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头颅探出来的瞬间，陨星带的风都凝固了。它没有眼白，整个眼眶里燃着幽蓝的鬼火，鼻梁是扭曲的骨刺，张开的巨嘴里，两排锯齿泛着寒光，每一次呼吸都喷涌出带着腐臭的罡风，吹得周围的陨星石簌簌掉渣。玄冥子的黑袍被罡风扯得像面破旗，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赤练老怪手里的红球“啪嗒”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怪石上，红光黯淡了大半；清虚门的白衣老者握着玉杖的手，指节白得像死人骨头——这哪是什么秘境守护兽，分明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发什么呆！”林凡突然低喝一声，青钢剑在手里转了个漂亮的剑花，白光划破幽蓝的天幕，“再愣着，咱们都得成这怪物的点心！”他侧头看青璇，眼神里没半分惧意，反倒带着点跃跃欲试的痞气，“想进秘境，就得先把这群挡路的臭虫扫干净——敢跟你抢传承，跟我抢宝贝，今天让他们知道，爷爷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青璇攥着符袋的手松了松，看着林凡眼底跳动的剑光，心头的恐慌竟奇异地散了。她点头，指尖掐诀，最后一张备用的“疾行符”贴在自己和林凡腰间，符纸燃成灰烬的瞬间，两人脚下生风，身形快了三倍。
林凡率先动了。他像道白光，直扑最前面的黑煞卫。那些家伙还在盯着怪物发呆，没等反应过来，剑光已经到了眼前。“咔嚓！”青钢剑劈在最前面那名黑煞卫的钢刀上，玄铁打造的刀身瞬间断成两截，剑势不减，直劈下去。黑煞卫惨叫都没来得及，身体便被劈成两半，鲜血溅在陨星石上，瞬间被罡风冻成暗红的冰粒。
“杀！”林凡的吼声混着罡风炸开。
剑光再起，横扫向左。两名黑煞卫举刀格挡，却被剑光震得手腕脱臼，钢刀脱手飞出去，钉在怪石上嗡嗡作响。林凡脚尖点地，腾空跃起，剑刃朝下直刺，正中第三名黑煞卫的天灵盖。剑拔出来时，带着红白相间的秽物，他嫌恶地甩了甩剑，秽物溅在旁边的黑煞卫脸上，那家伙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竟直接尿了裤子。
“就这点胆子，也敢当玄冥宗的狗？”林凡嗤笑，剑刃斜挑，那跪地的黑煞卫脖子上瞬间多了道血痕，捂着脖子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周围的黑煞卫终于反应过来，嘶吼着围上来。钢刀挥舞，形成一片刀网，朝着林凡罩去。林凡却不躲，青钢剑舞成一团白光，像个旋转的银轮。“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钢刀断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黑煞卫的惨叫。不过三息时间，围上来的十个黑煞卫，倒了八个，剩下两个吓得魂飞魄散，转头就跑。
“想跑？”林凡眼神一冷，手腕一甩，青钢剑脱手而出，像道流星射向跑在后面的黑煞卫。剑刃从他后心穿入，前心穿出，带着鲜血钉在远处的怪石上，剑尾还在嗡嗡震颤。另一个黑煞卫跑得更快，却被侧面冲来的刀疤壮汉一鬼头刀劈中后背，惨叫着扑倒在地，再也没起来。
这一遭快剑，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赤练老怪捡回红球，手还在抖；白衣老者的玉杖尖，竟凝出了一层薄霜；玄冥子盯着林凡的背影，眼底幽绿的光里，掺了几分真正的忌惮——这小子的剑，比传闻中狠辣十倍！
“玄冥老儿，该你了。”林凡拔回青钢剑，剑刃上的血珠顺着剑尖滴落，砸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冰花。他一步步走向玄冥子，每走一步，脚下的陨星石就裂开一道细纹，“之前你说要抓青璇，要抢传承，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是怕了我，还是怕了那怪物？”
玄冥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惧意，黑袍一摆，黑色灵力再次凝聚成爪：“小子，别得意！本座不过是一时失神，真要动手，你未必是我对手！”他猛地扑上来，黑爪带着毒风，直抓林凡的面门——这一爪用了七成灵力，若是抓实了，保管能把林凡的脑袋捏碎。
林凡却站着没动，直到黑爪离自己只剩半尺，才突然侧身。他手腕翻转，青钢剑直刺玄冥子的左肩——那里正是之前被剑划伤、渗着毒血的伤口。“噗嗤！”剑刃精准刺入，比上次更深三分。玄冥子惨叫一声，黑色灵力瞬间乱了，黑袍下的身体剧烈颤抖，幽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你竟敢……”
“有何不敢？”林凡手腕用力，剑刃在伤口里拧了一圈。玄冥子疼得浑身抽搐，黑色灵力不受控制地炸开，震得周围的怪石乱飞。林凡趁机抽剑后退，青钢剑上沾着的毒血，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冒起白色的烟雾——破灵散的毒性，在他体内早扩散开了。
“老东西，你中了我的破灵散，灵力撑不了多久。”林凡甩了甩剑上的血，语气里满是嘲讽，“再敢拦路，下次我直接挑了你的丹田，让你变成废人！”
玄冥子捂着流血的肩膀，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冲上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像漏了的水桶，正一点点往外泄，再打下去，真要栽在这里。
“还有你们两个！”林凡转头，看向赤练老怪和白衣老者。那两人本想趁机偷袭，见玄冥子都被打成这样，脚步瞬间顿住，脸上写满了犹豫。
赤练老怪咽了口唾沫，强撑着把红球举起来：“小子，别太嚣张！本座……本座的赤焰能烧穿你的剑！”他说着，就要催动红球，却见林凡突然踏前一步，剑光如箭，直逼他面门。赤练老怪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将红球往前一挡。“咔嚓！”青钢剑劈在红球上，红球瞬间裂开一道缝，红光“噗”地灭了。赤练老怪被剑风扫中脸颊，一道血痕从额头划到下巴，疼得他惨叫一声，转身就跑。
白衣老者见状，也顾不上体面，拄着玉杖就要溜。青璇突然动了，她指尖一弹，一道青光射向玉杖杖头的翡翠仙鹤。“啪！”翡翠仙鹤应声而碎，玉杖瞬间失去灵力支撑，变得像根普通的木头。白衣老者脚步踉跄，林凡已经追了上来，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想走？把你身上的宝贝留下！”
白衣老者脸色惨白，忙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扔给林凡：“宝贝都给你！饶我一条命！”林凡接过锦盒，打开看了眼——里面是颗鸽蛋大的珠子，泛着温润的白光，是枚不错的灵力珠。他随手把锦盒揣进怀里，一脚踹在白衣老者的屁股上：“滚！再让我看见你，打断你的腿！”白衣老者连滚带爬地跑了，连玉杖都忘了捡。
旁边的绿衣女子见势不妙，悄悄往怪物那边挪，想借怪物的威势逃走。林凡眼角余光瞥见，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玉杖，猛地掷了出去。玉杖像支长矛，精准刺穿了绿衣女子的小腿。她惨叫着摔倒在地，指尖的绿蛇刚要偷袭，被林凡一道剑光劈成了两段。“想借怪物脱身？”林凡走过去，剑刃指着她的喉咙，“你那点毒，在我眼里，跟蚊子叮似的。”绿衣女子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磕头求饶，林凡嫌恶地踢开她：“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方！”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陨星带里的“群雄”，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受伤的玄冥子，和几个还在发抖的黑煞卫。那怪物似乎不耐烦了，巨嘴一张，喷出一道黑色的火焰，落在不远处的怪石上，怪石瞬间融化成一滩黑水。罡风更烈了，它的头颅又往前探了探，幽蓝的鬼火死死盯着林凡和青璇，像是在打量猎物。
“没时间跟它耗了！”林凡拽住青璇的手腕，她的手还是滚烫的，却不再发抖，“秘境入口就在前面，咱们冲进去！”
青璇点头，左肩的传承印记突然亮了起来，与秘境入口处的幽蓝光遥相呼应。入口处的光芒更盛了，形成一道旋转的光涡，里面传来隐约的钟声，像是在召唤。
“拦住他们！”玄冥子突然嘶吼一声，忍着剧痛冲上来，黑色灵力凝聚成锁链，朝着林凡的脚踝缠去。他知道，一旦让两人进了秘境，自己就彻底没机会了——就算打不过怪物，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林凡回头，眼神一冷。他松开青璇的手，反手握住青钢剑，剑尖朝下，猛地刺入地面。“嗡——”剑光从地面炸开，形成一道白色的剑墙，挡住了黑色锁链。“玄冥老儿，给你脸了？”林凡的声音带着杀意，“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猛地拔剑，剑墙瞬间化作无数道细小的剑光，像暴雨般射向玄冥子。玄冥子慌忙用灵力抵挡，却被剑光刺穿了黑袍，身上瞬间多了数十道血痕。他惨叫着后退，再也不敢上前。
“走！”林凡再次抓住青璇的手腕，朝着光涡冲去。刀疤壮汉带着剩下的兄弟们，挡在后面，手里的兵器挥舞着，拦住了想偷袭的黑煞卫。“林兄弟，你们快走！我们挡住他们！”刀疤壮汉大喊，鬼头刀劈中一名黑煞卫的脑袋，鲜血溅了他一脸。
林凡回头喊了句“保重”，脚下更快。光涡越来越近，里面的钟声越来越响，传承印记的光芒也越来越亮，像是在和光涡共鸣。那怪物见他们要进光涡，嘶吼着伸出巨爪，朝着两人抓来——爪子上的鳞片泛着寒光，指甲上的毒光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
“就差一步！”林凡咬牙，将灵力灌注到青钢剑上，剑刃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猛地朝着巨爪劈去。“铛！”剑刃砍在鳞片上，火花四溅，巨爪被劈得顿了顿。趁着这间隙，林凡拽着青璇，纵身一跃，跳进了光涡里。
巨爪抓了个空，拍在光涡边缘，“轰”的一声巨响，光涡剧烈晃动，却没被打碎。怪物愤怒地嘶吼着，幽蓝的鬼火里满是不甘，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光涡中。
光涡里一片混沌，四周都是旋转的幽蓝光，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响的钟声。林凡紧紧攥着青璇的手，不敢松开——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灵力乱得像一锅粥，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未知的空间。青璇的传承印记亮得惊人，在前方形成一道青光，像是指引方向的灯塔。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小，钟声也变得清晰起来。林凡和青璇的脚下，突然出现了实体——是一条由发光石头铺成的小路，小路蜿蜒向前，延伸到黑暗的尽头。小路两侧，是悬空的藤蔓，藤蔓上开着淡紫色的花，每朵花的中心，都有一个小小的光点，像星星一样闪烁。
“这里就是……秘境内部？”青璇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惊讶。她松开林凡的手，走到藤蔓边，伸手想去碰那些花，却被林凡拦住了。
“别碰。”林凡的眼神很警惕，青钢剑握在手里，“这些花不对劲——你看花瓣上的纹路。”
青璇仔细一看，只见淡紫色的花瓣上，刻着和怪物鳞片上一模一样的古老纹路，只是更细小，更复杂。那些纹路在光点的映照下，隐隐在蠕动，像是活的。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不是人的脚步声，而是沉重的、带着金属碰撞的声音，一步一步，朝着小路这边走来，越来越近。
青璇的传承印记突然剧烈跳动起来，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预警。她脸色发白，抓着林凡的胳膊：“这脚步声……和师父留下的记载里，‘秘境守门者’的脚步声，一模一样！”
林凡握紧了青钢剑，朝着黑暗的尽头望去。那里的黑暗越来越浓，脚步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在黑暗中缓缓浮现——它很高，至少有三丈，身上覆盖着青铜色的铠甲，铠甲上也刻着那些古老的纹路，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斧头，斧头刃上，沾着早已干涸的、发黑的血迹。
“看来，咱们的秘境之旅，第一关考验，已经来了。”林凡的声音很平静，眼底却燃着战斗的火焰。他侧头看青璇，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痞笑，“怕不怕？”
青璇摇了摇头，握紧了怀里的玉佩，眼神坚定：“有你在，我不怕。而且，传承印记告诉我，只要通过守门者的考验，就能找到青冥殿——那里，有能对付玄冥子，还有外面那怪物的东西。”
脚步声停在了黑暗的边缘。青铜铠甲的守门者，缓缓抬起了头——它没有脸，头盔的缝隙里，燃着和怪物一样的幽蓝鬼火。它举起巨大的斧头，斧刃在光点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寒光，朝着林凡和青璇，猛地劈了下来！
斧风呼啸，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小路两侧的藤蔓剧烈晃动，花瓣上的纹路瞬间变得猩红，像是在兴奋地等待鲜血的滋养。
林凡将青璇护在身后，青钢剑再次爆发出白光，迎着巨大的斧头，冲了上去。
“铛——！”
剑与斧的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秘境都在颤抖。淡紫色的花瓣纷纷飘落，在空中化作一道道细小的红光，朝着守门者飞去，像是在为它助力。
林凡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刃传来，手腕发麻，整个人都被震得后退了三步。他抬头看向守门者，只见它头盔缝隙里的幽蓝鬼火，变得更加旺盛，另一只手，已经朝着他的胸口抓来——那只手戴着青铜手套，指尖的利爪，比怪物的爪子还要锋利。
而小路尽头的黑暗里，除了这尊守门者，似乎还有更多的影子，在缓缓蠕动。那些影子，比守门者更高大，更诡异，身上散发着比怪物还要恐怖的气息。
青璇看着那些影子，脸色惨白。她突然想起师父记载里的一句话：“青冥秘境，非传承者不得入；入者，需过三关，关关夺命——守门者为第一关，其后两关，乃‘心魔狱’与‘万魂阵’，稍有不慎，魂飞魄散。”
心魔狱？万魂阵？
林凡还在和守门者缠斗，青钢剑与巨斧碰撞的声音，在秘境里回荡。他能感觉到，守门者的力量越来越强，而自己体内的灵力，因为之前的打斗，已经消耗了大半。
更可怕的是，那些黑暗中的影子，已经开始朝着小路这边移动，脚步声、金属碰撞声、甚至还有隐约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像是一支来自地狱的军队，正在逼近。
第一关的守门者就如此剽悍，后面的“心魔狱”和“万魂阵”，又该有多恐怖？
林凡一剑逼退守门者，转头看向青璇，只见她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惊恐。他心里一沉——看来，这秘境内部的考验，比他想象的，要凶险得多。
而那尊守门者，在逼退林凡后，没有再进攻。它缓缓举起巨斧，朝着天空一挥。黑暗中，突然落下无数道红光，落在小路上，化作一道道红色的符文，将林凡和青璇的退路，彻底封死了。
退路已断，前路是越来越近的恐怖影子，身前是力大无穷的守门者。
林凡握紧了青钢剑，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打赢守门者，闯过第一关；要么，就像那些古老的纹路预示的那样，成为秘境里，又一缕消散的亡魂。
只是他不知道，这青铜守门者的斧头里，藏着一个关于青冥仙尊的秘密；更不知道，那些黑暗中的影子，根本不是“考验”，而是被秘境囚禁了万年的怪物——它们，正等着新鲜的灵魂，来解除身上的封印。
斧刃再次劈来，红光符文闪烁，黑暗中的影子越来越近。
林凡和青璇的秘境第一关，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