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楼，三零二办公室。
“开除学籍”四个字，让林薇薇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冰冷。
她看着王德发油腻的脸，又看了看旁边张涛脸上那虚伪的惋惜，只觉得一阵恶心，心里满是绝望。
“王主任，我真的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着没有一点力气。
王德发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别说了。看你平时还行，学校给你个机会。”
他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写份检讨承认错误，主动退学这样你的档案还能好看点。”
主动退学。
这和开除有什么区别？
林薇薇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张涛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递了张纸巾，语气温柔得让人想吐：“薇薇，听主任的吧。人总会犯错，回头就好……”
林薇薇猛地抬头，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就是这个人用最温柔恶心的语气，亲手把她害成这样。
她没接纸巾抓起自己的包，用尽力气站起来转身就走。
“站住！你去哪？”王德发在后面吼。
林薇薇没有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彻底崩溃。
她冲出办公室跑下楼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乱跑。
周围的一切声音，此刻听在她耳里都像是嘲笑。
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停下蹲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
哭了很久，她才颤抖着手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叶凌霄”三个字。
她擦了擦眼泪接通，刚想说话哭声却先一步涌了出来。
“喂？”电话那头是叶凌霄平静的声音。
“叶……叶凌霄……”林薇薇一开口，声音就断断续续的，“呜……他们……他们说我抄袭……要开除我……”
她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别哭。”叶凌霄的声音很稳，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告诉我你在哪？”
“我……我不知道……”
“抬头看看周围有什么。”
林薇薇抬起泪眼，看到了旁边的南湖。
“在……南湖边上。”
“在那等我，别动。”
电话挂断。
林薇薇抱着膝盖看着湖面，心里稍微定了定，但更多的还是茫然和害怕。
……
别墅里，叶凌霄放下手机，眼神里的温度彻底消失。
他走进书房，打开一台看起来很普通的笔记本电脑。
开机后，屏幕上直接跳出一个漆黑界面，只有一行绿色光标在闪。
他的手指落在键盘上。
没有鼠标十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屏幕上，无数代码飞速滚过。
东海大学的防火墙，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不到十秒，一个提示符跳出。
【已连接：东海大学内部服务器】
叶凌霄目光冰冷，手指再次敲击。
他没去查林薇薇的论文，而是直接调取了教务系统的后台操作日志。
一行行记录飞速闪过。
他的目光在其中一行停住。
【时间：昨日23:17:04】
【Ip地址：211.86.xxx.xxx（校内图书馆公共机房）】
【操作：上传文件《论康德哲学对现代企业管理伦理的影响（德文版）》】
【操作员Id：，刘浩】
叶凌霄的手指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
刘浩学生会干事，张涛的跟班。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手指继续移动，调出了图书馆公共机房同一时间段的监控。
屏幕上，画面快进。
二十三点十五分左右，刘浩鬼鬼祟祟地坐到一台电脑前，插上U盘操作了几分钟，然后迅速离开。
叶凌霄截取保存了这段视频。
但这还不够。
他的手指再次敲击键盘，输入了一个更深的指令。
他要的是张涛。
很快，一个音频文件被他从加密角落里拖了出来。
是校园网电话的通话录音。
他点开播放。
张涛那痛心疾首的声音从音箱里传出。
“王主任吗？我是学生会的张涛。有个非常严重的情况……”
后面的内容，和林薇薇哭诉的几乎一样。
叶凌霄关掉音频。
他又调出了另一段监控。
行政楼的走廊。
画面里张涛和王德发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王德发拍了拍张涛的肩膀，塞给他一张卡。
两人脸上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
证据链，完整了。
叶凌霄将所有东西打包成一个加密文件。
他看了一眼收件人地址。
不是教务处，也不是纪律委员会。
是东海大学校长的私人邮箱。
【发送】
做完这一切，他合上电脑，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他拿起车钥匙，起身出门。
……
行政楼，三零二办公室。
王德发端着茶杯，悠闲地对张涛说：“搞定了。那个林薇薇，估计这会儿正哭着写退学申请呢。”
张涛一脸得意：“还是王主任手段高。这下，我看那个叶凌霄还怎么狂。”
“一个学生而已。”王德发不屑地撇撇嘴，“对了，你答应我的钱……”
“您放心！”张涛立刻说，“晚上就到您卡上。”
王德发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
校长李建国黑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学校保安。
“校……校长？”王德发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赶紧站了起来。
张涛也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李建国没理他们，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把自己的平板电脑“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你们两个，自己看！”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王德发和张涛凑过去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屏幕上，正放着监控录像。
有刘浩在机房上传文件的画面，有王德发收卡的画面，旁边还附着后台日志和通话录音。
证据确凿，没法抵赖。
“校……校长，我……这是诬陷！是合成的！”张涛声音发抖，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李建国冷笑一声：“诬陷？技术部门刚核实过，全是真的！连你栽赃用的那篇德语论文，都是半小时前才从海外付费网站扒下来，用机器翻译的！”
他指着张涛的鼻子，气得手都在抖。
“你很好啊，张涛！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构陷同学！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他又转向王德发。
“还有你，王德发！为人师表，收受贿赂，跟学生同流合污！你对得起你这个教务主任的职位吗？”
王德发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脸上再没半点血色。
张涛更是浑身发凉，他想不通，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这么快就败露了？还直接捅到了校长这里？
到底是谁？
一个可怕的名字闪过他的脑海。
叶凌霄。
“校长，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张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李建国的大腿哭喊，“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建国一脚踹开他，眼神里满是厌恶。
“机会？”他声音冰冷，“学校会对你严肃处理！至于你，王德发，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等着纪委调查吧！”
他转向门口的保安。
“把他们两个，带到纪律委员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