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辞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着，粥香渐渐弥漫在小小的公寓里。
江辰坐在床上，抱着水杯，内心如同被放在油锅上反复煎烤。
他偷偷抬眼看向厨房里那个挺拔的身影，沈星辞即使是在煮粥，动作也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优雅，与这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出一种令人心安的烟火气。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江辰更加无所适从。
“粥好了，过来吃点。”沈星辞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江辰的胡思乱想。
他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走到那张兼作书桌和饭桌的小桌子旁放下，又摆上了两碟从冰箱里找出的酱菜。
江辰磨蹭着下床，脚步还有些虚浮。
他走到桌边坐下，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人。
“谢谢沈总。”他小声道谢，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温热粘稠的米粥滑入胃里，确实舒服了很多。
两人沉默地吃着早餐。
气氛尴尬又微妙。
吃完最后一口粥，江辰放下勺子，鼓起勇气再次开口：“沈总，昨晚真的非常抱歉，也……非常感谢您。您一夜没休息好，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他只想尽快把这座“大佛”送走，好让自己有空间整理崩塌的世界观和羞耻心。
沈星辞慢条斯理地擦了下嘴角，抬眼看他，凤眸里看不出情绪：“赶我走？”
“不是！我是……我是怕耽误您时间……”江辰连忙否认。
沈星辞没说话，只是站起身，开始自然地收拾碗筷。
江辰想帮忙，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你去换身衣服，身上都是酒气。”沈星辞端着碗走向厨房水槽，语气平淡地吩咐道，“收拾一下，等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换衣服？
江辰低头闻了闻自己，确实一股酒味混杂着……沈星辞身上的木质香。
这味道让他脸颊发烫。
“去……去哪里？”他下意识地问。
“去了就知道。”沈星辞背对着他，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显然不打算多说。
江辰无奈，只好走向那个简陋的衣柜。
他现在脑子很乱，只想赶紧换掉这身带着“罪证”的衣服。
他拉开柜门，蹲下身，下意识地伸手去翻找底层那几件衣服。
因为心慌意乱，他的动作有些急躁，胡乱扒拉了几下——
“哐当。”
一个泛着冷光的精致金属盒子，从他胡乱翻动的衣物中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响。
空气瞬间凝固。
江辰的动作僵住，瞳孔骤缩，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他看着那个静静躺在地板上的盒子，上面“幻影”系列的logo刺眼无比。
正是沈星辞让他写“体验报告”的那个金属棒！
沈星辞显然也听到了动静，关掉水龙头，转过身。
他的目光扫过江辰瞬间煞白的脸，然后，缓缓落在地板上那个无比眼熟的盒子上。
厨房到衣柜的距离不过几步，沈星辞迈开长腿，几步就走了过来。
他看着那个盒子，又看看僵在原地的江辰，俊美的脸上先是微微的讶异，随即是了然，最后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玩味。
他弯腰，修长的手指捡起了那个盒子，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
“原来……”沈星辞开口，“江助理把它藏在这里了。”
“我还以为，”他慢悠悠地补充道，每一个字都敲在江辰的心尖上，“你写完报告，就把它处理掉了。看来……是舍不得？”
“不是的！”江辰猛地回过神，脸颊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他慌乱地试图解释，“我……我只是忘了！对，忘了扔！我这就……”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抢那个盒子，却被沈星辞轻易地抬手避开。
“忘了？”沈星辞低笑一声，“藏在衣柜最底层，用衣服仔细盖好……江助理忘东西的方式，还挺别致。”
江辰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浑身的热血都涌上了头顶。
沈星辞向前逼近一步，江辰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抵在了冰凉的衣柜门上，无路可退。
“所以，”沈星辞将那个金属盒子举到两人之间，目光灼灼地盯着江辰闪烁躲藏的眼睛，语气充满了恶劣的引诱，“昨晚那个梦……是不是因为它就藏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嗯？”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江辰紧紧包裹。
“不是……跟它没关系……”江辰徒劳地否认，声音细弱蚊蝇，身体因为紧张和羞耻而微微颤抖。
“没关系？”沈星辞的凤眸微眯，又靠近了些，几乎与他鼻尖相抵，另一只手撑在了他耳侧的衣柜门上，将他完全困在自己与衣柜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那跟什么有关系？跟我……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