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城郊山路颠簸疾驰，车轮碾过泥泞溅起水花，雨丝被风裹挟着抽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前方的视线。秦锋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眼底燃着猎猎怒火。
“还有五公里到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夜澜坐在副驾，黑色作战服早已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她擦拭着手中的军用匕首，刀刃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冷光，“小心，山猫熟悉地形。”
秦锋点头，猛打方向盘拐过一个急弯，车轮打滑险些冲出山路。他踩下油门，车速更快：“通知后面的人放慢速度，我们先去侦查，避免打草惊蛇。”
半小时后，两人将车藏在密林深处，徒步进山。雨越下越大，山路湿滑难行，腐叶下的碎石硌得脚底生疼。夜澜走在前面开路，匕首拨开拦路的荆棘，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受恶劣天气影响。
“这边有脚印。”秦锋突然停下，指着泥地里一串新鲜的足迹，“他往山顶方向跑了。”
两人循着脚印追了约莫一小时，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停下。洞口被藤蔓遮掩，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秦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与夜澜分列洞口两侧，他抬手示意，两人同时冲进山洞。
山洞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火药味。山猫正背对着洞口擦拭一把改装步枪，身边还堆着几枚手榴弹。听到动静，他猛地转身，枪口对准秦锋：“没想到你们追得这么快！”
“束手就擒吧，山猫。”秦锋眼神锐利如鹰，缓缓逼近，“你逃不掉的。”
山猫冷笑一声，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擦过秦锋的肩头，打在岩石上溅起火星。夜澜趁机从侧面冲过去，匕首直刺山猫手腕，却被他侧身避开，反手一拳砸在她胸口。夜澜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鲜血。
“找死！”秦锋见状怒火中烧，抽出腰间军刺，与山猫缠斗在一起。山猫的格斗术狠辣刁钻，招招致命。军刺与山猫的步枪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响。
夜澜缓过劲来，再次加入战局，两人夹击之下，山猫渐渐体力不支。他急中生智，拉开一枚手榴弹的保险栓，朝着两人扔过来：“同归于尽！”
秦锋眼疾手快，一把将夜澜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手榴弹在不远处爆炸，冲击波将两人掀飞，碎石如雨点般砸落。秦锋的后背被划开一道深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浸透了作战服，疼得他眼前发黑。
“秦锋！”夜澜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他后背的伤口，瞳孔骤缩。
山猫趁乱冲出山洞，消失在雨幕中。夜澜想去追，却被秦锋拉住：“别追了，先处理伤口。”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山洞外雷声轰鸣。夜澜扶着秦锋躲到山洞深处，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她撕开秦锋的作战服。
“忍着点。”夜澜拿出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秦锋疼得浑身紧绷，却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
“你以前，也这样硬扛伤口吗？”夜澜突然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她低头处理伤口，长发垂落，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秦锋愣了一下，想起北非战场的那次相遇，当时他左肩中枪，正是夜澜伪装成医护人员暗中帮他处理：“习惯了，这点伤不算什么。”
夜澜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次在北非，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的格斗术，你的隐忍，都不普通。”她低下头，继续包扎，“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没忘。”秦锋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雨水打湿的发丝贴在她脸颊，竟透出几分脆弱，“你的手法很特别，我一直记得。”
包扎好伤口，夜澜从背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和水，递给他：“补充点体力，雨停之前，我们得待在这里。”
两人并肩坐在山洞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和雷声。秦锋咬着饼干，余光瞥见夜澜肩头的伤口也在渗血，是刚才被山猫击中的地方。他伸手想帮她处理，却被夜澜躲开。
“我自己来。”她的声音带着点生音，却还是拿出急救包，笨拙地给自己包扎。秦锋看着她费劲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绷带：“别动，我帮你。”
他的动作轻柔，与平时的凌厉截然不同。夜澜僵硬地坐着，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指尖划过皮肤的触感，带着温热的温度，让她莫名有些慌乱。山洞里很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外面的雨声。
“为什么要帮我？”夜澜突然问，声音很轻，“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秦锋包扎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她：“在我心里，你不是外人。”他的眼神认真，“从你多次出手帮我和清寒开始，你就已经是自己人了。”
夜澜的心跳漏了一拍，避开他的目光，看向洞口的雨幕。
“猎隼的事，谢谢你。”夜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找不到真相，也报不了仇。”
秦锋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温柔：“猎隼也是我的战友，报仇是应该的。”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拼命。”
夜澜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别过头去，却被秦锋轻轻捏住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夜澜，”秦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蛊惑的磁性，“别再把自己封闭起来。”
雨声渐小，山洞里的氛围变得暧昧而缱绻。夜澜的呼吸渐渐急促，看着秦锋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闭上眼。秦锋俯身，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雨水的清凉和彼此的温度。
夜澜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反手抱住秦锋的腰，回应着这个迟来的吻。过往的伤痛、孤独与隐忍，在这一刻仿佛都被雨水冲刷干净，只剩下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夜澜靠在秦锋怀里，脸颊泛着红晕，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秦锋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以后，我会护着你。”
夜澜没有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
雨渐渐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秦锋叫醒怀里的夜澜，两人走出山洞。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湿漉漉的山林里，折射出斑斓的光。
“山猫跑不远，我们先下山汇合，再做部署。”秦锋牵着夜澜的手，沿着山路往下走。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握着她。
夜澜没有挣脱，任由他牵着，脚步轻快了许多。她抬头看向秦锋的侧脸，阳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