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砰”地一声甩开车门，店里的店员们正低头整理柜台，听到动静抬头一看，见马坤满脸怒气，吓得赶紧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马坤没理他们，径直走进二楼的办公室，随手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就往地上摔——“哗啦”一声，茶杯碎得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
“肖景文那小子，敢让我当众出丑！”马坤喘着粗气，指着门口骂，“真以为自己懂点鉴定就了不起了？我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我马坤好欺负！”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手下阿涛端着一杯新茶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坤哥，您别气坏了身子。肖景文就是运气好，下次咱们找机会，肯定能赢回来。”
阿涛跟着马坤好几年，知道他的脾气——越是表面冷静，心里越记仇。这次在交流会上丢了这么大的脸，马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马坤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着，眼神阴鸷：“运气好？我看他是故意跟我作对！之前公盘上抢我料子，现在又当众让我下不来台，这梁子，咱们结定了。”他抬头看向阿涛，“你去查，肖景文平时都从哪儿进货，尤其是他常去的古玩市场、旧货摊，都给我打听清楚！”
“我这就去！”阿涛不敢耽误，转身就往外走。他知道，马坤这是要从货源上给肖景文使绊子——古玩生意，货源就是命脉，要是断了肖景文的好渠道，“景文阁”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阿涛先是联系了几个在古玩圈打杂的“消息通”，又找了之前跟过肖景文的一个摊贩，塞了两条烟，才打听出关键信息——肖景文每个月都会去城郊的“老窑湾旧货市场”捡漏，那里有几个老户头，偶尔会拿出些老物件，肖景文好几次都在那儿淘到过好东西，比如之前那幅民国山水画，就是在老窑湾收的。
“坤哥，查到了！”阿涛赶紧跑回办公室汇报，“肖景文常去老窑湾旧货市场，每个月初三、初八准去，一般会先去最里面的‘老李摊位’，再逛旁边的几个老户头。”
马坤眼睛一亮，拍着大腿笑了：“好！真是天助我也！老窑湾那地方我知道，都是小摊贩，没什么规矩，只要有钱，就能把好东西都包圆了。”他立刻给阿涛递了张银行卡，“你明天带几个人去，把老窑湾里所有可能出‘漏’的摊位都扫一遍——不管是瓷器、字画还是杂项，只要看着像老东西，多少钱都收，尤其是‘老李摊位’，让他把压箱底的货都拿出来，咱们全要！”
“那要是肖景文去了，没东西可淘怎么办？”阿涛问。
“这还不简单？”马坤冷笑一声，“你让老李给肖景文放个消息，就说他那儿来了个老户头，出了批清代的老瓷片，里面可能有官窑的，算是‘大漏’，引诱肖景文过去。等他到了，发现东西都被咱们收走了，让他白跑一趟，看他还怎么得意！”
“高！坤哥，这招太绝了！”阿涛连忙点头，“我明天一早就去，保证把老窑湾给您扫干净！”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阿涛就带着三个手下，开着面包车直奔老窑湾旧货市场。老窑湾市场一般早上七点开门，阿涛六点半就到了，先找到“老李摊位”，把老李拉到一边，塞了五千块钱：“李叔，今天你摊位上的东西，不管好坏，我全要了！另外，你给肖景文捎个信，就说你这儿来了批清代老瓷片，有官窑的可能，让他今天务必来一趟。”
老李看着手里的五千块钱，眼睛都直了——他一个月也赚不了这么多，连忙点头：“没问题！我这就给肖老板发消息！”他掏出手机，给肖景文发了条微信：“肖老板，今天我这儿来好东西了，清代老瓷片，有官窑特征，你快来，晚了就没了！”
阿涛又去了旁边的几个老户头摊位，每个摊位都扔了两千块，把他们手里的老物件全收了——有民国的铜墨盒、清代的民窑碗、还有几块老玉牌，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珍品，但都是肖景文可能会收的东西。
几个摊贩见阿涛出手阔绰，都乐得把东西卖给他。老李一边帮阿涛打包东西，一边小声问：“阿涛兄弟，你们这是跟肖老板有过节啊？”
“不该问的别问！”阿涛瞪了老李一眼，“你只要把消息传到，钱少不了你的！要是敢跟肖景文说漏嘴，以后你就别想在老窑湾混了！”
老李吓得赶紧闭嘴，再也不敢多问。
上午九点多，阿涛带着满满一面包车的东西回到马坤的店里。马坤正在店里喝茶，看到东西被搬进来，笑着走过去翻看：“不错不错，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珍品，但也都是老东西，够肖景文心疼一阵子了。”他拿起一个民国铜墨盒，在手里把玩着，“你说，肖景文现在是不是已经到老窑湾了？发现东西没了，会不会气疯了？”
“肯定会！”阿涛笑着说，“老李刚才给我发消息，说肖景文已经回复了，说今天中午就过去，估计现在已经在半路上了。”
马坤得意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让他多跑点路，多等一会儿，等他到了，发现什么都没有，才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他心里盘算着，这次只是个开始，以后只要肖景文去哪个市场，他就提前去扫货，让“景文阁”断了好货源，慢慢把“景文阁”挤出魔都古玩圈。
而此时的肖景文，刚收到老李的微信，心里还挺高兴——清代官窑瓷片虽然不是完整器物，但要是能拼出纹饰，也有收藏价值，尤其是官窑的，很受藏家喜欢。他跟苏诺桐打了声招呼，说去老窑湾捡漏，中午就回来，然后开车直奔城郊。他还不知道，马坤已经布下了“陷阱”，想断他的货源。
肖景文开车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老窑湾旧货市场，刚把车停稳，就看到老李在摊位前朝着他挥手，心里还想着“这次说不定真能淘到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