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渐渐褪去绯红,天边晕开一层柔和的橘黄,乡间的夜晚来得静谧又温柔。
院子里亮起了暖黄的路灯,蚊虫在灯光下轻轻飞舞,晚风卷着稻花的清香,混着厨房飘来的淡淡饭菜余温,漫过每个人的鼻尖。
湘琴帮着江妈妈收拾好碗筷,转身看见直树正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熟睡的念安,指尖轻轻拂过儿子汗湿的额发。
她走过去挨着他坐下,肩膀轻轻靠在他肩头:“念安今天玩疯了,怕是梦里都在摘桃子呢。”
直树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被晚霞映得微红的脸颊上,伸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你也累了,歇会儿吧。”
不远处,外婆正坐在竹椅上,手里拿着针线,借着灯光仔细缝补念安勾破的衣角。
江妈妈坐在一旁,手里剥着刚从后山摘来的野核桃,时不时递给外婆一颗:“妈,您眼神不好,别熬太晚,剩下的我来缝。”
外婆笑着摆手:“没事,孙孙的衣服,我得亲自补才放心,想当年直树和裕树小时候,衣服破了都是我这么缝的,一转眼,直树都当爸爸的人了,而裕树越发像哥哥了。”
裕树和好美并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好美轻声说:“以后我们结婚了,也常来乡下住好不好?这里的空气好,还能陪着老伯父老伯母。”
裕树握紧她的手,眼底满是认真:“好,等我们有了孩子,也带他来田埂上跑,去后山摘桃子,让他看看爸爸妈妈长大的地方。”
阿金和克莉丝汀搬了两张竹椅坐在院子中央,手里拿着刚摘的桃子,慢慢啃着。
阿金望着满天繁星,感慨道:“真羡慕这样的日子,没有KpI,没有堵车,只有家人朋友在身边。”
克莉丝汀笑着点头:“下次我们可以多住几天,跟着老爷爷学学钓鱼,跟着老奶奶学学做腊肉。”
江爸爸和阿才坐在屋檐下,手里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
“明年我再来乡下,打算把鱼塘再扩大点,再养点鲤鱼,到时候你们来,就能喝到鲜美的鲤鱼汤了。”
阿才兴致勃勃地说。江爸爸笑着回应:“好啊,到时候我带着直树一起帮你搭渔网,让念安也学学怎么钓鱼,感受感受我们小时候的乐趣。”
夜深了,念安在直树怀里翻了个身,小嘴嘟囔着:“桃子……还要吃桃子……”
湘琴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乖,明年再来摘,到时候给你摘一筐最甜的。”
直树低头看着儿子恬静的睡颜,又看了看身边笑意温柔的湘琴,心里满是踏实。
曾经他以为幸福是解出最难的方程,是站上最高的领奖台,如今才明白,幸福不过是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传来了外婆忙碌的声音。
湘琴起床走到厨房,看见外婆正在擀面条,江妈妈在一旁切着咸菜和腊肉。“醒啦?”
外婆笑着说,“知道你们今天要走,特意给你们做手擀面,配上腊肉咸菜,好吃又顶饱。”
湘琴走过去帮忙烧火,火苗舔舐着锅底,映得她脸上暖融融的。
念安醒来时,面条已经煮好了,小家伙坐在儿童椅上,捧着大碗,呼噜呼噜吃着,嘴角沾满了汤汁。
“外祖母做的面条真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吃过早饭,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外婆给湘琴装了满满一筐土鸡蛋,还有好几块腊肉和笋干;外公给他们装了一大袋新鲜的鱼,用井水冰着,怕路上坏掉;阿金则把昨天摘的桃子都装了进去,还特意挑了几个最大最红的,塞给念安:“拿着路上吃,甜得很。”
车子缓缓驶离村口时,江爸爸和江妈妈还有阿才上车,阿金夫妇在台北的幸福小馆分店忙,比他们早一个星期回去了,而裕树和好美,因为临近期末考试,和阿金夫妇他们一起回去了。
念安扒着车窗,大声喊:“外祖父外祖母再见!明年我还来摘桃子!”
湘琴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身影,眼眶有些湿润。直树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难过,我们很快就会再来的。”
车子驶上大路,窗外的稻田再次映入眼帘,念安靠在湘琴怀里,手里拿着阿金扎的稻草人,渐渐睡着了。湘琴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满是期待。
她知道,这片充满烟火气的乡野,将会是他们永远的牵挂和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