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倒是没有每一个下课几个朋友轮流来叫自己陪吃陪玩陪聊天，终于算是在学校睡了个好觉。
直到上午的最后一个课间……
“登，起来了起来了！”
睡梦中，白晨曦听到王家乐在叫自己。
“下节是雷的课，马上要上课了，快准备书。”
“啊？”
白晨曦单眼微睁，完全搞不清状况。
“今天不是没政治课吗？”
“对，但是有灵能理论课呀，也是雷的课啊，你不会这都忘了吧？”
“啊啊，对……确实是雷蕾上来着，差点忘了。”
王家乐无奈，“所以叫你老登，你看都老年痴呆了。”
白晨曦摆摆手，“我健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叫你老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行行，我知道了。”白晨曦扇扇手，“朕已知晓，退下吧。”
“嘿——？！”
王家乐刚想上去和白晨曦“友好互动”让其改口，却见雷蕾进班，只好作罢。
正常的开学第一课流程后，雷蕾先是抛出了上学期学的内容做问题，以简单的问题调动学生积极性。（虽然积极回答问题的总是那么十几个）
她没拿课本，只在讲台上放了个透明的水晶球状物体。
白晨曦在网上看过，就是种灵气复苏后灵墟里常见的一种灵石做的灵力检测器。
这种石头，只要感知到灵力就会发光，上限内灵力越强越亮，光谱还会随灵力属性变化，运用十分广泛。
“好，同学们，假期过得怎么样？修炼都没有偷懒吧？”雷蕾目光扫过全场，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最后在几个上学期期末考核垫底的学生身上停了一下，那几人立刻缩了缩脖子。
“看来都记得上学期我们打下的基础。”雷蕾再次环视班内，典型要点名的节奏。
考虑到简单的问题不能问前排，而后排又会认为会点他们而已经在翻书找标准回答，于是盯上了中排。
“马尔克，起来说，灵气进入人体第一步要干嘛？”
马尔克一个激灵站起来：“呃…吸收！通过功法引导，吸进来！”
“对，但不够精确。”雷蕾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是‘感知并引导吸收’。”
雷蕾看着马尔克，意有所指：“就像你带的烟周一就被没收了，然后今天放学后到小卖部买你要的那个牌子，你得先‘看到’它，然后才能去‘买’它。”
马尔克心想：“我也可以问店长有没有啊……”
“灵气也一样，充斥天地，但需要你主动去‘感知’它，再用特定的方法——也就是我们的基础导引术——把它‘吸’到身体里来。”
她拿起那个水晶球，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球体内立刻出现柔和的白光，如同呼吸般明灭。
“看，这就是‘纯净’的灵气状态。但天地间的灵气，就像我们洪都的空气，冬天，会带有微弱的冰元素灵力，这是因为洪都上空有一座乙级灵墟，就算被镇压了17年，溢散的灵气也能让洪都这座南方城市在冬天媲美东北。”
这白晨曦深有体会，从没出过洪都的她穿越前就没有体会过这么冷雪还大的冬天。
现在在班里也是开着暖气加上41个人散发的体温才能只穿一层内衬一层保暖衣一层毛衣加春秋季校服外套才能不冷。
“而经历过‘灵祸’之后，大家应该深有体会，里面会混杂着狂暴的灵兽气息、未散的异能残留，甚至有害的杂质。”
她拿出一颗天冲1星的灵珠贴在上面，一丝极淡的灰黑色混入水晶球的光芒中，纯净的光晕立刻变得有些浑浊、不稳定。
“这就是‘杂质’。所以，第二步的关键是什么？陶子涵，你说。”
“净化！去掉杂质！”陶子涵立刻回答。
“没错！”雷蕾赞许道，“灵气入体，首先要经过我们自身‘灵力过滤器’的初步净化。这纯净的灵力，是我们一切力量的根基！它决定了你异能的稳定性和技能释放的流畅度！”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张琴，“张琴同学的元素系电异能，尤其是她操控的‘电磁炮’，威力大家有目共睹，上学期期末评测的应用得分是班里第一的，威力也是第二。”
张琴听到这里，下意识扬了扬下巴，带着点小骄傲，但手臂上未消的冻伤青紫又让她表情有点不自然。
“但是！”雷蕾语气加重，“纯净的灵力只是根基，它决定的是下限！而上限，则取决于你灵力本身的‘质’与‘量’！”
她指向张琴，“就像昨天切磋，张琴同学的电磁炮威力绝对够强，硬币加速的动能和电磁控制都堪称精准，这点毋庸置疑！可为什么还是受伤？还是输给一个新从普通班转来的E级资质的老同学？”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张琴手臂的冻伤，又偷偷瞄向白晨曦。
白晨曦耷拉着眼皮，仿佛事不关己。（其实是特别困又不敢睡，根本听不到课上在说啥。）
雷蕾自问自答：“因为对手的攻击，无论是速度、强度还是其中蕴含的灵力本身的‘质’，在那一刻都超越了她自身灵力防御能承受的极限！”
她环视全班，声音清晰有力，“记住！在真正的实战中...攻守必须兼备，而纯净、强韧的灵力循环，是攻守共同的基石！ ”
这番话让张琴抿紧了嘴唇，昨天那瞬间被冰寒冲击淹没的无力感再次浮现。
白晨曦则半眯着眼，心里嘀咕：怪我咯？她电磁炮先糊脸的！再说了，我那冰核临时搓出来谁知道威力超标…不过雷蕾这“质”倒是说对了点，我血管里烧的玩意“质”是够怪，但“量”和“路”嘛…
她下意识摸了摸校服口袋，里面硬邦邦地塞着个小布袋，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里面63颗灵珠沉甸甸的存在感。
经脉是破水管子她认了！但说“量”跟不上？
“呵！老子一天能吸干14颗天冲10星！别人当传家宝供着一个月两颗慢慢嘬，我当薄荷糖嚼！”
“问题这破水管子它漏啊！45颗天冲10星灌下去才从3星憋到7星！按这漏斗效率，想把仓库填到能匹配我这战斗意识，也不知道要多久……”
关键越往后这破管子漏得越狠，得加量！幸好…灵珠管够。
雷蕾环视全班，声音清晰有力，“记住！在真正的实战中，尤其是在下个月五校联考的灵墟里，你们遇到的危险不会跟你讲公平！”
“你的攻击再犀利，如果自身的防御跟不上，如果经脉里运行的灵力不够精纯、不够浑厚去支撑起保护自己的屏障，那么一次超出你承受范围的打击，就能让你失去战斗力！”
“张琴的伤，就是最直接的警示——攻守必须兼备，而纯净、强韧的灵力循环，是攻守共同的基石！”
这番话让张琴抿紧了嘴唇，昨天那瞬间被冰寒冲击淹没的无力感再次浮现。
雷蕾放下水晶球，说出了不少同学的心声：“但是大家也知道，一个异能就有长处和短板，比如元素系如果没有专门的防御类技能，那想要靠灵力达成防御基本是不可能的，起码你们这个阶段还做不到，只能靠肉身硬抗。”
“而论肉身，非强化异能的天冲10星也就比普通班学生强10倍，更别说10星的三天前才出现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那真到了野外实战，对上灵兽怎么办？”
这时的白晨曦终于短暂的战胜了困意，并举手回答了这个深有体会的问题，“组队！寻找自己的短板是对方长处的队友，一个不够就两个！”
“没错。”
雷蕾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讲台中央，“但是，一个队伍只是互相弥补短板，而这个团队的强度，依然靠成员的长处之长。”
雷蕾双手在身前缓缓划出一个循环的轨迹。“所以，净化后的纯净灵气，就像干净的水，接下来要干什么？对，融入！和我们体内辛苦修炼出来的自身灵力，也就是我们自身的力量种子相融合。”
她双手合拢，模拟融合的过程。“这个过程，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用意念引导灵气沿着我们体内特定的‘路’——也就是经脉去运行。”
“上学期我们主要学了手三阴经的初步循环路径，还记得吗？”
“记得！”大部分学生应和。
“很好。灵气顺着经脉运行，一边走，一边与我们的本源灵力交融、壮大它，最终汇聚到哪里去？”雷蕾这次目光落在后排靠窗的凌凛身上，“凌凛，你来说说灵力最终储存在哪里？”
凌凛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像只受惊的小鹿猛地抬头，脸瞬间黑下来：“啊？呃…是…是丹田…气海穴…”声音细若蚊蝇。
“对，是丹田气海。”雷蕾点点头，语气平静，“凌凛同学的资质是我们七中乃至洪都都罕见的S级，理论上她的‘大海’容量远超常人。”
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扫过全班，“但是！再大的仓库，如果疏于打理，不勤加拓展和加固，不努力往里填充货物，那也是空的！即便作为S资质的凌凛和A资质的三位同学可以自动吸收灵力，但如果自己不修炼，依然会落后于人！
“资质是起点，努力才是决定你们能走多远的关键！下个月的五校联考下灵墟，就是检验你们‘仓库’和‘道路’建设成果的时候。”
“到时候可没有课堂这么安全的环境，也没有点到为止的切磋了。遇到真正的灵兽，它们可不会管你资质高低。”
这番话让不少学生心头一紧，凌凛更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雷蕾继续道：“那么，储存在‘仓库’里的灵力，能用来做什么？上学期我们只提了最基础的——增强身体素质！感知更敏锐，反应更快，力量更大。”
“就像何文同学和李大荣同学，他们的力量系异能配合强大的基础力量，一拳下去的效果大家都见过。”
“但这只是基础！”雷蕾声音提高，“灵力更核心的作用，是为我们的‘异能’和‘技能’提供燃料！”
“没有足够精纯、足够量、足够强韧的灵力支撑，你的异能再稀有，技能再强大，都可能在遭遇更强攻击时瞬间崩溃！”
“就像张琴的例子告诉我们的——攻守一体，根基决定存亡！”
她走回讲台，敲了敲桌面：“所以，总结一下今天复习升级的内容：感知引导吸收，初步净化去杂，经脉运行融合，丹田储存转化，反哺强化自身，驱动异能技能！每一步都环环相扣，哪一环薄弱了，你的修炼之路就会卡壳！”
“下个月的灵墟，就是检验你们这条‘力量链’是否牢固的时候。”
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写下几个大字：“纯净是根基，经脉是道路，气海是仓库，灵力是力量！攻守一体，存亡所系！”
“下节课，我们先复习‘经脉的拓展与强化’，然后再讲讲技能的灵活运用，现在——”
雷蕾看了眼时间，“拿出你们的导引手册，按照我刚才讲的循环路径，运行一个小周天，重点感受一下‘净化’和‘融合’的过程。”
“五分钟后，我要抽几位同学谈谈感受。王家乐，我看你刚才听得挺入神，待会你先来分享。”
王家乐：“……？！” 脸上的笑容第N次僵住。
白晨曦内心oS：“啧，雷蕾这课讲的…怎么感觉句句都在戳我肺管子？”
“攻守一体？我攻靠离子血开挂，守…靠跑得快算不算？至于根基…我这根基是豆腐渣工程上盖危楼啊！下灵墟……”
她瞥了眼窗外，“五校联考，一中和千禧年都在，那我怕个吊？全程睡觉都能第一。”
她可是了解过，卯级灵墟的强度也就比旧都森林高一点，灵兽危险系数比灵祸还低一点，那对她来说不纯纯刷经验嘛？
再不济还有小夜兜底，睡觉都能拿第一。
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灵能理论手册翻动的声音。
雷蕾在过道间缓步巡视，目光如鹰隼。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摊开的手册上，也落在学生们或专注、或苦恼、或像白晨曦一样半眯着眼尝试“运行”的脸上。
属于七中高三灵武班的、真正的新学期修炼，伴随着下灵墟的生死压力，正式拉开了沉重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