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迟也不知道两人在外面说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刚出来，两人就以一种奇怪的一言难尽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陆沉渊上前将她扶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
两人一坐一站看着鹿谨在操作台忙碌。
很快结果数据统计就出来了。
银灰色的电子屏幕发出轻微嗡鸣。
“嘀——”仪器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警报，屏幕上的数据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鹿谨挑眉，推了推眼镜：“奇怪，有异常波动。”他伸手要调节探测强度。
楚栖迟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鹿谨盯着回落的数据皱眉，思考再三，他动手重新校准仪器，“以防万一，再来检查一次吧。”
楚栖迟抿抿唇，再次走进仪器里坐了一会。
第二次探测顺利得不可思议。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纯白的实验室里，金属器械反射着冷光，鹿谨正在仔细阅读报告。
楚栖迟坐在一旁，指尖微微蜷缩。
身旁的陆沉渊站姿挺拔，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目前看没有什么大问题。”鹿谨的声音冷静无波，他调试着面前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
鹿谨眉头微蹙，停下操作：“就是第一次检查那个异常波动不知道从何而来。”
他看向楚栖迟：“刚才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没有呀。”楚栖迟垂下眼睑，掩去眸底的慌乱，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可能是我刚刚有点紧张。”
陆沉渊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站到楚栖迟身侧，挡住了鹿谨投来的打量的眼光：“她最近休息不太好，会不会影响数据？”
鹿谨狐疑地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两人，“可能吧？这个波动来源也有点奇怪，只有一瞬，有点像精神力又有点像其他东西。”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异常。”
陆沉渊抿唇：“那她的精神力呢？这方面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鹿谨目光落在双手放膝，好像在认真听讲的楚栖迟身上，将手套摘下。
“精神力方面就是唯一的异常，检查出来楚小姐的精神力只是勉强够上了F的边。”
“但就这点精神力的活力却很好，只看活力我也许会认为这是一个b级精神力的雌性的体检单。”
楚栖迟歪头，“也许是我的精神力在恢复？”
鹿谨闻言笑了笑：“也只有这样才说的通了，但经过重大创伤的精神海即使恢复也是注定达不到原有水平的。”
又像看自家雏鸟那样一脸怜惜地看着楚栖迟。
“楚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楚栖迟闻言表情差点没绷住，有些尴尬地抠了抠脸，一脸伤心地应了一声。
“好了，其他数据正常，没什么大问题没有什么大问题。”鹿谨关掉仪器，在报告上记录着什么。
“平时注意休息就好，有不舒服随时过来。”
楚栖迟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时，陆沉渊自然地扶住她的手臂，低声温柔道：“走吧。”
鹿谨看着两人背影忽然开口：“刚刚看楚小姐的精神体是狸花猫？”
楚栖迟闻言转身，如实点点头。
鹿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最近新养了一只白猫，它有些不爱吃饭，您看可以用您的精神体跟它沟通一下吗？”
楚栖迟有些震惊，一脸惊讶地转头看向陆沉渊。
仿佛在说原来精神体还有这个功能？！
陆沉渊看着楚栖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脸上染上笑意，给她解释道：“精神体会影响主人，主人或多或少也能感受到精神体的意思的，理论上的确可以起一点作用。”
楚栖迟想着别人帮忙检查了身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去试试又何妨？
“可以啊，猫猫在哪里？我去看看？”
“在隔壁实验室睡觉呢。”鹿谨眼底闪过促狭的笑意，“昨天还把方教授的实验报告叼去垫窝了。”
楚栖迟点点头就往外走，拉门的动作突然顿住，转头看向陆沉渊：“你不跟我一起吗？”
陆沉渊还没说话，鹿谨先笑着半开玩笑地解释：“我的猫都可讨厌他，见他一次挠他一次挠，还是回避吧。”
又说：“楚小姐尽力就好，没用就回来不用惯着那小子。”
楚栖迟点点头，在两人的注视下推开了门，进了隔壁房间。
里面果然有一只蓝眼睛的白猫，正慵懒地窝在窝里，歪着头打哈欠。
楚栖迟摸了摸它，感觉它对自己没有什么抗拒之后，便一把抱起了它，放在怀里狠狠撸了两把！
“哼哼，不知道两人要说什么悄悄话，这种蹩脚理由都想出来了！”
又掂了掂小猫已经吃成鸡翅包饭的身子。
“你这看起来也根本不像不吃饭的样子呀！”
这边房间，陆沉渊对鹿谨支开楚栖迟的行为表示强烈不爽，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鹿谨阴阳怪气地说。
“有什么关乎帝国机密的事情要说吗？非要避开栖迟。”
鹿谨耸耸肩，对陆沉渊夹枪带棒的话语表示已读不回。
只又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取下揣回兜里。
那双深黄色的琥珀眼直直地看向陆沉渊，仿佛想要猜透他心中所想。
“陆沉渊，你知道她的精神力是不可能达到能安抚你的水准的。”
此言一出，陆沉渊脸色更黑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自认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关心朋友死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陆沉渊很想给他翻一个白眼，但多年养成的教养又不允许他这样做。
最后只是冷冷说：“如果只是这个问题的话，我跟你这个不婚主义更是没什么好说的。”
转身就欲往外走。
鹿谨连忙开口：“你这人，我是担心你！”
“你的暴动值也不低了……要不就别上战场，要不就找一个精神力高的雌性，她也就漂亮了些，性格好了些，但也不值得啊！”
“你会后悔的！”
陆沉渊还是没忍住学着楚栖迟的样子悄悄给了他一个白眼。
“哦，如何呢，又能怎？”
见着鹿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陆沉渊还是面无表情地回头给自己的这位老朋友说。
“高等级的雌性少之又少，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在参军的那天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个结局。”
“现在遇见了自己喜欢的雌性，不管精神力如何，我没有放手的道理。”
临出门，又补上了一句：“以后别支开栖迟了，不然她误会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