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直树和湘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裕树才收回目光,低头舀起碗底最后一勺粥,却发现勺子不知何时沾了颗没擦干净的粥粒。
好美见状,自然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裕树耳尖微微发烫,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勺子,才想起正事:“下周就期末考了,你上次说的那几道数学题,真的不用我再讲一遍?”
他记得好美上次做模拟卷时,最后两道几何题空了大半,眉头皱得像拧成结的草稿纸。
好美捧着温热的玻璃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圈,声音软乎乎的:“可是你昨天已经陪我讲到很晚了,你自己的物理笔记还没整理完吧?”
她昨天去裕树家送笔记时,分明看到他书桌上摊着半本写满公式的草稿本,台灯下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点笔记不算什么。”裕树把空碗推到一边,从书包里掏出数学课本,翻到折角的那一页,“你看,这道题的辅助线其实不用画那么复杂,从顶点作垂线就行,我再给你画一遍……”
他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好美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两人在粥铺又待了半个多小时,直到老板开始收拾邻桌的碗筷,才背着书包往外走。
初夏的风带着栀子花香,吹得人心里软软的。走到岔路口时,裕树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错题本递过去:“这里面记了我之前做错的物理题,还有解题思路,你要是有空可以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好美接过错题本,指尖触到封面时,发现上面还夹着一张便利贴,写着“遇到不懂的随时问我”,字迹算不上工整,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她把错题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件宝贝:“那我明天把我的语文笔记带给你?你上次说文言文翻译总错,我整理了常考的虚词用法。”
“好啊。”裕树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直到她的身影拐进巷口,才背着书包往相反的方向去。
第二天一早,好美特意提前半小时出门,在约定的公交站等裕树。
她把语文笔记用彩色绳系了个小蝴蝶结,还在扉页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看到裕树的身影时,她连忙跑过去,把笔记递给他:“你看,重点我都用荧光笔标出来了,要是还有不懂的,我们可以中午在学校食堂接着聊。”
裕树接过笔记,翻开扉页看到那个笑脸,耳尖又开始发烫,连忙把笔记塞进书包:“知道了,你早上吃早饭了吗?我书包里还有个面包,给你。”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还带着温度的肉松面包,是妈妈早上特意多准备的。
好美接过面包,咬了一小口,肉松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心里暖暖的。
两人并肩站在公交站,聊着期末考的复习计划,直到公交车缓缓驶来,才匆匆道别。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期末考前一天。好美坐在书桌前,翻着裕树给她的错题本,突然发现有一道题的解题思路旁,还写着“这道题你上次错了,再看一遍”,字迹比其他地方轻了些,像是怕她看出来特意写轻的。
她忍不住笑出声,拿出手机给裕树发了条消息:“错题本我看完啦,明天考试一起加油!”
没过多久,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裕树的回复:“加油,你肯定能行,对了,明天早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们一起去考场。”
好美看着消息,心跳不由得加快,连忙回复“好”,然后把手机放在一边,深吸一口气,继续复习。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摊开的课本上,温柔得像粥铺里的热粥。
第二天一早,好美刚走到楼下,就看到裕树背着书包站在栀子树下,手里还拿着一瓶温热的牛奶。看到她出来,他连忙走上前:“给你,早上喝瓶牛奶,考试的时候脑子转得快。”
好美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移开。
阳光下,栀子花开得正好,香气萦绕在两人身边。
他们并肩往学校走,聊着昨晚复习的重点,偶尔相视一笑,默契得像相处了很久的老朋友。
走进考场前,裕树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好美:“别紧张,你复习得那么认真,肯定能考好。”
好美点点头,用力握了握手里的笔:“你也是,物理肯定能拿满分。”
考试铃声响起,两人分别走进不同的考场,好美坐在座位上,看着试卷上的题目,突然想起裕树给她讲题时的样子,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拿起笔,认真地写着答案,心里却想着,等考试结束,一定要跟裕树去粥铺再吃一碗皮蛋瘦肉粥,就像直树和湘琴那样,温暖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