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巧手烹制,脱壳后的小米很快飘散出沁人清香。
盛碗时撒上一撮白糖,顿时香气四溢。
望着这碗冒着热气的粟米粥,何雨柱不禁莞尔:这等美味,给座金山都不换呢。
自然有些夸张。
不过这年月,白糖确是真真切切的稀罕物,寻常人家整年都吃不上几口甜味儿。
香甜的白糖不单是孩子们的最爱,大人们也视若珍宝。
这些天跟着哥哥吃香喝辣的小雨水,倒是一点都不挑食,活脱脱是个小馋猫。
眼巴巴望着哥哥手里的粟米粥,特别是上面那层晶莹的白砂糖,小丫头不停地搓着小手,眼珠子都快掉进碗里了。
哥,你煮的粥太香啦!
这小馋猫还不忘讨好哥哥。
何雨柱听得眉开眼笑:先吃着,不够我再给你添。”
兄妹俩正吃着早饭,阎解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柱子哥,雨水妹子......
何雨柱拉开门,看见阎解放裹着件黑色短褂,冻得发红的小脸透着晨起的寒气。
解放,有事?
何雨柱边问边把人往屋里让。
阎解放站在门槛外却迟疑着没动脚,早在门外就闻见粟米粥的香气了。
去壳的粟米熬煮后,那股清香格外诱人。
那个......这不到周末了嘛,我爸想约你一起去钓鱼。”
行啊,到时候挑个时候一块儿去。”
何雨柱爽快应下。
三大爷这是又手痒了,正好自己也琢磨着再囤点货。
上次钓的鱼还剩五六斤,原本打算拿去卖,后来嫌数量少懒得跑,就一直存在空间里反正坏不了。
好嘞!对了我妈今天要带我们去西城图书馆转转,来问问雨水妹子要不要一起。”
......
听到图书馆三个字,何雨柱眼睛一亮。
五十年代的四九城确实有几家图书馆,其中要数西城图书馆规模最大、名声最响。
这座前身为国立图书馆的建筑竣工于1931年,飞檐斗拱的宫殿式建筑气派非凡。
不过何雨柱更看重的是里面的藏书。
虽然想让妹妹好好上学,但他更希望拓宽这孩子的视野。
作为穿越者,他比谁都清楚知识的价值——这种不能立即变现的财富,往往能让人受益终身。
在刚建国那会儿,识字率低得可怜,有意识去图书馆的人屈指可数。
三大爷不愧是文化人,还知道带孩子去图书馆开眼界。
普通人家能把孩子送进学堂就不错了,哪还有这闲情逸致?孩子们不是满街疯跑就是帮着干活,能想到去图书馆的,都得有点见识才行。
雨水,今天跟三大妈去图书馆看看好不好?
图书馆?好呀哥哥!我现在认识好多字了。”小丫头答得干脆,既觉得新鲜,又想着白天哥哥上班没人陪,正好找点事做。
那哥哥待会儿送你过去。
记住要听话,别乱跑,跟着三大妈别走散了。”
何雨柱点点头,让雨水去图书馆确实是件好事,有三婶照看着,他也比较放心。
解放,还没吃早饭吧,来一块吃点。”
何雨柱朝阎解放招了招手,又给他盛了碗小米粥。
让三婶带着雨水去图书馆是给人添麻烦,路上难免还得花钱。
阎解放听到这话吃了一惊。
他看得分明,柱子哥家熬的是脱了壳的小米!
要不说还是柱子哥呢,吃东西都比别人讲究!
这要是搁他家,用脱了壳的小米煮粥?
老阎看见了非得气得血压飙升不可。
根本想都别想。
柱子哥,这...不合适吧。”
嘴上这么说着,阎解放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也难怪,那年头粮食本就金贵,更何况这还是鸿宾楼主厨何雨柱的手艺。
见他这副模样,何雨柱不禁莞尔。
这让他想起前世网上流行的表情包:孩子拜年收红包时,嘴上推辞着,小手却恨不得直接把红包往兜里揣。
看阎解放眼睛都快黏在粥碗上了,何雨柱拍拍他的肩膀。
又从罐子里舀了勺白糖撒进去。
吃吧,就当哥请你的。
以后雨水要是受人欺负,你可得帮衬着。”
看到竟然还加了白糖,阎解放再也忍不住了。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柱子哥您放心,我一定把雨水当亲妹妹!谁要敢欺负她,我非...
话没说完,眼神还是死死盯着那碗糖粥不放。
加了糖的小米粥,比他过年吃的都好。
这会儿别说保护雨水了,就是让他管雨水叫姐都行!
何雨柱笑道:别说得这么严重,但雨水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得告诉我。”
说着就让阎解放坐下,几人一起吃起了早饭。
......
饭后雨水要洗碗,阎解放一脸满足地站在旁边。
刚才那碗糖粥的滋味,够他记一辈子的。
雨水妹子,柱子哥,放着我来!
柱子哥这么大方请他喝糖粥,哪还能让雨水动手。
阎解放麻利地洗好碗筷,一看就是在家经常干活的。
收拾停当,何雨柱带着两人出门。
正巧碰见后院许家父子走过来。
傻柱?阎解放?
许大茂见到,眼睛都红了。
柱子,你家做的什么这么香?
何雨柱熬粥的香气飘满了院子。
许大茂闻着像小米粥,可又不确定——他从未闻过这么香的小米粥。
许大茂你瞎嚷嚷啥?我柱子哥请我喝小米粥,有问题?
阎解放立刻站出来维护。
上次的事他还记着,知道许大茂憋着坏,说话也就不客气。
还真是小米粥?
可怎么会这么香呢。
许大茂正纳闷时,突然瞥见何雨柱家门前的石臼里堆着金灿灿的粟米壳。
这粥香原来是因为去了壳?
他顿时瞪圆了眼睛。
好家伙,居然奢侈到给粟米脱皮?许大茂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他家在院里也算宽裕的,可也没这么糟践粮食啊!
忽然许大茂回过味来,望向何雨柱的眼神像要喷火:前儿个谁哭穷说过不下去了?现在倒舍得拿精米熬粥?!
今儿解放来做客嘛。”何雨柱掸了掸衣襟,说得理直气壮,平时我跟雨水都是凑合吃的。”
许大茂气得直哆嗦。
这不明摆着耍无赖吗?傻柱家天天飘出来的肉香味,当全院人鼻子都失灵了?
正当他要发作,后脑勺突然挨了许伍德一记巴掌:还磨蹭什么?不去你师傅家了?老爷子瞪着眼,心里直骂儿子没出息——跟个厨子较什么劲!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
瞧见父亲脸色,顿时像霜打的茄子。
走了柱子。”许伍德拽着儿子往外走。
临出院门,许大茂还不死心地回头剜了何雨柱一眼。
阎解放蹲在屋檐下直咂嘴:就这胆量也敢招惹柱哥?要不我...
得了吧,何雨柱揉乱他头发,你爹要是知道你又想打架,准把你捆在八仙桌上抽。”
前院传来吱呀开门声。
三大妈挎着布兜笑道:老阎先去学校了,雨水跟着我们去图书馆就行。”
麻烦您了。”何雨柱 妹的小书包递过去,目送他们走进晨光里。
三大妈一把将小雨水搂到怀里,眼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喜爱:“柱子你甭操心,雨水可乖了,比我家那几个皮小子强多了。
放心吧,三大妈准把雨水照看好。”
何雨柱如今日子越过越滋润,两家的走动也越发频繁。
三大妈自然懂得投桃报李。
况且她对雨水的喜爱也是真心实意。
这丫头长得水灵不说,性子温顺又懂事,谁能不喜欢?更别说跟着她家阎解旷认字的时候,比那小子机灵多了。
成,那三大妈我就先上工去了。”
何雨柱点点头往院外走。
前脚刚走,三大妈就揪住了阎解放的耳朵。
身上啥味儿?又偷吃了是吧?
哎哟喂!是柱哥请我喝的甜粟米粥!
阎解放咂着嘴还在回味。
加糖的粟米粥?
三大妈眼珠滴溜转着算起账来。
雨水能作证!
我作证!粥是我哥煮的。”
雨水脆生生地搭腔。
三大妈这才信了,照着儿子脑门就是一下:没良心的小兔崽子,就不知道给你爹娘捎点儿?
她满脑子都是糖粥的香甜,馋得直咽口水。
阎解放揉着脑袋直咧嘴。
带回来?那还能剩几口?
......
许伍德领着许大茂往放映师傅家走。
教你的都当耳旁风?招惹柱子干啥?那二十万别再提了,老老实实学本事!
许伍德边训边琢磨:脱壳粟米煮粥,柱子可真够阔气的。
许大茂闷头跟着,心里却发狠:等当了放映员,非天天在柱子跟前显摆不可!
......
鸿宾楼后厨,何雨柱系上围裙开始忙活。
周末歇业前的最后一天,晌午起就座无虚席。
他气定神闲地颠勺翻炒,各种技法信手拈来。
一道道佳肴出锅时,厨艺经验条也在噌噌上涨。
日头西斜。
最后一桌菜做完,何雨柱舒展着筋骨。
其他帮工累得东倒西歪,三三两两瘫坐在后院。
何雨柱却只是微微泛酸——习武之人的体魄果然不同。
李保国这时把徒弟叫了过去。
今儿招待贵客,连主厨都显出几分疲态。
他招呼柱子过来,手上忙着归置物件,一边问道:
柱子,雨水上学的事情安排妥当了么?
既是将柱子视如己出,那孩子妹妹的事自然也是记挂在心。
师父,托院里三大爷打点好了。
他在小学任教,有办法让雨水提前入学。”
李保国颔首道:甚好。
这几日与你师娘商议过雨水的事,有桩事要同你说。”
您讲。”
待雨水入学,你在鸿宾楼当差,往来接送不便。
不如让她跟着你师娘住,横竖她如今闲着,正好能帮着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