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在秦若曦的诊所养了三天，后背的伤口终于开始愈合，至少不用再担心剧烈活动会裂开。这三天里，江城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涌动。
叶梓萱几乎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熬了三个通宵，终于破解了一份从蝰蛇电脑里恢复的加密文件。文件里是北非秘密基地的部分结构图，标注着几个隐蔽的通风口和紧急通道。
“这基地是‘黑蝎’十年前建的，最初是用来走私军火的，后来被改造成了研究基地。”叶梓萱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指着屏幕上的红点，“这里是核心实验室，冥王很可能把当年的视频藏在这儿。”她顿了顿，语气凝重，“但防御系统很变态，到处都是红外感应和自动机枪，还有……基因识别门禁，只有‘黑蝎’的核心成员才能进。”
秦锋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没有别的入口？”
“有是有，”叶梓萱调出另一段视频，“但这条通道要穿过沙漠下的暗河，水流很急，还有食人鱼。”
秦若曦的脸色白了白：“食人鱼？”
“只是传闻，没证实。”叶梓萱耸耸肩，“但水流急是真的，我们得准备专业的潜水设备。”
“我来搞定。”龙媚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手里拎着个箱子，“这是我从黑市上弄来的最新款潜水服，能防穿刺，还带定位功能。另外，我让手下备了架私人飞机，明天一早就可以飞北非。”
秦锋挑眉：“你也要去？”
“‘星核’的技术授权还没到手，我怎么放心让你们去冒险。”龙媚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潜水服，还有几把改装过的手枪和烟雾弹，“再说，我跟‘黑蝎’的账，也该好好算了。”
秦锋知道，她指的是三年前被“黑蝎”吞掉的那批军火。这女人看着贪财，骨子里却比谁都记仇。
“凌队长那边呢？”林清寒问，“警方能提供支持吗？”
“她帮我们弄到了北非的外交豁免权，遇到当地警察盘查时能用。”秦锋说，“但她不能亲自去，国内还有一堆‘黑蝎’的烂摊子等着她收拾。”
准备工作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秦若曦整理着医药箱，把各种急救药品分门别类放好，尤其是抗蛇毒血清和烧伤药膏，装了满满一箱子。林清寒则和叶梓萱反复核对基地的结构图，标注出所有可能的陷阱和逃生路线。
秦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江城，心里却平静不下来。他摸出胸口的狼牙吊坠，又看了看老军医给的狗牌，指尖冰凉。
明天，就要回到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了。
“在想什么？”林清寒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件叠好的沙漠迷彩服，“我让军需处的朋友准备的，那边昼夜温差大，这个保暖。”
秦锋接过迷彩服，指尖触到上面的褶皱，显然是被人反复熨烫过。他笑了笑：“这冰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林清寒别过脸，耳根微红：“我只是不想你冻死在沙漠里，没人给我开车。”
秦锋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次北非之行，或许没那么难熬。
晚上，秦锋接到了凌玥的电话，语气急促：“秦锋，‘黑蝎’的残余势力有动作了！”
“怎么回事？”
“我们在码头截获了一批运往北非的物资，里面有封信，是冥王写给‘沙漠之鹰’的，让他在你们到达北非后，‘好好招待’。”凌玥的声音带着凝重，“‘沙漠之鹰’是‘黑蝎’在北非的负责人，手段比蝰蛇还狠，据说最喜欢把敌人活埋在沙漠里。”
秦锋的眼神冷了下来：“知道了。”
“还有，”凌玥补充道，“林岚查到，当年‘龙刃’小队的通讯兵‘麻雀’，并没有死，而是被‘黑蝎’俘虏了，现在很可能在北非基地，成了冥王的手下。”
秦锋的心脏猛地一缩。麻雀……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队长”的年轻士兵，竟然还活着？甚至成了“黑蝎”的人？
霍紫凝说的没错，叛徒果然不止夜莺一个。
“我知道了。”秦锋的声音有些沙哑，“让林岚继续查，有任何关于麻雀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挂了电话，秦锋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的残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如果连麻雀都背叛了，那当年的伏击，该是多么周密的阴谋。
“睡不着？”秦若曦端着杯热牛奶走进来，“明天就要出发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秦锋接过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暖到心里。“若曦，你说……人为什么会背叛？”
秦若曦愣了一下，随即轻声说：“或许是为了活下去，或许是被胁迫，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苦衷。”她顿了顿，“但无论如何，背叛就是背叛，伤害已经造成了。”
秦锋点点头。是啊，无论有什么苦衷，那些牺牲的弟兄，再也活不过来了。
第二天一早，私人飞机准时降落在江城郊外的机场。秦锋、林清寒、秦若曦、龙媚，还有叶梓萱——这丫头说什么也要去，说要亲自黑掉冥王的系统，谁劝都没用。
飞机起飞时，秦锋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江城，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离开部队后，第一次踏上如此凶险的旅程，身边却不再是出生入死的弟兄，而是一群身份各异、却同样坚定的伙伴。
“紧张？”林清寒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有点。”秦锋实话实说，“怕辜负了太多人。”
“你没有辜负任何人。”林清寒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只是在做你该做的事。”
秦锋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笑了。有这句话，好像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
飞机在云层中穿梭，北非的沙漠越来越近。秦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却没有睡意。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龙刃”小队的弟兄们围坐在篝火旁，唱着军歌，畅想着回家后的生活。
“队长，等任务结束，我就娶村口的小芳。”
“队长，我想考军校，以后跟你一样，做个好兵。”
“队长……”
那些鲜活的面孔，那些真挚的笑容，如今都成了冰冷的墓碑。
秦锋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冥王，麻雀，沙漠之鹰……
等着我。
我会带着弟兄们的遗愿，揭开所有的真相。
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刺眼。秦锋睁开眼，看向窗外无垠的沙漠，像一块金色的地毯，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光泽。
北非到了。
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陷阱，多少背叛，多少牺牲，他都不会停下脚步。
因为他是秦锋，是“龙刃”的夜枭。
他要带着真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