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吉普的轮胎碾过基地碎石路，扬起细沙扑在挡风玻璃上。凌念趴在副驾窗边，左眉骨那颗淡粉小痣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草莓果酱——早上趁小张去拿牛奶，她偷偷啃了半块爸爸藏在冰箱顶层的蛋糕。怀里的小熊玩偶被她抱得死紧，拉链扣里嵌着今早刚从爸爸工具箱“借”来的小玩意儿，巴掌大的金属片，表面刻着淡蓝色的波纹纹路，是爸爸上次捣鼓无线电剩下的零件，说是能干扰些简单信号。
凌战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将女儿歪到窗外的小脑袋掰回来，指腹蹭掉她下巴上的果酱：“念念，坐好。等下测试的‘鹰眼-3’无人机是侦察连刚改的，螺旋桨噪音大，你要是嫌吵就捂耳朵。”
凌念晃着小腿笑，声音软得像浸了蜜：“爸爸，念念不怕！念念要帮你看无人机能不能找到藏在草里的小虫子！”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小熊的耳朵，刚才路过测试场外围时，眼角余光瞥见西边土坡后有三道人影，正对着无人机的发射塔方向，手里还拿着些奇奇怪怪的金属盒子。
吉普停在测试场铁丝网外时，场中央已经围了一圈穿作训服的士兵。负责调试的李上尉看见凌战，立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少将，‘鹰眼-3’的自主侦察模块已经校准，这次能同步解析五公里内的电磁频段和热源点，误差不超过半米。”
凌战点头，刚要跟着李上尉往控制台走，凌念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把小熊往他怀里一塞：“爸爸爸爸！念念要去看无人机的小翅膀！”她踮着脚，粉色小皮鞋在碎石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却扫过西边土坡——那里的人影动了动，有人正弯腰调整设备的天线。
李上尉笑着弯腰：“凌小姐要是想摸，等下测试结束我抱你过去？”
凌念撅着嘴，手指戳了戳小熊的鼻子：“可是念念现在就想摸嘛……”她的余光瞥见土坡后的天线闪了下银光，心里嘀咕，上次那个鬼鬼祟祟的后勤兵刚被抓，怎么又有人在这儿探头探脑。
就在这时，控制台的扬声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操作员的喊叫声顺着风飘过来：“少将！无人机信号被干扰了！自主系统宕机！”
凌战的眉头瞬间皱成“川”字，刚要迈腿往控制台走，凌念突然从他身边窜出去，抱着小熊往场中央的无人机跑：“爸爸！念念帮你修无人机！”
小张本能地要追，却被凌战抬手拦住。他盯着女儿跑向无人机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这孩子，总有些古灵精怪的办法。
凌念跑到无人机旁边，踮着脚伸手摸了摸机身底部的信号接收器——小熊拉链扣里的金属片刚好贴在上面。她咬着下嘴唇，手指轻轻按了下小熊的耳朵。下一秒，无人机的蜂鸣突然消失，机翼的晃动慢慢平息。控制台的操作员愣了愣，随即喊起来：“信号恢复了！干扰源消失了！”
凌战走过去，弯腰把女儿抱起来：“我们家念念什么时候学会修无人机了？”
凌念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偷笑着蹭了蹭他的军装衣领：“爸爸上次教我修玩具车的时候说，拍一拍就好啦！”她的手指指向西边土坡，“爸爸你看，那里有叔叔在玩小盒子！”
小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瞳孔瞬间收缩——土坡后有三个穿便装的男人，正慌慌张张地往包里塞什么东西。他立刻掏出手枪，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喊：“去西边土坡！控制那三个人！”
五分钟后，三个男人被押到凌战面前。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口袋里掉出个金属盒，表面刻着青白色的蛇形纹。凌念趴在凌战怀里，用小熊挡住脸，心里哼了一声，这些人看着就不是好人。
小张翻开其中一个人的背包，拿出个黑色的对讲机：“少将，这三个人的身份证是假的，包里还有加密对讲机，刚才的干扰信号应该就是从这个发射器发出来的。”
凌战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他盯着地上的蛇形纹金属盒，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风：“带回去审，问清楚他们是怎么混进基地的。”
凌念突然拽了拽他的衣领，把小熊举到他面前：“爸爸，这个叔叔的小盒子像不像上次那个坏阿姨的纹身？”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天真，眼睛却亮晶晶的。
凌战摸了摸女儿的头，顺势把小熊抱在怀里：“念念说得对，所以爸爸要把这些坏人都抓起来，好不好？”
“好！”凌念拍着手笑，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本本——封皮上画着个穿将军服的小人，是她用蜡笔给爸爸画的“英雄画像”。她翻开本子，用红色蜡笔在“军功星星”那页添了一颗：“爸爸又立了一个功！等爸爸当大将军，念念就能吃好多好多草莓蛋糕啦！”
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凌战抱着女儿站在测试场中央，看着“鹰眼-3”重新升上天空，旋翼卷起的风把女儿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新闻发布会，女儿站在台上说“爸爸是超级英雄”，想起她用小胖手帮自己整理领扣，想起她半夜爬起来给自己盖被子——原来自己肩上的责任，也藏着女儿的期盼。
西边土坡的晚霞烧得通红，凌念靠在凌战怀里，摸着小熊的耳朵。她把刚才看到的情况悄悄告诉了小张叔叔，小张叔叔听完就说会去查清楚。
“爸爸，无人机飞好高哦！”凌念仰着头，手指指着天空中的黑点，“等念念长大，要坐无人机去天上摘星星给爸爸！”
凌战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那爸爸等着，等念念长大，爸爸给你当无人机的驾驶员。”
测试场的灯突然亮起来，照亮了满地的碎石和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凌念抱着小熊，靠在凌战怀里，看着无人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心里想：下次要让爸爸教自己更多无线电知识，这样就能帮爸爸做更多事了。
风卷着夜来香的味道吹过来，凌战抱着女儿往吉普走，小张紧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凌念的粉色小外套。凌念趴在凌战肩膀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测试场，嘴角弯成小小的月牙——她要一直陪着爸爸，做爸爸最厉害的小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