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最终还是没能硬下心肠。他找来纸笔,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下:
【楚大夫敬启:采花大盗陈玉郎已盯上小春姑娘,近日万勿让她独自外出。性命攸关,切切!】
他将信纸折好,然后花了几枚铜钱,雇了个街边玩耍的孩童,叮嘱他送去回春医馆交给楚大夫本人。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提醒送到,他们多加防范,应该不会有事了吧?”秦枫心中稍安,觉得已尽了力。
然而,傍晚时分,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侥幸。
“砰!砰!砰!”
“谁?”秦枫警惕地靠近门边。
“是我,楚云河!”门外传来楚大夫压抑着巨大焦急和怒意的声音。
秦枫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开门。只见楚大夫站在门外,平日里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袍角沾着灰尘,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他。
“楚大夫,您怎么找到……”
“今天那封信,是你写的吧!”楚大夫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上面有我独门配制的‘宁神散’残留的气味!我顺着这味道和孩童的指引,一路打听找到你这!”
秦枫哑然,没想到这老大夫嗅觉如此敏锐,心思更是缜密。
“小春她……她出事了!”楚大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天下午,城南有个急症病人需送药上门,我本想让她带两个伙计同去……可、可他们刚出城不远,就在僻静处遭了毒手!两个伙计被一掌毙命,小春……失踪了!”
秦枫如遭雷击,浑身冰凉。还是出事了!
“我看到了信……可我……我不敢全信!我以为他一个被通缉的要犯,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城内动手……”楚大夫脸上满是悔恨与自责,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您报官没?”秦枫急忙问。
“哼!”楚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六扇门?他们的人手现在全在弹压猛虎帮和白虎帮的火拼,死了几个平民、失踪一个学徒这种‘小事’,他们只敷衍记录,根本无人立刻追查!”
他猛地踏前一步,强大的气息瞬间锁定了秦枫,再无平日温和:“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陈玉郎情报的?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说!否则别怪老夫不念旧情!”武师境(甚至可能更高)的威压隐隐散发,让秦枫呼吸都为之一窒。
秦枫心念电转,知道此刻不能再有任何隐瞒,但也绝不能暴露系统。他迎着楚大夫迫人的目光,急声道:“前辈莫急!晚辈也是机缘巧合,无意中发现了那陈玉郎的踪迹和些许习惯!他现在应该还未远离,我知道他在城外有个临时落脚点,很可能将小春姑娘带去了那里!”
“在哪?!”楚大夫一把抓住秦枫的手臂,力道之大,让他感觉骨头生疼,“你和我一起去!立刻!马上!若是真的,老夫欠你一条命!若是假的……”后面的话没说,但眼中的寒光已说明一切。
“好!”秦枫毫不犹豫地答应。此事因他情报而起,若不能救回小春,他良心难安。
与此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正晃晃悠悠驶出星南城北门。
车厢内,小春双手被反绑,嘴里塞着布团,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的泪水,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她对面,坐着一个面戴银色半脸面具,身穿锦袍,气质阴柔邪异的男子,正是采花大盗陈玉郎。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小春的恐惧,伸出带着玉扳指的手指,轻佻地划过她光滑的脸颊。
“呵呵,小美人儿,不要挣扎了。能被本公子看上,是你的福分。待会儿到了地方,定让你好好体验一番做女人的极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马车行至城门口,守城士兵例行检查。
“车里什么人?出城何事?”一名士兵撩开车帘一角。
陈玉郎不动声色,随手弹出两枚银币,精准地落入那士兵怀中,声音平淡:“家中女眷染疾,急于出城求医。”
那士兵掂了掂怀中银币的重量,又瞥了一眼车内被捆住、泪眼婆娑的小春,只当是富家内部之事,不欲多管闲事,挥挥手:“放行!”
马车毫无阻碍地驶出了城门,将星南城的喧嚣抛在身后,径直朝着北方那荒凉的山野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