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星辞越来越像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
他会挑剔傅鸣舒买的鱼不够新鲜,抱怨沙发不够软,甚至开始重新布置家具。
按照猫的标准,把最喜欢的位置都安排在阳光充足的地方。
更让傅鸣舒困扰的是,沈星辞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
他会在傅鸣舒常用的物品上蹭来蹭去,美其名曰标记气味。
你在干什么?
傅鸣舒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星辞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
标记。沈星辞理直气壮地说,这样其他猫就知道这是我的东西了。
这不是,这是我的电脑!而且不会有其他猫碰它!
沈星辞充耳不闻,继续用脸颊蹭着傅鸣舒的枕头、外套、甚至牙刷柄。
最过分的是,有一次傅鸣舒撞见沈星辞正用鼻子蹭他刚脱下来的睡衣,那场景让他脸红得几乎冒烟。
这是猫的习性!
沈星辞振振有词,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你身上有我的气味,我才放心。
傅鸣舒不知该如何反驳这种野兽般的逻辑,只能红着脸夺回自己的衣物。
但内心深处,他却对这种原始的占有欲感到一丝隐秘的喜悦。
与此同时,傅鸣舒发现窗外的流浪猫越来越多了。
不同花色的猫经常在他家阳台下徘徊,有时会留下各种。
从死老鼠到闪亮的瓶盖,应有尽有。
每当这时,沈星辞就会变回猫形,出去与它们几分钟,然后那些猫就会恭敬地离开。
它们为什么总来?傅鸣舒好奇地问。
沈星辞变回人形,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来报告领地情况,顺便看看你。
看我?
你是我的伴侣,它们自然要认识一下。
沈星辞说得如此自然,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明显的事实。
傅鸣舒差点被口水呛到:什么伴侣?!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沈星辞挑眉: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室友?朋友?
傅鸣舒不确定地说,或者……饲主和宠物?
沈星辞的眼神立刻变得危险。
他把傅鸣舒逼到墙角:宠物?
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需要我提醒你谁才是这里的老大吗,我的饲养员?
傅鸣舒背贴着墙,心跳如雷。
沈星辞靠得太近了,近到能数清他浓密的睫毛,闻到他身上阳光和猫薄荷混合的气息。
我……我只是……
傅鸣舒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沈星辞突然笑了,退开一步:逗你的。
他轻松地说,仿佛刚才的压迫感只是幻觉,不过,在这栋房子里,我确实是老大。
傅鸣舒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他不敢深思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
一天深夜,傅鸣舒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沈星辞不在床上。
窗外传来低沉的猫叫声,不是一只,而是许多只。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小心地拉开一条窗帘缝。
月光下,沈星辞以黑猫的形态蹲在院子中央,周围环绕着至少十几只不同花色的猫。
它们似乎在,沈星辞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叫声,其他猫则恭敬地听着。
更奇怪的是,傅鸣舒看到几只猫轮流上前,在沈星辞面前放下各种小物件。
一个闪闪发光的戒指、一把生锈的钥匙、甚至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
沈星辞用爪子拨弄着这些物品,似乎在检查什么。
突然,沈星辞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向傅鸣舒所在的窗口。
傅鸣舒急忙放下窗帘,心跳加速。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假装熟睡。
几分钟后,沈星辞悄无声息地回到床上。
傅鸣舒能感觉到他变回了人形,温暖的躯体贴在背后。
沈星辞轻轻嗅了嗅他的后颈,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满意地呼噜一声,手臂环住傅鸣舒的腰。
晚安,我的饲养员。沈星辞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他知道傅鸣舒是醒着的。
傅鸣舒保持呼吸平稳,不敢回应。
他的脑海里全是刚才看到的奇怪场景。
那些猫在做什么?
那些物品又意味着什么?
沈星辞到底有什么秘密?
但更让他困惑的是,尽管满心疑问,被沈星辞抱在怀里的感觉却如此安心,让他很快又沉入了无梦的睡眠。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傅鸣舒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蜷缩在沈星辞怀里,额头抵着对方的锁骨。
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清醒,急忙向后挪动,却被沈星辞的手臂牢牢箍住。
别动。
沈星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还早。
傅鸣舒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沈星辞的呼吸平稳而温暖,喷洒在他的发顶。
更令人心跳加速的是,沈星辞不知何时又变回了半人半猫的形态。
头顶冒出一对黑色的猫耳,此刻正敏感地抖动着。
傅鸣舒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这对毛茸茸的耳朵。
它们看起来柔软极了,内侧的绒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温暖的棕色。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被抓住手腕。
想摸?
沈星辞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戏谑,求我啊。
傅鸣舒立刻收回手,耳根发烫:谁、谁想摸了!
沈星辞轻笑一声,故意把耳朵凑过来:给你一次机会。
那对耳朵近在咫尺,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傅鸣舒咬了咬下唇,终于屈服于诱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耳尖。
触感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温暖、柔软,带着生命的活力。
当他轻轻抚摸时,耳朵在他掌心敏感地抖动,沈星辞的喉咙深处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舒服吗?傅鸣舒忍不住问。
沈星辞眯起眼睛:还行。
明明尾巴已经愉快地摇摆起来,却还要嘴硬。
傅鸣舒微笑起来,继续轻柔地抚摸。
突然,他的指尖碰到了沈星辞右耳上的那道缺口。
一个明显的V形伤痕,已经愈合但永远留下了印记。
这是怎么来的?他轻声问。
沈星辞变回完全的人形,猫耳消失了:旧伤。
傅鸣舒意识到自己触碰了不该碰的话题,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
沈星辞摇摇头,翻身下床:今天去超市。
超市?傅鸣舒一愣,为什么?
冰箱空了。沈星辞已经走向浴室,我要吃鱼。
话题转变得太突然,傅鸣舒知道这是沈星辞不想继续谈论伤痕的表现。
他叹了口气,跟着起床准备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