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最高的建筑——训练家协会大楼直插云霄，顶楼的风带着清晨的凉意，卷得人衣袂翻飞。
千面魔女踩着高跟鞋走出电梯，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目光扫过楼顶，最终落在那个趴在边缘栏杆上的身影上，表情里透着明显的不耐。
“你不会忘了吧？首领让我们来云城的目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打破了楼顶的寂静。
封寻天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当然没忘。坂木老大的两个目的很明确，一是救出志士，二是接触并拉拢云澈。”
“志士已经救出来了，”
千面魔女往前几步，语气陡然拔高，“我们下一步就该立刻去接触那个云澈！可你现在让我们做的都是些什么？”
她抖了抖身上的西装套裙，那张用精妙化妆术伪装出的中年女性面孔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愠怒：
“让我伪装成政客，在这里争什么训练家协会会长的位置，让志士在暗中偷偷除掉那些竞争者……封寻天，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按照我的计划来。”
封寻天没有看她，依旧举着望远镜，冷静地望着城市某个方向，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千面魔女被他这副冷淡又无视人的态度彻底惹火了。她大步走过去，抬脚就把望远镜踹到一边，镜片撞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别忘了，我和志士是首领钦定的干部！”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封寻天，声音里满是嘲讽，“你不过是个刚加入的新人罢了，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
其实真正让她生气又不解的，并非“被命令”这件事本身。
而是明明地位远不如他们的封寻天，不仅让他们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事先没商量过，甚至连这么做的原因都不肯说一句。
这种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的感觉，让她极其不爽。
封寻天终于抬眼看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我的计划，是为了更好地达成目的。耐心点，很快你就会明白。”
“明白？我现在只明白你在浪费时间！”
千面魔女冷笑一声，“如果因为你的计划耽误了拉拢云澈的事，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封寻天没再争辩，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望远镜，重新调整好角度，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楼顶的风更大了，吹得千面魔女的裙摆猎猎作响。
她看着封寻天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这个新人，简直狂妄得不像话。
但不知为何，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心里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千面魔女干部，你也有直接联络坂木老大的权力，”
封寻天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如果觉得我的计划有问题，可以直接去找他。”
千面魔女正准备扭头就走，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
她侧过脸，用那双伪装出的、带着细纹的眼睛瞥了封寻天一眼，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进了电梯，留下满楼顶的风。
封寻天弯腰捡起望远镜，轻轻擦去镜片上的灰尘，重新举到眼前。镜头里，云澈和妘清栀的身影正慢慢消失在街角。
刚才透过望远镜，他看清了云澈对那只怖纳噬草的举动——耐心询问、温柔抚摸，甚至在收服前特意征求对方的意愿。
再结合唇语，封寻天大概猜到了他在说什么。
这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诧异。
在联盟的地盘上，训练家对宝可梦如此尊重，实在少见。
大多数人要么把宝可梦当工具，要么只看重实力，极少有人会在意一只“不起眼”的幽灵系宝可梦愿不愿意。
更让他意外的是，这种做法，在火箭队内部却并不稀奇。
因为火箭队的首领坂木，曾不止一次在干部会议上强调，甚至直接下令——要善待自己的宝可梦，多考虑它们的想法。
“连自己的伙伴都无法信任，还谈什么掌控力量？”这是坂木常说的话。
云澈是一个，坂木是一个。
“强者都是这样的吗……”
封寻天放下望远镜，望着云澈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是比龙星行还要深不可测的强者……”
他缓缓掏出一枚精灵球，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球面。
这是坂木老大特意借给自己的王牌，里面住着一只强得可怕的大针蜂。
“看来，这次的任务，比想象中更复杂。”
封寻天握紧精灵球，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楼顶的风卷起他的衣角，远处的天际线已经被朝阳染成了金红色。
拉拢云澈——这个任务，或许真的能为火箭队在华夏打开一个全新的局面，还有……联盟也能……
……
“咚咚咚咚……”
粉笔在黑板上快速滑动，发出连续不断的摩擦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底下的学生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伸长脖子望着云澈写满了整整一黑板的答题步骤，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推导过程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题……给我答案抄我都抄不明白啊……”后排一个男生揉着眼睛，小声嘀咕。
“完了完了，我怎么连第一步都看不懂？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这差距也太大了吧……”旁边的女生急得抓了抓头发。
“没事没事，这种压轴大题咱不奢求，把基础题的分稳稳拿到手就行。”有人试图自我安慰。
楚景行坐在靠窗的位置，也看得一脸惊讶。
这家伙前两天还拿着二元一次方程的习题来问他，怎么才过了两天，连这种难度的压轴题都能解出来了？
不过他的惊讶没持续太久——毕竟以前的云澈成绩本就不算差，说不定是突然开窍了。
而妘清栀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她清楚地知道，云澈只用了昨天一整天，靠着她的笔记从头学起，竟然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天才吗？
她看着云澈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感叹。
云澈停下手，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答题思路没问题后，放下粉笔，转头看向旁边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抱着胳膊，眉头微蹙地在心里验算着，片刻后指着黑板最后一步的数字说：“最后一步计算错了，应该是0.223，不过整体思路和步骤没什么问题，下次再仔细点就行。”
“知道了老师。”云澈点点头。
“嗯，下去吧，上课别再睡了。”
数学老师挥了挥手。
他刚才讲解二模试卷的压轴题时，发现云澈趴在桌上睡觉，本想借着这道题敲打他一下，特意在原题基础上改了几个条件，难度又提升了几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做出来了，只是最后一步犯了个计算小错。
最后的计算还是出了点问题啊……
云澈摇了摇头，转身走回座位。
大脑还是晕乎乎的……
他第一次发现，睡眠不够对自己的影响竟然这么大——明明思路清晰，却在最基础的计算上栽了跟头。
刚坐下，旁边的妘清栀就从抽屉里摸出一瓶风油精，悄悄递过来，指尖还带着点紧张的微颤，小声说：“清醒一下？”
云澈没多想，接过来拧开瓶盖，对着嘴就往里倒了一小口。
妘清栀：“？？？”
她瞳孔骤缩，刚想抬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云澈“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