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刚满两周,直树的白大褂还带着消毒水的余温,王主任就把一份烫金的学习邀请函放在了他桌上。
妈祖中心医院刚引进了亚洲首台儿童心脏介入导航仪,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容置疑,院里决定派你去进修三个月,下周一出发。
直树指尖摩挲着邀请函上两个字,海腥味仿佛已经飘到了鼻尖。
他回到家时,湘琴正跪在客厅铺野餐垫,念安抱着恐龙玩偶在旁边打滚。
“下周要去妈祖学习新仪器。直树的声音打破了温馨的氛围。
湘琴手里的餐垫掉在地上,她快步走到直树面前,眼眶瞬间红了:又要走吗?那里坐船要五个小时...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直树伸手擦掉她的泪水,喉结滚动:医院需要有人掌握新技术。
接下来的几天,湘琴把直树的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
她在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放了袋念安画的全家福,又把常用药分装成小盒子:记得按时吃药,别又像上次一样硬撑。”
直树悄悄地走到湘琴身后,然后伸出双臂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下巴轻轻地抵住湘琴的发顶,温柔而坚定地说道:“亲爱的老婆,请耐心等待我归来,到那时,我会带着你和我们可爱的儿子念安一同前往美丽的垦丁度假。”
话音刚落,直树迅速用手捂住了念安那圆溜溜的大眼睛,生怕这个小家伙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深情款款地亲吻着湘琴那如樱桃般娇嫩欲滴的嘴唇。
出发那天,湘琴抱着念安站在码头,汽笛声响起时,念安突然哭喊:爸爸不要走!
直树弯腰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吻,转身快步走上船。
湘琴看着船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海平面,眼泪终于决堤。
直树抵达妈祖的第一晚,就发来了视频,镜头里的他穿着条纹病号服似的睡衣,背景是医院宿舍的白墙:这里的仪器很先进,明天开始实操训练。
湘琴强忍着哽咽,展示着刚做好的便当:我和念安会好好吃饭,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日子在思念中缓慢流淌,湘琴每天下班都会和直树视频,听他讲导航仪的操作细节,看他疲惫却发亮的眼睛。
念安总是抢过手机,叽叽喳喳地汇报幼儿园的趣事,直树会耐心地听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中旬的台风天,湘琴值夜班时接到急诊电话,一个早产儿突发呼吸窘迫,她推着抢救车冲进病房时,突然想起直树教她的气管插管技巧。
当孩子的哭声响起时,湘琴掏出手机想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到直树发来的消息:台风天渔船停航,这周可能没法视频了。
挂完电话,湘琴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突然觉得无比孤单。
她翻出直树的照片,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决定提前休年假。
第二天一早回到康南医院儿科护士站,就给江妈妈打电话:妈妈,我想下周去妈祖看直树,念安就拜托您了。
出发那天,江妈妈把装满爱心便当的保温桶塞进湘琴包里:让哥哥多吃点,别总熬夜。
裕树抱着念安凑过来:嫂嫂放心,我会看好小侄子的。
念安挥着小手:妈妈替我亲亲爸爸!
五个小时的航程里,湘琴一直望着窗外。
当妈祖的海岸线出现在视野中时,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打车到医院时,正好赶上直树结束手术。
他穿着手术衣走出手术室,额角还带着汗珠,看到湘琴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
湘琴?你怎么来了?直树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湘琴笑着说:太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旁边的护士打趣道:江医师,您太太真是有心了。
直树的脸颊微微泛红,拉着湘琴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直树给湘琴倒了杯温水,拿出一张图纸:这就是新的导航仪,操作起来很复杂,但精度很高。
湘琴看着他认真讲解的样子,突然觉得所有的思念都值得了。