议论纷纷,只恨不能跟去瞧个究竟。
三岁孩童偷窃何家腊肉的事闹进了治安所,在这闲言碎语满天飞的小巷里,怕是不出半日就能传遍整片街区。
贾张氏杵在门边,听着路人指指点点的闲话,脸色铁青得能拧出水来。
她攥着衣角直跺脚,恨不能扑上去撕烂那些人的嘴——什么叫做她在背后捣鬼?平日骂何家几句是有的,可教唆棒梗偷东西?这脏水泼得实在冤枉!
易中海瞧她浑身发抖的模样,赶紧上前打岔:东旭还在治安所候着,你快去取些钱,再备点礼,咱们得赶紧过去周旋。”
带钱作甚?贾张氏三角眼瞪得溜圆。
赔给柱子啊!易中海急得直拍大腿,好好一块腊肉值好几万呢,再不济也得带些赔礼的物件,否则东旭这事哪能轻易了结?
到底是院里的一大爷,他早看出何家如今是柱子当家。
何大清虽不明说,可街坊们谁不是心知肚明?
贾张氏脸上像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才磨蹭着回屋。
易中海摇头叹气,也转身往自家走去。
待贾张氏提着篮子出来时,正撞见易中海站在院当中,手里拎着的腊肉让她眼睛顿时发了亮。
一大爷,您这是......她嗓子眼都透着热乎劲儿,倒像是早料到这出。
......
易中海瞥见篮子里那两根蔫萝卜、半棵白菜并两颗鸡蛋,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方才他特意回家取了珍藏的腊肉,就晓得这老虔婆舍不得出血。
果然,这点寒酸东西连半斤肉钱都不够赔。
钱带足了?
统共一万五,这个月的嚼用全在这儿了!贾张氏撇着嘴,活像被剜了块肉,倒是您怎么......
不然让人家吃哑巴亏?易中海懒得废话,攥紧腊肉往外走,待会管好你的嘴。”
他心疼得腮帮子直抽抽。
这年月攒条腊肉多不容易?新鲜肉都金贵,更别说费工费料做的腊味。
要不是为着徒弟贾东旭, 他也舍不得拿出手。
贾张氏小跑着追上来:要不说您是活菩萨转世呢,咱们东旭啊......
贾张氏连连道谢,嘴上说得十分动听。
易中海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咱们抓紧时间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