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捻着短须，目光扫过远处的战场：“鲜卑人虽善骑战，可在咱们的营垒前，连冲锋的余地都没有。火药、燃烧瓶轮番上阵，再加上一次可以发射五支钢钉的连弩，他们的应对之策再巧，也抵不过工事坚固。”
正说着，一名斥候匆匆登上高台：“大丞相，探得鲜卑大营有异动！司马懿已向鲜卑首领献策，似是要换一种战法。”
“哦？”曹铄眉头微挑，“司马懿又有什么主意？”
“据眼线回报，司马懿认为硬攻营垒损耗太大，建议鲜卑大军每日派一万人，到营前辱骂，试图激怒大丞相与将士们，逼咱们走出营寨，与他们正面决战。”斥候语速飞快地汇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他们还准备了不少污言秽语，连大丞相的家世都要拿来诋毁。”
“辱骂激阵？”庞统冷笑一声，手指重重敲了敲栏杆，“司马懿这是打不过硬的，来耍软的了？他以为咱们是没脑子的莽夫，会被几句脏话激得放弃营垒优势？”
荀攸抚着颌下长须，神色沉稳：“司马懿这招看似拙劣，实则掐准了鲜卑的优势——他们最擅长草原上的正面骑战，只要咱们出了营寨，没了工事依托，骑兵的冲击力便能发挥到极致。可他忘了，咱们坚守营垒，本就是为了拖垮鲜卑，怎会轻易中计？”
曹铄的目光落在营前的旷野上，暮色中，隐约能看到鲜卑大营方向有零星的篝火亮起。
“司马懿倒是把鲜卑人的心思摸得透，”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鲜卑人不善攻坚，却自恃骑战无敌，必然急于与咱们决战。用辱骂逼咱们出战，既不用付出攻城的损耗，又能借‘华夏怯战’的流言动摇我们军心，还能鼓舞鲜卑大军士气，可谓一箭三雕。”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呼喊声，虽隔着数里地，却隐约能听清几句粗鄙的咒骂。“大丞相！您听！”
一名士兵指向东方，“鲜卑人这就开始了！”
众人凝神细听，那些辱骂声越来越清晰，从一开始的零散呼喊，渐渐变成了整齐的叫嚣。
鲜卑骑兵的嗓门本就洪亮，一万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如潮水般朝着华夏大营涌来——有的骂曹铄“躲在营里当缩头乌龟”，有的咒华夏将士“不敢上阵的软蛋”，甚至还有人编了低俗的歌谣，拿华夏的风土人情取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曹铄，你生母刘氏就是一个陪嫁丫鬟，如此低贱，难怪当初曹操都不要你！”
“曹铄，你愧对列祖列宗，祖宗之法被你一一废弃，迟早会被手下所反噬……”
营墙上的华夏士兵听得脸色涨红，不少人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指节泛白。一名年轻的士兵忍不住朝着对面怒吼：“有种别躲在后面骂！敢来攻营，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
右侧张辽站在营墙中央，见士兵们情绪激动，立刻厉声喝道：“都给我稳住！不过是几句屁话，也值得你们动气？忘了大丞相的吩咐？坚守营垒，不得妄动！”
那名年轻士兵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垂下了头，可眼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周围的士兵也都憋着一股劲，拳头攥得紧紧的，耳边的辱骂声如针般扎着心，却没人敢违背军令。
“妈的，我都忍不住了，这些鲜卑蛮子，我迟早在你们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眼。”后方张飞听到骂声吼道。
“翼德，不可冲动！大丞相没有命令，我们任何人都不能动，等到我们动时，把怒火撒在敌人身上不迟。”马超急忙说道。
马超深感无语，自己手下一群人，猛将的确是猛将，张飞、阎行、许褚等人，都是高手，可是这些人里面大部分都是冲动型。
“这些鲜卑人是在找死！”到徐州快两年，关羽彻底喜欢上了那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没有等级，在他心中，如今曹铄地位不低于自己大哥刘备，骂曹铄，他心里受不了。
“云长，稳住，让他们逞口舌之快，到时我们出动时，一战打垮他们。”一旁的赵云急忙劝道。
“这司马懿也太坏了，等我找到机会一定砍了他。”夏侯渊说道。
高台上，郭嘉看着营墙上士兵们的反应，羽扇轻轻敲了敲手心：“鲜卑人的辱骂倒是够狠，再这么骂下去，怕是有些年轻将士要按捺不住了。”
“无妨。”曹铄摇了摇头，转身对着旗语兵下令，“传令各营将领，约束士兵，不得因辱骂出战。再让伙房多炖些肉，晚上加菜——士兵们憋了气，总得让他们吃好喝好，有力气守营。”
“大丞相英明。”荀攸点头称赞，“与其堵着士兵的耳朵不让听，不如让他们认清鲜卑人的卑劣。待日后出战，这份气，自会变成杀敌的劲。”
夜色渐深，鲜卑人的辱骂声却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响。
他们甚至点燃了火把，一万名骑兵举着火把站在旷野上，形成一条长长的火龙，辱骂声伴随着火把的晃动，显得格外嚣张。
营墙上的华夏士兵们背对着对面的火光，默默擦拭着兵器，有的低声互相鼓劲，有的望着营内的灯火发呆——那是伙房的方向，隐约能闻到肉汤的香味，驱散了些许心中的烦躁。
魏延巡视着营墙，看着手下的士兵，突然开口道：“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听得窝火。可咱们守在这里，不是怕了他们，是为了等着最佳的时机。等大丞相一声令下，咱们冲出营去，定要把今天受的气，连本带利还给这些胡人！”
“将军说得对！”一名老兵率先响应，“咱们不急，等他们骂累了，咱们再收拾他们！”
士兵们纷纷点头，原本紧绷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对面的辱骂声还在继续，可营墙上的华夏士兵们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岗位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他们知道，坚守营垒，就是对鲜卑人最有力的反击。
高台上，曹铄看着对面的火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司马懿想激咱们出战，”他对身旁的谋士们说，“可他忘了，咱们的耐心，比他们的辱骂更持久。等他们骂累了，士气泄了，就是咱们反击的时候。”
夜风吹过旷野，带来了鲜卑人的辱骂声，也带来了华夏大营里肉汤的香味。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对峙，在夜色中悄然展开，而胜负的天平，早已朝着坚守的一方，缓缓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