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把异宝收进怀里，那声“回家”还在脑子里打转。他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俩字从耳朵里甩出去。
“走吧。”他说，“再站下去我怕自己真想回宗门领早饭。”
李昊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出了控制室。通道比之前宽了些，墙上多了些发光的石粒，像夜里撒了一把碎星子。两人顺着地图指示的方向往前，脚底下踩着的是条斜坡路，越走越高。
刚拐过一道弯，前方突然出现一面旗子。
白底红边，中间画了个云雷纹，旗角破了个洞，在风里一抖一抖的。
“玄霄阁？”李昊眯眼看了会儿，“这不是我们在东岭遇过的那个门派吗？当时他们还说我们偷了他们的镇派玉符。”
“哦对。”墨轩一拍脑门，“就是那群连自家祖宗牌位都认不清，非说我们脸上写着‘盗宝贼’的兄弟。”
话音未落，旗子后面走出三个人。为首的是个年轻弟子，腰间佩剑，脸色不太好看。
“站住。”那人抬手拦路，“此地由玄霄阁接管，闲杂人等不得通行。”
墨轩停下脚步，把手插进袖子里：“你们接管？谁批的许可证？洪荒管理局还是遗迹物业？”
“少废话！”另一人上前一步，“交出你们手中的地图和异宝。那是我派遗失多年的圣物，感应显示就在你们身上。”
李昊冷笑：“感应？你们门派连个罗盘都没有，靠啥感应？心电感应？”
“你——”对方脸一黑，手按上了剑柄。
墨轩叹了口气，转头对李昊说：“你看，每次遇到这种剧情，都是先讲道理，然后他们非要动手。我都替他们累。”
“要不咱们直接报备一下？”李昊也学他语气，“就说我们是系统认证用户，有后台授权，凭密钥通行，拒绝非法拦截。”
“别逗了。”墨轩摆手，“这些人连wiFi密码都要猜八位数字，能听懂术语？”
对面几人已经怒了。一声令下，三人同时拔剑冲来。
墨轩没动，只是把破剑从腰间抽出来一点，剑尖朝地。等第一个弟子扑到面前，他手腕一翻，剑脊往上一挑，直接把对方兵器弹飞。
“哎哟，剑掉了。”他说，“下次记得抓牢点。”
第二人从侧面袭来，墨轩侧身让开，顺手用剑鞘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敲。那人踉跄两步，差点跪下。
第三人不敢贸然进攻，退后半步，咬牙道：“你们竟敢反抗正道门派！”
“正道？”墨轩笑了，“你们上次在东岭围殴一个采药老头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正道？”
他这话一出，对面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李昊抓住机会，低声说：“他们心虚了。”
“当然心虚。”墨轩压低声音，“这群人表面装大侠，背地里干的事比黑市贩子还脏。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来找东西的，是被人推出来当枪使。”
这时，远处又传来脚步声。七八个弟子陆续赶到，把路口围住。带队的是个中年修士，身穿玄色长袍，胸前挂着一枚青铜符令。
“把东西交出来。”那人声音冷淡，“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墨轩扫了眼他腰间的符令，忽然皱眉。
那纹路……怎么有点像排水道里那些黑手残党的标记？
他不动声色地碰了下李昊的手臂，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小心**。
中年人挥手，众人立刻围拢上来。这次不再是试探，而是直接发动合击阵法。五把剑同时亮起青光，呈梅花状封锁空间。
墨轩拉着李昊往后一跃，跳上旁边一块高石台。
“你们真觉得这些东西是你们的？”他站在上面，破剑横在胸前，“那我问一句——你们谁能激活它？谁能让它发光？谁能让地图动起来？”
没人回答。
“不能吧？”墨轩咧嘴，“你们连开机键在哪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是你们家的？这就像路边捡了个手机，非说这是你爸临终托付的传家宝，你不觉得离谱？”
台下一片沉默。
中年人脸色铁青：“休要狡辩！此物乃我派千年前失落之重器，天机所示，必归原主！”
“天机？”墨轩掏出异宝，在阳光下一晃，“那你告诉我，它为啥只对我有反应？为啥地图只跟着我的脚步更新？要是真是你们的，它不得认亲？”
他举起异宝，轻轻一晃。
刹那间，一道微弱蓝光闪过，像是信号启动前的提示灯。
奇怪的是，对面那个中年人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失焦，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
墨轩注意到了。
他故意把异宝往下一放，蓝光消失。那人立刻恢复正常，但额角渗出了冷汗。
“果然有问题。”墨轩心里有了数。
他跳下石台，走到李昊身边，低声说：“看见没？那家伙刚才不对劲。他的动作、表情，都不像他自己在控制。”
“你是说……有人在远程操控？”李昊瞪大眼。
“差不多。”墨轩点头，“就像游戏里的Npc，看着像真人，其实背后连着服务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打还是跑？”
“都不是。”墨轩把破剑插回腰间，“我们得让他们露馅。”
他往前走了几步，大声说：“行啊，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那就来拿呗。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派一个人上来，单独拿。要是他能碰到异宝，我就双手奉上。”
中年人眉头一皱：“你想耍什么花样？”
“没花样。”墨轩摊手，“就看看你们是不是真有资格拿。总不能一群人哄抢吧？那多掉价。”
对方互相看了看，似乎在犹豫。
中年人最终点头：“张师弟，你去。”
一名年轻弟子应声而出，提剑上前。
墨轩站着不动，手里拿着异宝，等着他靠近。
那人走到五步外，伸手就要抓。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异宝的瞬间——
墨轩忽然将异宝往地上一磕。
蓝光再次闪现，频率和之前控制室里的完全一致。
那弟子动作猛地一停，整个人像被按下暂停键，双眼发直，嘴角微微抽搐。
三秒后，他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师尊，用一种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说：
“目标已接触，等待下一步指令。”
全场死寂。
墨轩收回异宝，冷冷地看着中年人：“现在你还要坚持，这是你们门派的行动吗？”
中年人脸色变了。他猛地后退一步，手按住符令，似乎想做什么。
墨轩立刻喊：“李昊，闭眼！”
话音落下，他反手一掌拍在异宝上。
一道强光炸开，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等光芒散去，那群人已经退到了路口尽头。中年人最后看了这边一眼，转身带着队伍迅速撤离，动作整齐得不像逃命，倒像是接到命令撤退。
墨轩没追。
他站在原地，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你说……他们背后的‘服务器’，会不会就是那个让我‘回家’的声音？”李昊喘着气问。
墨轩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异宝，表面那层纹路正在缓慢流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苏醒。
远处山道尽头，风吹动那面破旗，啪的一声，旗角彻底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